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十月(八) 新年回自己家吧
自那日之後,行冷逝吩咐手下備好了給十月的日常用品。
家裡多了一份東西,瀏覽著各種各樣的東西,心裡騰生出一陣怪異的想法,說不上來的排斥,反而很習慣的接納。
從行冷逝這幾天對待十月的行爲來看,並沒有多膈應他的心思。
並且十月主動請纓包攬所有家務,而他只要提供住的地方和吃的東西就行,這買賣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值了。
這天剛得到成績分數,在十月的意料之內,他……真尼瑪的掛科了。
在寢室裡,南然這貨沒掛科,居然沒掛科!!十月震莖了,與北堂一起蹲牆角含淚面壁思過去了,同是天涯淪落人,掛科何必曾相識。
看了時間,不早了,差不多是時候該回家了。
十月出了校門,伸出手搖了輛計程車,一上車就聽到司機開口:“年輕人。”
“啊?”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十月不知所措,轉頭應答後纔開始帶好安全帶。
司機開動車子,老成的嗓音不像是本地人,興致勃勃的分享他的人生觀:“我有一臺車,有自己的生意。我自己當老闆,沒人可以命令我。”
好歹他也是混社會,小樣兒,我還治不了你。十月瞧了一眼他:“前面那條路左轉。”
車子仍然直直開著,十月調整了下坐姿:“不是說了讓你左轉麼?”
司機瞟了眼他,憨笑搖頭,一手也隨著揮著:“那邊堵車,我知道一條近路。”沒有人可以命令我!
十月僵硬的扯動嘴角:“……”這都行......我假裝看不懂的樣子。
下車付錢後,十月回到公寓便直衝進衛生間。
捧著溼溼的毛巾直洗臉,十月站彎著腰,眼神四處閃爍,惴惴不安的想著自己考砸了,小行行會不會覺得他掛科了,然後就把他趕出家門?天吶,那自個也太悲催了吧!
從他快步似箭的速度,再到他隱約不安走來走去到最後彎腰洗臉的影子,行冷逝的臉色瞬間烏黑一片。他現在是在玩末日大逃亡?
兩三分鐘,十月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出來,很自然的換上行冷逝的衣服。
衣櫃裡並不是沒有自己的衣服,但是自從那天穿過比自己長不了多少的行冷逝的後,仗著對自己那麼一丟丟的不同,繼續厚皮賴臉的穿他的。
換好後,十月吸著涼氣湊到行冷逝身邊,弓著身子面對他,雙手放到被子裡摩擦取暖,半個小腦袋探出來察看他。
有凌有角的側臉,偏瘦,但是卻白皙的很,一雙彷彿夜幕的黑眸正專注的看著時尚雜誌。
“小行行,你說被門夾過的腦子還能補核桃麼?”經過地獄式的過肩摔,往肚踹的修煉後,十月終於如願以償的能喊他小行行了。
“你是想來拉低我的智商?”低著頭睥視著某人,手中的紙被翻過一頁,優雅的無可挑剔。
一顆完整的伸出來,懊惱的把手放在頭上:“不是,就是那個,我不是掛科了麼?”而且,我腦袋真的被門夾過好麼!所以能不能贊助點核桃!
行冷逝抿著雙脣,目光銳利的看向他,將他尷尬躊躇的神態盡收眼底。
見他不說話,十月笨拙蠕動著身體回被窩裡面,穿出含糊不清不楚的聲音:“不過只要努力,我會進步了的!”
