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名義
“你要再住院觀察幾天,那家裡那邊……”左以琛想到便開口問了一句。
“家裡那邊你不用擔心,爸爸這幾天去軍區開會了,媽媽也跟著去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夏汐槿揚起大大的笑臉。
“小姐——”一聲急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夏金龍邁著急迫的步伐推開了病房的門,看到躺在牀上那張沒有血色的臉瞬時皺起了眉。
“金龍啊……”夏汐槿正要打招呼。
夏金龍三步並兩步走到了左以琛跟前,二話沒說,一拳照著左以琛的眉角就上去了,左以琛意識在某一瞬間是一片黑暗。
“小姐,我去給你打點熱水來。”夏金龍轉臉對著夏汐槿和煦地說道,彷彿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啊,嗯。”夏汐槿顫顫地點點頭,夏金龍的爆發真的好可怕。
而左以琛看著夏金龍身影竟然面帶笑意,這個男人,挺有種的!
“啪——”又是一個巴掌,這是左老爺子一回到家給左以琛的賞賜。
左以琛抹半張臉,看著他,不置一詞。
“你敢讓夏首長的千金受傷?!你還能幹點什麼?!”左向顯怒斥道,他本以爲自己的兒子是個可造之材,現在他越來越叫自己失望了。
“所以爲了夏小姐的安危,還請爸您能放過我!”左以琛錚錚地對著左向顯,氣勢上反而略勝一籌,倒不是因爲別的,而是那道顯得無所謂的目光。
“哼,不可能,我跟你說,夏首長和我早就定好這門親事了,能進我左家大門的——只能是汐槿!”左向顯說完就一陣咳嗽,最近天氣變涼,老身子骨也跟著不中用起來了。
“向顯,你先消消火,你身體還要不要了?”翁婉芝趕緊襯著這個當口上前去。
“阿琛,你還不過來扶著你爸來?”翁婉芝焦急地看著左以琛,給他使了一個眼神。
左以琛站在原地,只是握著拳頭,一動不動,他竟然已經和夏首長商量好了?那這算什麼?!賣兒子嗎?!
“哼,我還能指得上他嗎?整個家裡,我能指得上誰?!都是一羣廢物!”左老爺子大聲道,似乎地上也跟著顫了起來。
“老白,封家跟小靜的事安排好了嗎?”左向顯轉臉對著白司機道了一句,整個左家,他信任的也只有這個跟了自己幾十年的傭人了。
“封家少爺會近幾日會來左家拜見您……”白司機輕聲回道道。
左以琛心裡一顫,上前一步,“這是要做什麼?你不會連小靜的婚事也要一手包辦吧?”
左向顯看了一眼左以琛,“我爲的是這個家。”
“哈,”左以琛差點要笑出聲來,“所以您就要賣兒賣女?等等,封家?難道是江城的封家?”左以琛更是難以置信了。
“不然還有哪個封家?”左向顯理所應當的口氣。
“江城封家的少爺不是個癱子嗎?”翁婉芝對於R市的上層社會一向很是熟知,江城的封家是從事醫療器械生產的大企業,家產上億,只是唯一的繼承人卻在幾年前發生車禍致殘疾,終身在輪椅上度日,要小靜嫁給這樣的人?
“不然你以爲小靜那張臉能嫁給什麼樣的人?!”左向顯大聲道,翁婉芝也不敢再說話了。
只是左以琛擡頭的時候正看到小靜從畫室裡出來站在樓上,無疑所有的話都被她聽了進去,左向顯隨後也看了一眼,左以靜低著頭慌忙地逃開了。
左以琛看著自己的父親握緊了拳頭,一雙眼中充滿了怒火。
“這也不要怪我,小靜變成這樣是怎麼回事,你比我清楚!”左老爺子一句陰狠的話讓左以琛咬了半天牙,最終只能是沉默地低下了頭。
是的,他無話可說。
R城‘長樂坊’,一處私人會所,以日本清酒見長,是從常年居住在富士山底下的村民釀造而成後空運過來,坊間裝飾古典,仿照日本宮廷造建,據說這裡的老闆是娛樂圈裡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吸引了不少名門貴族和明星的光臨。
“真是稀奇了!阿琛你居然來找我來喝酒!”說話的正是這位有頭有臉的人物——凌斯驁,27歲的青年才俊,手上掌握著幾家經紀公司,一線明星更是不在少數,他和左以琛一樣家世顯赫,從父輩起一直在做房地產生意,而不同於左以琛,凌斯驁更喜歡熾光燈的下的生活,他喜歡周旋於娛樂圈中,他可以捧紅一個人也可以叫這個人成爲過街老鼠。
“你這裡比較清靜。”左以琛喝下一杯清酒,偏僻的格局正好隔開了白叔的目光。
“你可不是會特意來找清靜的人啊……”凌斯驁鷹眸閃過,他在美國與左以琛相識,兩個人都具有天生的敏銳度。
左以琛淡淡笑笑,“還算你瞭解我。”
“說吧,什麼事?”
