京都市軍區大院,蘭家。
沒有人知道,世代掌握軍權的蘭傢什麼時候出現了一衆人,所有的警衛員都被打暈在地,而在正廳中,氣氛一片惶恐,而在裡面剩下的主人,卻只有一個。
蘭止息在掛了電話之後,原本溫和的眼神在一瞬間就變得冷冽而又鬼魅,他看著對面坐著的女人,嘴角微微勾起。
“怎麼不說了?剛剛不是說的正起勁嗎?”
封嵐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化著淡妝的眼睛,望著對面的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與複雜,但是更多的卻是惶恐。
“你到底來做什麼!”
她早就知道,留下這個魔鬼是一個錯誤,要不是爲了兒子,她怎麼也不會妥協的!
“嘖,做什麼?這裡怎麼也算是我的‘家’,我爲什麼不能回來?”
蘭止息站了起來,走向一旁的一個櫃檯,上面擺放著數個榮譽獎牌,中間放著兩個相框。
其中一個是單獨男人的照片,他穿著一身軍裝,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掩飾不住。另一張是男人摟著女人的肩膀,女人正是坐在沙發上的封嵐,她的臉上一片慈祥。
蘭止息的手指做槍狀,對準相框中男人的頭,微微一提。
“看著這張臉,可真是不爽啊。”
清涼的聲音從他的口中說出,墨月等人望過去臉上也是一抹厭惡,爺是獨一無二的,這個明明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卻徒有其表,笑得那麼噁心,怎麼看怎麼虛僞。
封嵐一把站起來,將蘭止息推開,明明怕的要死,卻仍舊護著那些東西。
“滾,這裡不是你的家!蘭止息,你爲什麼不死掉!”
話音剛落,墨月戮月等人齊齊舉起武器,對準封嵐的眉心,只待息爺說出什麼話,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開槍,不管這裡是什麼地方。
砰!
不大的聲音。
封嵐的腳邊冒起了一陣煙霧,實木地板炸裂開來,她的心差點就失去了跳動,沒想到真的會有人對她出手。
蘭止息輕輕一吹,目光涼涼的望著封嵐,眼前毫無波瀾,“呵,死掉,我的名字不就是你的期望嗎?這個破地方,我也不想來,看到你也覺得噁心的很。但是我之前說過,好好抓住你們的最後一根稻草,不要再搞什麼事情,但是你非要惹事,那我左不過要親自過來一趟。”
封嵐心中大驚,手指不由自主地攥了起來,他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蘭止息微微一笑,“東方家的那些牆頭草,能幹的成事?上一次我饒過了你,這一次,我倒想看看蘭老頭會給我什麼解釋!”
“!”
封嵐一聽蘭止息說要將問蘭家主,當即就慌了神。
對付蘭止息的事情,都是她一手策劃的,今天早上她是接到消息,說是蘭止息坐上來京都的飛機,幸好父親他們已經出門開會,這要是被發現,絕對會責罰於她!
封嵐的心中恐慌,看向蘭止息的眼中卻是極度的恨意,她的腦中閃過無限的回憶。
“紫薇極貴命格,你的丈夫正是因爲他而死。”
“這只是個開始,若想保命,他,必死!”
“不死也可以,借運,將他的運換到你小兒子的身上。”
“死纔是你最後的終點,從今以後,你就叫做蘭止息,止息止息,停止呼吸,去吧。”
腦海裡面的畫面一閃而過,封嵐再清醒過來的時候,她渾身都出了冷汗。
“都給我圍起來!”
就在這時,一陣厚重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急匆匆的腳步聲與武器聲。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時?”
一羣人走了進來,帶頭的是一個將近七十歲的老頭,他正拄著一根柺杖,右手邊被一個身著軍裝的男人攙著,身後站著數名警衛員,眼中看著大廳裡面的不速之客,帶著狠厲之色。
老頭的話剛一落下,他身邊的男人猛地擡頭,眼中閃過震驚與冷意,但很快就被他壓在了眼底。
封嵐一看到父親們都回來了,眼中閃過驚喜,匆忙跑了過來,“爸!你終於回來了!”
“他爲什麼會在這裡!”老頭指著前方背對著自己的男人,一臉嚴肅。
封嵐咬了咬嘴脣,“爸,我,我……”
“不如,我自己來解釋解釋。”
蘭止息轉過了身子,目光從女人、老頭、男人身上掃過,沒有任何情緒,最後落在了老頭身上,優雅一笑,精緻的眉眼映照的越發肆意。
所有人在看到蘭止息長相的時候,下意識就屏住了呼吸,在回過神的時候忍不住看向身旁的蘭中將,他們兩個怎麼長的一模一樣!
雙胞胎?怎麼從未聽說過蘭中將會有什麼親兄弟啊?
