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男人如此脆弱!
花藍藍從沒見過左以琛像現(xiàn)在這麼落魄,一個人坐在牀角上,彎曲著身子,抽著煙,他一下子滄桑了很多,雙眼無神,好似生活在另一個世界裡,頹廢著,滿地都是菸頭。
“阿,阿琛……”花藍藍走到他的身邊,皺著小臉,一直以爲是神的男人竟然也會露出這樣落魄的深情。
左以琛愣愣地擡起眼,看著花藍藍好久好像才辨出來,“嗯,藍藍?”
“你還好吧?”花藍藍坐在他的身邊,雙手捧著他的臉。
左以琛的眼中一陣晃動,顫抖的下顎,全是落寞,忍耐了多時的男兒淚在眼眶中打著轉。
“爸真的,真的,真的不在了嗎?”他的聲音低沉暗啞。
花藍藍忍不住地掉下淚來,他的樣子可憐極了,伸出上臂懷抱著他,如抱著自己的孩子一樣,“你別這樣,阿琛,別這樣,我好擔心……”兩隻小手不停地擦著他的臉。
“他昨天,昨天還跟我說讓我和你好好過,現(xiàn)在,現(xiàn)在他就躺在那裡……爸爸……”左以琛發(fā)出撕裂般的哭聲。
一個男人捂著臉在女人的懷裡落淚,那場景有多叫人心痛啊!
花藍藍也止不住地淚流,抽泣著,她現(xiàn)在已然不是左以琛的小寵了,她高大到可以包容著他,安慰著他,“阿琛,我們讓爸爸安心走,好不好?”
左以琛的臉上依舊掛著淚水,雙目猩紅中顯的呆滯不已,“他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知道,他原來一切都知道,他知道我們是註定要在一起的,他甚至不惜裝出一副讓我們憎恨的樣子,這全是他的愛,而我,竟然到現(xiàn)在才真的知道……”
他痛苦地在她的懷裡嘶吼著。
一個兒子無盡的悔恨。
“別哭了,別哭了,我看著好心疼……”花藍藍的心真的快裂開了,她受不了,受不了左以琛這樣無力的模樣。
“藍藍,原來我這麼不中用……”左以琛揪著自己的頭髮。
花藍藍拉著他的手,兩眼含淚地看著他的雙眼,“阿琛,你不要這麼說,爸爸看到了也會難過的,我們一起擔著,我?guī)湍悖灰肿约毫恕?
“藍藍……”他淚流不止,她痛到心碎。
“還好有你,真的還好有你……”直到左以琛躺下,手上仍舊不放開花藍藍手,那一刻,他們是真的相互依靠,相互扶持著。
“我也是。”花藍藍在他的耳邊輕聲道。
“你永遠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他的大手摸著她的小臉,像個撒嬌的孩子。
“你在說什麼傻話啊,我怎麼會離開你呢,我一直陪著你,我不會離開你的,我發(fā)誓。”花藍藍的小手握緊他的大手。
很久,很久,左以琛才漸漸平穩(wěn)了呼吸。
男人也是如此脆弱。
“你來幹什麼?!你來幹嘛!你個殺人兇手!”翁婉芝的情緒始終不穩(wěn),直到封赤焰重新出現(xiàn)在了左家的時候,又一次爆發(fā),如風魔一般嘶吼起來。
“我,我只是來看一下……”封赤焰默默然地垂下眼。
翁婉芝一聲冷笑,“有什麼可看的!看我們家還剩下幾個人,是嗎?”
“媽,警方已經(jīng)證實了只是自殺……”左以靜走出來,聽到這一番爭吵,忍不住地向著翁婉芝皺起了眉來。
“以靜,那是你爸,你這是在替這個畜生說話嗎?難道你跟她是一夥的嗎?”翁婉芝歇斯底里的大喊起來。
她忍受多日的痛苦終於放肆而出。
“媽,您這是怎麼了?”花藍藍聽到吵鬧聲連忙從廚房裡出來,看到客廳裡的一幕,不覺面露爲難,她也難過,可是死者已死,時間也過了一個多月了,而翁婉芝始終都轉不過這個彎來。
“我要讓他陪葬,陪葬——”翁婉芝的身子瑟瑟發(fā)抖,最後痛苦地落下眼淚。
“你先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左以靜衝著封赤焰說道。
封赤焰向著所有人低了下頭,“對不起。”
“誰要你來道歉!你給我滾——”翁婉芝拿手砸著胸口尖叫道。
左以靜見狀,扶著額,轉過身將封赤焰推出了左家。
“媽,你消消氣吧,不要生氣啊——”花藍藍見到翁婉芝這樣一陣心疼,有時候,也會想,如果阿琛離開了自己,自己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所以,她特別同情現(xiàn)在的翁婉芝。
“媽媽,你多少吃點東西啊。”花藍藍端來飯菜到翁婉芝的身邊。
翁婉芝坐在沙發(fā)上擺擺手,輕喘著氣,“我不吃,我不餓。”額頭都泛著虛汗。
花藍藍拿來手帕緩緩拭下,一臉的焦心,“媽,這樣下去,您的身體怎麼支撐得了啊?”
“那就讓我死,讓我死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翁婉芝兩手捂著臉,乾涸的眼底又泛起淚水。
“媽!”花藍藍揪心地看著她。
“爲什麼,爲什麼我的命這麼慘!到老老了,還沒有伴了,啊——”翁婉芝抽泣地道。
“媽,您還有我們這些子女呢,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好不好?”花藍藍勸著,勸著,自己也掉下了淚水。
“你們?你嗎?”翁婉芝擡起頭,看著她,一陣笑,“你算個什麼玩意!你以爲你是什麼?一個只會丟人的兒媳婦兒,我根本就不稀罕!”
翁婉芝衝著花藍藍就大吼道。
“媽,您,您在說什麼呢?”花藍藍不敢相信地看著她,即使是因爲難過也不能說出這樣的話啊!
“我什麼都沒有了,老爺老爺走了,兒子兒子被你拐走了,女兒跟一個癱子在一塊,哈哈哈,我的人生簡直窩囊死了,爲什麼不把我也帶走了啊,老爺……”翁婉芝的笑聲悲傷,左以靜從外面回來,剛好聽到這些話,一陣蹙眉,並不想多言。
倒是花藍藍咬著嘴角,握著拳頭,看看左以靜,又看看翁婉芝。
“媽!”花藍藍大聲叫道,“你在幹什麼?如果爸爸回來看到的是這樣一幕,他該有多寒心,他只是希望我們這個家能平安下去,這難道還不夠嗎?我不夠優(yōu)秀,但是我對這個家從沒有過任何私心,我愛你們大家,從進這個家開始,您不知道我可以叫您一聲媽媽的時候,我多開心,因爲我已經(jīng)很多年很多年沒叫過媽媽了,所以,我求求您,別這樣說了,我們活著的人好好生活,不行嗎?難道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