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秋嫺微微嘆息,但是看向民浩的目光卻有著無法抹去的滿意。
這孩子是她看著長大的,他對小幽的感情也是她一直看著成長。
對於他,她是真的很放心將小幽交到他的手上,她知道他一定會很好很好地疼她的女兒,不會讓她受半分的委屈和痛苦。
而且民浩的家人也是大家清楚地,小幽嫁到他家裡,也絕對不會受到任何委屈。
只是……
“小幽在這兩年裡經(jīng)歷了一些事,對於感情,可能不會那麼容易接受到。”苑秋嫺低頭整理著手裡的抹布,很是傷感地說。
自己的女兒,就算她不說,就算她在自己的面前僞裝,她還是會感覺到的。
雲(yún)熙揚的事纔剛過去,小幽不會這麼快就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我知道,但是我不會在意,無論小幽之前究竟有著怎樣的過去也好,我是不會在意的。我知道小幽現(xiàn)在沒有辦法可以接受我,但是我會等,我會用自己實質的行動來感動她,我會等到她願意接受我的那一天……”民浩很是深情地表白著。
他知道,從小幽那兒下手會有點困難,他也知道,嫺姨對自己的滿意,只要能得到自己一直以來的希望,他不怕用這些手段。
這兩年,他慢慢地知道了,要等到自己想要的,有時候某些手段必不可少。
他不介意自己成了卑鄙的小人,只要能得到小幽,只要能讓小幽留在自己的身邊,他願意這樣去做。
“民浩,嫺姨知道你的心情,嫺姨也很滿意你這個孩子,如果可以,嫺姨真的想你和小幽在一起。但是,經(jīng)過這事後,嫺姨不想勉強小幽,我可以幫你的,就只有更多地促進你們之間的相處,讓你有更多的機會能和小幽一起,其餘的,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熙揚的事,讓她有種愧對靜幽的感覺,那孩子雖然在她的面前沒有說什麼,但她還是能清楚地感覺到,她的憂傷。
“嫺姨,你能幫我,我已經(jīng)很高興了。”民浩儒雅地笑了,只要能給他更多的機會,他就會好好地珍惜。
對於小幽,他是真的再也不會放手了。
兩年前那次放手,讓他發(fā)誓,不管如何,自己一定會將她奪回來的。
洗好了碗筷出來,他們看到了靜幽倚在沙發(fā)上,極不穩(wěn)地睡著了。
那張白皙的臉比平時更加地蒼白,沒有血色的樣子,讓民浩再也不想因爲自己的存在,讓她勉強打起精神來。
“我先回去打點一下,晚上再來。”民浩小小聲地向苑秋嫺交待,看了一眼沙發(fā)上那個倚著椅背睡著的人,纔不舍地轉身。
“嗯,小幽這幾天累著了。”苑秋嫺也不阻止,畢竟民浩的存在,會讓小幽強打精神來應對的,她也想小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今早她這麼早出去了,肯定更累了。
送了民浩出去後,苑秋嫺回到了大廳,看著沙發(fā)上那個極倦的女兒,她俯身,正想喚她上牀休息,靜幽已經(jīng)醒來了。
“媽,民浩呢?”靜幽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大廳,哪裡還有民浩的身影啊。
“他先回去工作了,你也上牀休息一下吧,是不是又很痛了?”苑秋嫺望著她很是蒼白的臉,皺眉問著。
不知道爲什麼,自從她醒來後,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女兒好像身體更差了。
是在這兩年裡,爲了照顧她的原故嗎?
“哦,我上牀躺一下。”靜幽撐了撐身體,她的腰痠得要命,根本已經(jīng)直不起來了,小腹裡也一直鈍鈍地痛著。
昨天喝的生薑紅糖茶似乎已經(jīng)失去作用。
起來再想向臥室走去,大廳裡卻響起了門鈴的聲音。
苑秋嫺遲疑了一下,上前去開門,看到的是睿明軒的前來。
“睿先生,你怎麼來了?”
“伯母,我找靜幽。”明軒看著面前的苑秋嫺,很是恭敬地回答,目光在回答之後,也忍不住在室內搜索,當看到她站在那兒,臉色蒼白,他的眉很自然地皺了起來。
“進來吧。”苑秋嫺看到明軒已經(jīng)注意到靜幽,也沒說什麼,就讓他進來。
“謝謝。”明軒很是客氣地道謝,人走到靜幽的身邊,拉起她就往沙發(fā)上坐,“怎麼不到牀上休息?”
