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蝶蹙眉。

她沒想到封靳言爲了這個房子會如此大費周張。

只是行事作風……

“阿姨，他真的叫人到家裡來站崗？”這三年封靳言變得很沉穩，再找不到當年的肆意妄爲，裘蝶實在想象不出來他會做讓人上門的事。

反倒是元令璽的個性，很像是做這種事的人……

“對啊！不但天天叫人來家裡站崗，還讓人找了我兒子兒媳婦，也不知道那混小子說了什麼，我那個說要丁克的兒子，突然之間就決定要孩子……”

……

和房東太太聊了一會兒，裘蝶婉拒了她留自己晚飯的邀請，起身離開。

剛走到門口，房東太太急急忙忙追了出來，將一個看上去有些年代的鐵盒交到裘蝶的手裡。

“這是？”

“整理的時候在閣格發現的，混小子原來住的房間他上了鎖，我們沒辦法放進去，這麼重要的東西直接放外頭怕丟，正好你今天過來，幫我帶過去給他吧。”

“我……”裘蝶下意識拒絕，不願意再和封靳言有任何的牽扯，房東太太卻已經將東西塞進了她的手中，轉身回去了。

看著房東太太忙裡忙外焦急的背影，她最終還是沒有把東西還回去。

裘蝶循著記憶，交曾經留下記憶的地方都走了一遍，彷彿一場莊嚴的告別巡禮。

離開後，她先到附近的餐廳吃了點東西，才走進附近的電影院。

她和封靳言第一次約會，就是在這家電影院。

裘蝶還記得他們看的是愛情片，特別甜膩的那種。

除了售票處位置沒變，這裡已經再找到半點以前的模樣。

好幾隊小情侶手牽著手排除買票，等候區也都是成雙成對的，偎在一起議論最近上映的愛情片。

裘蝶看了眼男女主角親密擁抱，甜得幾乎泛膩的海報，買了災難片的票。

影片拍得很好，情節緊湊，環環相扣，幾次引得觀衆發出驚呼。

裘蝶卻什麼也沒看進去，腦中只有最後定格那一幕——

城市在災難中坍塌、頃刻間被海水淹沒消失……

坐在位置上，裘蝶有一種被淹沒的不是城市，而是她的窒息感……

從電影院出來，已經是九點多。

臨近年關，到處張燈結綵，非常熱鬧。

裘蝶想起言歡還在別墅，沒有再逗留，買了點零食帶去。

“回來啦！”打開門的時候言歡正盤腿坐著看電視，看見裘蝶立刻跑過來迎接，“吃飯了嗎？方嬸睡覺的時候把飯菜熱在鍋裡了，我去給你拿。”

說著就往廚房跑。

裘蝶拉住她，搖頭，“不用了，我在外面吃過了。”

“那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裘蝶還是搖頭，拉著她到沙發上坐，“我剛纔回我們原來住的房子了。”

言歡輕輕地嗯了一聲，早知道她剛纔去了哪裡。

“那裡變了很多，我都快認不出來了。”裘蝶扯了下脣，試圖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輕鬆一點，嘴角卻沉重的彎不起來，只好放棄。

言歡沒吱聲，等著她往下說。

裘蝶沒有。

她坐在哪裡，安靜得就像一座雕像。

過了不知道多久，才終於開口，“歡歡，我想見封靳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