爲什麼在這個人的對比之下,蘭中將的氣勢完全被壓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
封嵐慌了神,“爸,你不要聽!”
“閉嘴!所有人都給我出去。”蘭老頭打斷她的話。
身後的警衛員都沒有動。
“出去,沒有聽到!”
所有人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退了出去。
現場只剩下蘭家的三人,以及蘭止息。
蘭止息大刺刺地坐在了沙發上,根本不管對方是什麼表情,見對方站著滿臉冰霜,挑了挑眉,“怎麼不坐?”
蘭老頭深吸了一口氣,在身邊男人的攙扶之下,坐在了他的對面。
他冷聲道:“不是說好不回來的嗎?你還回來做什麼?”
“呵,這要問你的好兒媳婦了。”
啪的一聲,一套文件甩在了他的面前。
蘭老頭拆開,一目十行看完,氣的胸口起伏不停,起身一巴掌扇在了封嵐的臉上。
“看你乾的好事!”
封嵐就知道是這種結果,她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滿臉淚水,“爸,我這也是爲了凌璽好啊!他突然出現在別的地方,若是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閉嘴!你如果還把自己當成蘭家的兒媳婦,就不要再給我惹事!無極樓的事情早就和你無關,凌璽已經是中將,以後蘭家也是他的,你還想做什麼!”
“爸……”
蘭老頭不再看封嵐,而是看向對面的蘭止息,眼中的複雜無與倫比,這個也是他的孫子,是他更優秀的孫子,但是蘭家終究和他無緣。
“這件事我會管好她,不會再給你惹麻煩。希望你也能夠遵守約定,不要在出現在蘭家。”
蘭止息輕輕一笑,“蘭老頭,你以爲我想來嗎?希望你管好你的孫子兒媳,否則,什麼約定對我來說都是一張廢紙罷了。”
蘭凌璽終於忍不住了,望著對面不過比自己多出生幾秒的人,眼底深處有著深深的嫉妒,爲什麼自己的一切都是對方施捨的,爲什麼自己只是一個傀儡,爲什麼他卻能夠這麼肆意。
“你怎麼可以這麼和爺爺說話——啊——”
砰!
蘭凌璽被騰空甩到了後面的牆上,從牆上摔落下來之後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一切只是呼吸之間。
“凌璽!”
“凌璽!”
兩人驚呼!
封嵐快速從地上爬起,將兒子扶了起來,眼中充斥著心疼,轉身看向蘭止息的時候,目光卻是赤裸裸的恨意。
“你到底想做什麼?害死一個不夠,還想把所有人都害死嗎?”
“我要想讓你們死,你們早就死了,還會活到現在?”
蘭止息充滿陰翳的眸子更加的幽深,緩緩走上前,他看著地上的吐血的青年,厭惡之色閃過,這一切卻讓封嵐更加的驚恐。
一股鬼氣從蘭止息的手中溢出,緩緩地注入對方流血的嘴角,精緻的指尖輕輕一動,蘭凌璽只覺得自己的嘴都要被扯開,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記住,那是你的爺爺。好好做你的中將,乖,不要想貪的太多,不然吃的太撐,會死的哦!”
蘭止息說罷,轉身便往外面走去,身後的蘭老頭顫巍巍地走了幾步,只覺得腦子一晃,突然倒在了地上。
“爸!快來人啊!”
所有人衝了進去,想要包圍蘭止息,可是他卻手中輕輕一動,他們不光是手腳無法動彈,連嘴也說不出話來。
蘭止息微微一笑,從人羣中走出去之後,墨月便迎了上來。
“爺,去哪裡?”