明明臉色這麼差,還要這麼地站著,她難道就不能好好照顧一下自己嗎?
“你怎麼來了?”靜幽的手從他手裡抽出,他以爲那是因爲苑秋嫺在的緣故,也就很自然地鬆開了。
“今天是不是還在痛?有沒有用暖水袋捂著?”明軒無比關心地問她,語氣裡的擔心和急切,很是分明。
“嗯。”靜幽垂下了頭,雙手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心,很是輕微地搖頭。
如果範子琪今天說的話都是真的,明軒,你要我怎麼面對你?
明軒看著她搖頭的舉動,眉間的皺摺很是深刻地皺起,起身走至廚房,在途中他看到苑秋嫺,很是客套地點頭。
苑秋嫺跟著他的動作,來到廚房,看他從碗櫃裡取來了碗,便明瞭他的舉動。
他來的時候,她看到了他手上的那個保溫瓶,怕是裡面有什麼東西要給靜幽喝的吧。
她沒有阻止,就這樣從頭到尾看著,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倒也對靜幽很上心,也很細心。
明軒將保溫瓶裡的水倒了出來,一股很重的生薑味隨之溢出,靜幽擡頭看到這碗冒著熱氣的生薑水,將視線從它轉到他的身上。
“這次不會太辣了,我加了紅棗。”他將碗交到她的手上,她楞然地望著他。
他的話……是什麼意思,這是他親自煮的嗎?
“趁熱喝了。”他推了推她的手,讓她快點喝下去。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這才慢慢地啜飲著。
和他剛纔說的一樣,這碗生薑水沒有了昨天的辣度,多了很多甜味兒,有股紅棗的香氣在中間流動著。
不知道他給了多少,她只知道這碗水很濃,甜甜的,彷彿咬了一口紅棗似的。
明軒伸手接過她的碗,將它放在桌上,囑咐:“回牀上好好地休息一下,記得捂上暖水袋。”
靜幽看他將桌面上的東西收拾好,就要離開的模樣,問:“你要回去嗎?”
“嗯,你乖乖回牀上休息,好好睡一會兒。”明軒將碗放在廚房,卻看到靜幽跟來,皺眉看著她,她說,“我送你。”
苑秋嫺由頭至尾沒說什麼,看著他們之間的相處,她知道他們有什麼話要談吧,轉身走回臥室,她睡午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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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明軒看到苑秋嫺離開,上前就來到靜幽的身前,拉著她的手問。
靜幽抽回了自己的手,擡頭很平靜地仰望他,“我只是想了解一些事,你能認真回答我嗎?”
“你問。”明軒似是感覺到靜幽的不同,也很認真地迴應她。
“你當年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帶我回去見你的家人,對不對?”這個問題,就算不問,她已經(jīng)清楚了。
但她選擇這麼問,只是想要了解一下內幕。
如果真相真的和範子琪說的一樣,明軒,我們之間還能怎樣相處?
“不是,”明軒的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上前握著她的手,他的臉上有著緊張,“我是打算在你生下孩子後,就帶你回去的。”
他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時候,她會突然問他這些事,可是,她的問題令他不安。
他不想讓她誤會,不想她以爲自己對她沒有半分的在意。
他還想挽救這段感情,在處理好身邊的一切後,他會光明正大地追求她的。
“爲什麼?”靜幽沒有掙脫他的手,仰頭更深地對上他急亂的眸光,她問,“是因爲你家人不同意吧?因爲他們覺得我沒有這個資格生下這個孩子,對嗎?”
明軒沉默了,這是多數(shù)人會有的觀念,對於自身的家境,作爲老一輩的父母,總是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想法,而他的爸媽,也確是那種會因爲身份而有門第之見的人。
“我明白了。”靜幽看著他沉默的態(tài)度,明瞭點頭,很是疲倦地從他手裡抽出自己的手。
“小幽……”明軒急了,他想跟她說,他會讓他的家人接受她,一定會讓他們接受她的存在。
可是,現(xiàn)在他身邊還有著許多的因素,在這些因素還沒確定下來之際,再多的話也是空話,沒有任何實際的意義。
他不想再讓她有任何的壓力,更不想看到她失望的表情,在一些還沒定下來之際,他不想向她透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