剛想覺得挺好的行冷逝,再聽到下一句就徹底想把十月扔出門外了。
“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退步了,真好。”隨後就大笑起來。
這樣的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這一新年也步步跟緊。
窗外飄著鵝毛大雪,數九寒天,冰封雪地,寒風嗚嗚吹著,像是是蔑視冬天,雪地裡堆著奇形怪異的雪人。
十月穿著雪白的羽絨服,把自己裹得十足像個糉子,向要與雪融爲一體,但頭頂上的明黃卻意外的搭配好看,臉蛋凍的通紅,眼睛裡流轉著行冷逝的倒影,眼角微微上揚,眼睛彷彿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
魔鬼般的黑色雙排扣大衣敞開著,露出裡面剪裁獨特合身的英式條紋襯衣,亞麻色的碎髮被風吹亂,增添了幾分不羈,一雙墨黑的雙眸蘊含著無窮的吸引力。行冷逝雙手插袋,站在一旁靜看他如孩童一般天真的在興高采烈的堆雪人。
堆雪人那麼好玩,小行行怎麼不玩啊?十月的牙齒正上下打架,手裡握著小雪球在拋著,呼哧呼哧的吸著氣歪脖問:“一起堆吧。”
“嘁,你推的雪人連渣都算不上!”行冷逝看著他眼睜睜的傻樣,不假思索的說了出來,轉身就準備走。
秒的站起身來,十月無力的自然垂下,啞然苦笑,手中的雪花被捏碎,懇求的輕輕道出:“就陪我堆一下吧,我……一直都是看著別人有人陪著堆了,他們看起來……很……很開心。”
身子好像被施了法力般定住,側過臉。十月小時候過的怎麼樣,他是知道的,所以自己纔會對他一而再的容忍吧。
行冷逝轉身往回走,十月像過了漫長般的歲月才聽到他說話,冷漠卻卻帶的溫暖:“堆吧。”
還好,還好。
十月撲哧一聲,心裡暖暖的,竟趕不到一絲冷意。
手裡不停的掃動著皚皚白雪,淡然一笑的看著自己的雪人,平息氣和的說著:“你知道麼?我小時候最大的夢想是有吃不完的糖果,總希望快點長大,賺錢買很多糖。可長大以後才發現,成長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想要的東西也越來越多,爲了去填滿自己的慾望,要學會隱忍和世故,要戴上可憎的面具,要一個人,不動聲色地走下去…………可是,當初的我,只想要幾顆糖啊。”
寥寥幾句從他口中道出,行冷逝的心一下子蹦緊了,毫不掩飾的把兇狠的目光表露,但隨機又掩藏眼底。
並沒有注意到行冷逝的神態變化,十月還沒堆好雪人就被他抓著手拉走了。
“我的雪人還沒堆好啊。”十月歪著脖子往後看,腳步也不穩的陷入在厚厚的雪層裡。
將雲裡霧裡的十月帶到了酒店,進來一間包廂,沒詢問他就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小行行這精分狀態又要出來了麼?十月看他那冷漠的樣,現在也不敢問出來。
行冷逝洗著酒杯,雖然酒杯已經經過嚴格監控的消毒,但他就是要自己洗纔會喝。
看著行冷逝的手往他方向伸,十月以爲他要幫自己洗,臉色邪笑著,把杯子遞過去。
手中的紙巾被行冷逝丟向垃圾桶,在十月遞出來酒杯那一剎那,空氣瞬間凝固了。
丟垃圾就直接丟好麼,又讓我自作多情了。“咳咳。”十月單手握拳,放到下巴前咳嗽兩聲緩解尷尬。
吃著糖醋排骨,十月把手放到身前攤開:“我發現我變黑了。”
“你早該知道。”行冷逝乜視一眼,隨後夾起菜。雖然十月根本沒變白,但是他很樂意打擊他。
“……”就不能安慰兩句麼?十月小聲嘀咕著。
吃飽喝足,行冷逝站在門前,與這寒天冰冷的雙眸冷看向十月:“新年,你回自己的家吧。”
不做出任何解釋,不等十月一句開口,門就被重重的關上。
霎時!
十月臉上候然一片不明所以,呆滯的站在門外,任由著像鋒利的刀子狠狠的刮在臉上,眼睛乾澀的疼。
懷著猶豫與試探的情緒,擡起的手起起落落,敲還是不敲?
可是他剛纔的臉上寫滿了劣氣……思緒不知翻了幾個來回,終究還是帶著一丁點的期待敲著門鈴。
一下兩下……七下……手指的關節被凍的麻痹,加上敲著硬邦邦的門,簡直失去知覺。
行冷逝雙目緊閉倚靠在門後,新年,他只要一個人過就好。
這樣就好。
隨後
我不想回家,我也沒家。雙手掩面,腦子浮現以往新年在叔叔家裡,蜷縮在自己房間角落的模樣。
再擡起頭時,雙眼出現了幾絲紅血絲,搖搖頭,十月逼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情。
一身卡其色的棉襖上衣卻不顯得臃腫,下身是一條保暖的緊身褲,將腿修飾的恰到好處,銳利的目光鎖在十月顯得楚楚可憐的身上,捋了會頭髮向他走過去。
聽到胡裡花俏的哨聲,十月擦了擦眼睛,看著來人。
不看還好,一看十月的臉立馬沉下去,起身沒好氣的問:“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眼神觸及到他身旁的一個女孩,一件玫紅色的半身裙,白色的襪褲,上身還有一件小小的斗篷,盛氣凌人的鳳眼正看著她,小嘴如殷紅的嘴脣抿緊著。
十月在她一歲時就見過她,是宋家較好的千金小姐謝聖恩,如今她長那麼大了。
和她問聲好吧,她臉上那高傲如鷹的表情,覺得就像在故意高攀著她,不問吧,又顯的自己小氣,這會十月也吃了個啞巴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
有意無意的掃過十月到後面緊關的門,宋斐先開口打破了這份沉默:“聽說你最近過的不好。”
不好?你哪隻眼睛看見我過的不好?大爺我好的很!十月這麼想著,但嘴上卻是另外一句反問:“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半真半假的語氣。
不難怪十月這麼問,這個人從小欺負他樂此不疲。
宋斐重新把目光移回到十月身上,聳聳肩:“當然不是。”
兩目相對,十月只感覺自己肚子有一股把宋斐一下子過肩摔的氣,大概是被小行行潛移默化了,只是淡淡道了句:“謝謝。”
謝聖恩歪著王妃般的臉上下端量著他,鼻音的輕笑尤爲刺耳:“我是來落井下石的。”她就是好奇十月這個人有什麼能耐值得宋哥哥對他付出真心,要是宋哥哥這幾年暗地裡給錢他打工的老闆,不然哪會有人招收他!