“回去吧。”
*
葛家門口不遠處的一叢花壇旁邊,正站著五六個人,其中站在最前面的中間是一個少女,她的兩邊站著兩個人,一個面容冷峻,一個不停地摸著下巴。
謝飛龍看著身旁拿著望遠鏡的葉殊,一臉的歉意。
“葉小姐,真是對不住。今天上午我們的人分兩批去抓李如安個葛理羣,沒想到這李如安竟然提前跑到了葛家。而我們的人想要進去,卻發現每次一靠近那葛家,就會發現眼前的場景變了,怎麼都進不去。”
葉殊正拿著望遠鏡往裡面看去,就在這時,她的鏡頭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人,手中拿著一個杯子,向她舉了舉,而後就消失在了原地。
“進不去很正常,葛家門口有幻陣,要迎的不是你們。”葉殊放下望遠鏡,嘴角牽起一抹微笑,眼中發亮,彷彿是被激起了鬥志。
這幻陣不同於別的陣法,若想要一直維持,必須人在陣中,而一直到現在那陣法都在維持著,看來這人是在等她。
“幻陣?”謝飛龍一臉懵逼,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幻陣,但是隻一聽就知道肯定是玄術上面的事情。
當然葉殊並沒有給他解釋,而是回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容卿。
“容大哥,我們進去吧。謝老大,你們先回去吧,多謝你們出手。”後面的一句話是和謝老大說的。
謝飛龍當即受寵若驚,“葉小姐,您可別這麼說,我能做到現在的位置上,可都是您的功勞。況且,說什麼幫不幫的,這些事都是息爺吩咐的,我們也是按照指示辦事。說不定過些年,您就是我們的,那個了。”
最後一句話,謝飛龍臉上的表情透著深意。
無極樓已經下了最高指令,見葉小姐等於見息爺,別人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他可是清清楚楚,葉小姐可得罪不起,單看人家的身份,自己巴結都來不及。
面對謝飛龍的巴結,葉殊只是淺淺一笑,她自然知道這都是蘭止息的意思,只不過,她做事向來喜歡靠自己,況且,這些事情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夠參與的進去。
謝飛龍感覺自己的馬屁拍錯了地方,當下眼中閃過尷尬,隨後帶著手下就消失在了原地。
恩,這邊的事情他做不了,不是還有個蔡輝麼。
剛剛葉殊和謝飛龍所說的話,容卿自然聽在了耳中,他的目光落在小師妹身上,長長的睫羽落下一片陰影,但是卻什麼都沒說。
“走吧。”葉殊道。
*
“你就是葉殊?”
葛家客廳中,正坐著四個人,除了一旁有略略不安的葛理羣和李如安,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正坐在一旁喝著茶水,剛剛在望遠鏡中看到的便是他。
說話的事情葛老爺子。
他看著面前的少女,眉頭微微皺起,不過是個丫頭片子,自家的事情真的是他做的?目光又掃過身旁站著的男人,心中倒是一驚,好強的氣勢,怎麼看著有些面熟?
而葉殊並沒有理會葛老爺子,而是掃到旁邊陌生的男人身上,這個男人身上的元氣與外面幻陣的元氣一模一樣。
這場戲的主人,她可是分得清楚。
葉殊慢悠悠的走了過去,待男人擡起頭來的時候,她微微一笑,伸手拿過他手中的杯子,指尖鬆掉,往地上一摔!
啪,四分五裂。、
這樣奇怪的動作,讓一旁的葛家父子與李如安心中都是一驚,這個葉殊瘋了吧,竟敢對祁大師動手!
但是他們心中又有一些竊喜,惹怒了祁大師,看她如何收場!
“哈哈,真是個大膽的丫頭。”
男人約麼有二十七八的樣子,樣貌倒是不俗,看神情也不向一般她想象的那樣陰鷙,反而文質彬彬。
“你是誰?”葉殊面無表情。
“我說過,我們遲早要再見一面。”祁月緩緩擡頭。
葉殊眸子一縮,是他!
那個將她的五鬼運財局換成五鬼破財局之人!
祁月站了起來,伸出了手,笑容燦爛絲毫不見一絲陰鷙,“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祁月。”
一般人在自我介紹的時候,都會說自己叫什麼,而只有當人在極度自信的的時候,纔會說我是。
祁月!
葉殊的眸子再一次縮了一下,和她爭奪玉石城外地皮的那個祁月?
她竟然猜錯了!
曾經她和嚴明軒趙二叔討論過這個事情,還以爲那個祁月是個普通人,沒想到他自己就是個玄術師,既然如何,他又爲何會半路放棄,將地皮讓給她?
葉殊感覺自己被玩了一道,氣的突然笑了,直接問道:“你的目的是什麼?”
祁月依舊微笑,“目的?你怎麼會這麼想?”他的表情有些無辜,“我並沒有什麼目的,只是你讓我感覺到有些好玩,小葉殊,我們玩個遊戲如何?”
被這麼稱呼的葉殊噁心的退後了一步。
“不玩嗎?”祁月微笑,目光掃過容卿,隨後又落在了葉殊身上,“你的人,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哦。周書榮?葉期?或者是——”
他的呼吸突然一滯,頭髮被人狠狠抓住,往下一拉,腰部被踹了一腳,膝蓋便狠狠跪在了地上,葉殊湊近他,用一種幾乎能夠讓人喪膽的聲音道:“我,從不受威脅!”
這一切只發生在瞬間,容卿站在一旁並沒有動手,剛剛葉殊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忍住。
旁邊的葛家兩人於李如安忽然站了起來,椅子都被推得響了起來,他們呼吸急促,這是怎麼回事?
“哈哈哈哈哈,真好玩,果然好玩!竟然沒有被我騙到。”祁月大笑著,根本不覺得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麼狼狽,他擡起頭,不顧頭皮的疼痛,又問了一遍:“我們玩個遊戲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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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個祁月有點深井冰!小殊也不是根正苗紅,她心中也藏著一個魔鬼,一旦觸動——你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