“對於你來說,應該很簡單,我正在開發一個遊戲,你來給我找個代言人。”左以琛壓低聲音道。
凌斯驁有些不解,“左氏地產什麼時候對遊戲產業感興趣了?”
“這是以我個人的名義,與左氏地產無關。”左以琛攥緊了拳頭。
凌斯驁想了一想,莫名想到他家裡那隻‘小兔子’,笑了,“好,那我就賣你一個人情。”
舉杯,兩人相談甚歡。
從‘長樂坊’出來,左以琛又去了趟醫院,幾天下來,夏汐槿的傷勢已經痊癒了,雖然留下了傷疤,但是淺淺的並不明顯,左以琛到的時候,夏金龍已經在收拾行李了,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全是他帶來的現在又整齊劃一地搬回去,左以琛看著這個高大壯實的男人做著這些細活覺得有些好笑。
“以琛,你來了——”夏汐槿最先看到左以琛,面帶笑意地走到跟前。
夏金龍見到那挺拔的身影只是微微點了下頭,然後繼續手上的活。
“是啊,一直擔心你的身體,現在好了,我也就放心了。”左以琛一隻手放在夏汐槿的肩頭上,和善的笑容似致命的毒藥卻叫人甘之若飴。
夏汐槿咬著嘴角,一抹紅暈頓時暈染在小小的臉龐之上。
“我接你回去吧,也要向你爸爸陪個罪。”左以琛放下手,輕笑著,目光真誠不已。
“不用了,不用了,只是小傷,倒是我爸爸可能爲難你……”夏汐槿握緊小拳頭,稍顯著急地忙說道。
左以琛瞧了一眼夏金龍,用溫柔死到家的目光纏繞著夏汐槿,“你是在爲我擔心嗎?”
“啊?”夏汐槿紅撲撲的小臉更是似著火一般,“嗯。”夏汐槿羞怯地點點頭。
“沒關係,”左以琛伸手摸摸她的臉蛋,“我只是想要給你家裡人一個交代,當然,還有你。”那輕柔的話語比電影演員演的純情男子還要投入。
夏金龍攥緊了拳頭,深吐了一口氣,拖著兩個行李箱有些憤懣地奪門而去。
“咦,金龍怎麼了?”夏汐槿張望著,看著夏金龍的背影。
左以琛站在原地笑笑,沒有回答她的話。
夏首長聽聞寶貝女兒出事了自然也是一番著急,但是瞧見左以琛相伴左右,一時間也放下了心,女兒幸福的眼是騙不了至親的,能讓女兒幸福比什麼都好。
“首長,這次實在是我照顧不周,竟然叫令千金受到這樣的傷害,這杯酒算我賠罪了——”酒桌上,左以琛端起一杯白酒一飲而盡。
夏首長見左以琛赤誠不已,又是個賢俊,當然也很滿意這個女婿,知道自己喜愛酒,還特地將收藏多年的茅臺相贈惹得他老人家一陣歡喜,“好,好,好!”夏首長連說了好幾個‘好’,滿臉都是油光粉面。
“不過這件事不應該那麼簡單,阿琛你還要多加小心一些纔是啊。”夏首長放下酒杯說著。
左以琛點點頭,若說有人來尋仇有些太難以置信了,他從美國回來不久,有什麼人要置自己於死地呢?
“也許只是場鬧劇吧,國外不是經常發生這種意外嗎?”夏汐槿在對面說著。
“嗯,我會去好好查查的,但願只是個意外。”左以琛皺起了眉。
……
“以琛真的好好哦!我要是能嫁給他,我會幸福死的!”夏汐槿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整張臉洋溢著幸福的喜悅。
夏金龍在收拾她的衣櫃,聽到她的話,心裡一陣酥麻,像是被電過一樣。
她的公主要嫁給別人嗎?
“金龍,你覺得以琛怎麼樣啊?我總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他那麼完美!”夏汐槿捧著自己的臉,莫名一陣自卑。
金龍蹲在衣櫃前,整個後背都僵硬著,半天沒看口,他不知道要說什麼。
“金龍?”夏汐槿不安地往前走了兩步。
夏金龍站起身子,轉臉看著汐槿,幽深的眸子中閃爍著叫人不懂的情緒,微抿了下嘴角,牽扯出一個笑,“小姐,你不需要自卑,在金龍眼裡你也是最完美的。”
夏汐槿瞅了瞅他,莫名一陣笑,“金龍也會開玩笑了……”笑容甜膩。
夏金龍垂下了眼,準備走出房間,在路過汐槿旁邊的時候,“我一輩子都這麼覺得的,我從不會開玩笑……小姐。”
金龍合上門,汐槿愣在原地,空氣中不知道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