可是謝聖恩不明白,即使宋斐沒有塞錢,也會有老闆樂意招受十月這個人,沒脾氣還好助人。
果然,此話一出,十月的表情隱隱有些變化,是憤怒還是什麼。
感受到宋斐的不滿,謝聖恩雙手撫在身後握著,賠了一個甜美如天鵝般的笑容:“看來我開的玩笑並不適合現在呢,十月哥哥,真不好意思。”
聽到她這句話,十月眼眸顫了下,雖然不能分辨出真心還是假意,但是各自都有個擡價就順著下吧。
因爲比她高,十月只好低著頭看她:“沒關係。”
宋斐走到十月面前,兩人靠的極近,頭上傳來的呼氣,十月向後退了一步以拉開距離。
抓住十月的手腕,冰冷的觸感讓宋斐鄒起眉頭:“外面風大,跟我回家
。”裡面的那個人不開門他就打算蹲在門前過一夜麼!
家這個詞暮然響起,十月切覺得那麼陌生。低下頭又重新擡起,黯淡無光的雙眸直視他:“你傢什麼時候和我扯上了?你趕緊走吧,不送。”
雙眼瞇成一條縫,十月不是傻子,明知道他這樣會生氣,心裡還餘留著內心深處的陰影!
但除了這樣,十月沒有其他辦法了。
宋斐是個情商低的人,儘管他在商場這方面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含有賭氣的成分在裡面,留下一句:“好,你就冷死在這裡吧,看誰替你收屍!”
兩人的一番談話就這麼落上個句號,十月胸口上好似壓著一塊大石頭終於放下了。
門還是沒打開啊,十月唉了聲,張望了周圍,最後決定去小賣部買點吃的。
很快,手裡多了一份變態辣的桶面,桶面里加了一條麻辣味的香腸,口袋裡多了一條綠箭。
空氣中飄著白霧,引人犯罪的味道讓十月肚子瞬間就沸騰了,把面移到自己面大大大的聞,半腦子是想著吃吃吃,半腦子是想著小行行。
臉頰兩邊收緊,吸著大口大口的麪條,發出一下“咻咻”的聲音,全部落肚後,十月打了個嗝:“無聊的我無聊的吃著無聊的麪條發出無聊的聲音……真他麼冷啊。”
他不可能回自己爸爸的家,而他叔叔不喜歡他,應該不會回去,難道他現在還在門外麼?行冷逝雙目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牀上的電視銀幕上,反而在想著十月那廝究竟有沒有回去。
看在他整天干家務活的份上,去找一下吧。行冷逝打定主意,利落的從衣櫃裡拿出一件衣服搭在身上,頭髮沒整理好隨意的用手抓幾下。
心裡有些侷促的不安,眉頭盡是表露著“擔憂”二字。
天越來越暗了,這裡並沒有什麼人進過,十月身體止不住的發抖,很冷……就好像自己被置身與冰窖裡頭,猶如往常在自己房間裡的模樣!現在除了冷,還有許久沒出現過的胃疼!好多帶丁的鐵絲在胃裡妄爲的扯動,嘴脣的血色盡步退卻,蒼白可怖的嘴脣乾澀閉緊,手裡握成的拳頭因用力而顯白,拼命把手按在胃疼處想減少痛處,額頭不斷冒出冷汗……
好冷……
好痛……
十月死撐著睜開雙眼,艱難的伸手響敲門,就差一釐米,終於垂直落下地面。
就在這時,門打開了。
大腦的運作來不及思考,心臟就像被錘子重力的敲打,不敢拖延一秒時間就將痛暈倒地的十月緊急抱進房間。
把十月放到牀上,脫開已經被雪融化成水的衣服與鞋子,幫他蓋上黑色毛絨的被子。
掏出手機按下一個電話,不容對方的詢問便開口,透著急切的擔憂:“立刻過來!”
電話裡傳來回答,行冷逝便掛了手機,緊緊看了一眼十月便走進衛生間打溼手巾擰乾,拭擦乾他身上不斷冒出的冷汗,把手背探到頭處,不出所料,發燒了。
很快,幾聲敲門聲響起,速度不是蓋的,行冷逝一下子不浪費一秒就起身去開門。
問昂,行冷逝的個人私醫,一身的白色長袍到叫膝蓋處,眉宇間透著英氣,帶著勞力士手錶的手正提著醫用箱緊隨在他旁邊。從電話響起的時候,他便不敢怠慢一秒的時間急匆匆的出了門。
剛纔開門看見行冷逝那刻,看著他那分分鐘要秒掉自己的眼神,問昂才知道原來是家裡那位能折騰的某人生病了。
拿出儀器測量脈搏,再檢查了其他問題,問昂開了些藥,沒有廢話直切要點:“發燒,四十二度。三天三次要就可以。”
行冷逝接過藥:“謝了。”不是客套的意思而是真的謝。
“不必,應該的。”問昂讓他留在這裡,自己再交代一些病人禁忌的問題後便回家去了。
治療完後,行冷逝在牆壁裡凹進去的小櫃拿出杯子裝了半杯溫水,沒發現杯子是十月的。
杯子很像,都是純黑色,但是十月的那隻最低邊會有一圈金色的紋路。
托起十月的頭,行冷逝低著頭,把水杯放在他嘴巴輕慢倒進去。
因爲十月現在睡著了,嘴脣已經恢復了血色,但喝不了水,水沿著嘴角留下來,行冷逝只好把手那那裡,拇指左右移動著擦乾淨。
這差不多兩年的時間裡,十月從最初頻繁的出現在他眼中,到最後住進他家。
明知道自己對他有不一般的對待,但還是放任他各種超過他容忍的範圍。
是喜歡麼?
行冷逝明白自己怕是已經不知不覺愛上了十月。
端起杯子把水往嘴裡送,彎腰俯身將口中的水慢慢渡過去給十月,在最後渡盡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將舌頭伸了過去。
由於角度問題,行冷逝微微側著臉,雙眼喊著不知名的情緒看著他一動不動的眼眸。
很安靜。
安靜到只能聽見呼吸聲和勃勃跳動的心臟聲。
十月能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在親他,雖然看不清面容,但周圍傳來熟悉能讓人沉迷的味道。
想睜開眼,可是無論如何用力都睜不開,只好方式下來任由他吻著。
他的雙脣好柔軟,行冷逝心裡暗香著,身體卻起了反應。
眉頭一皺,分開了兩人的距離,走到窗臺邊站著,背景看去來真是孤獨。
想起十月第一天來他家的時候,說過一句:“有陽光不好麼?”
怎麼不好?瀟子言對他來說是一種渴望陽光的生活。
兩天後,行冷逝準備喂十月吃剛送來的熱早餐,剛準備往十月嘴邊裡送,十月就醒來了。
睜開眼,燈光雖然不是很刺眼,但剛剛醒來還是不適應。十月緩了兩三秒問:“我怎麼會在這裡?”
雖然手裡斷著的碗輕微動了下,但行冷逝很快的掩飾過去,爲了逃避自己的內心,僞裝的不耐煩道:“你要死別死在我家門口,別髒了我家。”
碰了鼻子灰,耳朵故意自動屏蔽這句話,想起來被吻的一事,十月撞了撞膽子,也不拐彎抹角問:“你是不是吻我來?”
行冷逝一個孤傲的人,一向封閉自己,對於有人走進自己的事很排斥,畢竟行冷逝這麼多年來一直一個人,沒人走進他的心,拉不下面子,把手中端起的碗放下桌面,否認:“你全身上下,有什麼地方值得我吻你?”
十月撇撇嘴,賴臉道:“爲了報答你救了我,所以我繼續爲你效勞。”
“隨你。”
愛情是場精密的計算,測畫懷抱的大小,丈量心的距離,盤算未來路的坎坷。但無論如何,所有的一切都剛好容下你。行冷逝,我忘了說:“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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