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和宋源的婚禮是在穆家的古宅裡舉行的。
古宅古色古香, 卻也總是讓宋源想到鬼怪小說裡描述的場景,雖然她見過鬼也不怕鬼,可那種陰森森的感覺還是讓她有些後背發(fā)涼的。
可是, 用穆家的那幾個老古董的說法是, 這是穆家的規(guī)矩, 平時可以不住在這裡, 但是結(jié)婚這種大事是需要祖宗庇佑的, 必須要讓他們知道。
宋源沒法,只得同意了。
婚禮那天,當(dāng)宋源經(jīng)過九九八十一道繁文縟節(jié)之後, 終於手腳並用的爬到婚牀,覺得自己就像一條即將乾涸的魚終於遇到了水, 終於復(fù)活了。她毫無形象的趴在牀上, 連動都不願意動一下。
穆清進(jìn)來的時候, 隨侍的人想要叫醒宋源,被他阻止了。
穆清清完場就滿臉笑意的走到牀邊, 坐在累的直哼哼的宋源身邊,幫她按摩胳膊和腿。
這時,一直動都不願動的宋源總算是有了一些反應(yīng),她有些艱難的撐起胳膊,在穆清的幫襯下總算是坐了起來。
坐起來後, 宋源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可憋死她了。
其實(shí)她剛開始趴著的時候還感覺挺舒服的, 可是時間一長, 胸就被壓的有些疼, 整張臉又都埋在被子裡,想順暢呼吸都不行, 真的很難受。
可是,她自己已經(jīng)累的懶得動了,就想著等穆清回來吧,反正橫豎都是難受的。
穆清看她憋得一臉通紅的樣子,又掃了掃她的前胸,笑得不懷好意。
宋源瞪了他一眼:“我不管,我累了,今天我要好好睡覺。”
穆清挑眉,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好啊。”
等到他把牀上的那層薄薄的錦緞完全掀開的時候,宋源纔看到,那下面竟然鋪滿了一張張大小相同的類似於綢緞之類的東西。
她好奇了,這下面不是應(yīng)該放紅棗花生桂圓之類的嗎,這些都是什麼?
她隨手撿起一張,臉頓時就紅的要燒起來了,這都是些什麼啊!
這時,她才明白過來,奶奶幾天前跟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她說:“丫頭啊,新婚洞房的那一天,不要覺得吃驚,也不要害怕。”
宋源當(dāng)時臉燒的厲害,她心虛的想,奶奶您把我想的太乖了,該做的明明都已經(jīng)做過了。
可是現(xiàn)在,她突然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真的是宇宙無敵第一大傻帽,奶奶恐怕說的是她手裡這個燙手的春/宮/圖。
單就她拿起的這一張,那姿勢,比孫茂威那句“早生貴子”的殺傷力大多了。
宋源腦子裡不免想到了某些畫面,感覺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把那東西往牀上一扔,瞪著笑意頗濃的穆清,話都有些結(jié)巴了:“你......你們家都是些什麼人啊,還不快點(diǎn)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收起來!”
反正她是一下都不願碰了。
穆清嘴角含著笑,拿起一張:“嗯,這張試過。”換另一張,“這張也試過。”連番換了幾次,終於眼前一亮,“這張沒有。”
宋源的心火蹭的就著了,跳起來去奪他手裡的圖,然後,圖沒奪到,人倒被壓在了牀上。
穆清笑得更開了:“你別惱啊,我也是前幾天才聽奶奶說的,這些東西,是穆家兒孫娶媳婦時必備的東西,就是害怕新媳婦對這種事情不懂,結(jié)婚當(dāng)晚鬧出什麼不愉快。”
“現(xiàn)在都什麼年代了,這些東西哪有必要!”
穆清愛死了她現(xiàn)在彆扭的樣子,吻了吻她氣鼓鼓的嘴脣,輕聲說:“其他人或許可以不用,我卻不行,”說到這他頓了頓,滿臉壞笑,“他們希望我們當(dāng)晚就能孕育出下一代,爲(wèi)穆家填個小接班人。”
“我又不是生孩子的機(jī)器,我不要,我今天累死了,我要睡覺。”
說著,就推著穆清要起身逃跑。
奈何她力氣太小,推了幾下,身上的人連動都不動,甚至還在細(xì)細(xì)的親吻著她。
“其實(shí),想休息也不是沒辦法。”
“什麼辦法?”
某人笑得春意盎然:“你求我啊。”
宋源.....扭頭,.不要!
“哦,那麼有骨氣啊,那剩下的事就由不得你了。”
說完,就開始折磨她了。
正在宋源覺得有些受不住的時候,背後突然被什麼硌了一下,她憑著僅剩的最後一絲神智將東西拿出來一看,《素女經(jīng)》,這是什麼?
她這邊的疑惑剛冒頭,就被某人弄得瞬間失了理智,然後耳邊迴響著酥啞的聲音:“看書不如親自實(shí)踐。”
宋源淚,總之,當(dāng)天晚上她求也求了,好話挨個說了一遍,某個小人根本就不兌現(xiàn)自己的承諾,硬是拖著她將那些圖都試了一遍。
宋源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氣的要將這些害人的東西毀了,卻被穆清搶先一步收了起來。這個流氓,她以前怎麼就沒發(fā)現(xiàn),他還有這麼禽獸的一面呢!
結(jié)婚的第三天是回門的日子。
小吳小心謹(jǐn)慎的開著車,生怕車出現(xiàn)一絲顛簸,原因?往後看,宋源正躺在穆清的腿上睡得正酣,他可不能讓這個祖宗一不小心醒了。
歷時四個鐘頭,終於到了目的地,小吳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穆清溫言叫了宋源幾聲,小吳在前面聽的直牙疼,先生您這樣真的是......叫不醒的啊。然後,他很識相的關(guān)上了隔音玻璃。
穆清費(fèi)了好一番功夫,終於成功將宋源喚醒了。
宋源醒來的第一句話帶著哭腔:“我想睡覺。”
穆清哄她:“好,我們回家之後好好睡。”
宋源擡起手軟綿綿的砸他:“你每次都說話都不算話!”
面對這樣的控訴,穆清竟然無力還擊,他剛要保證什麼,就見宋爸爸就敲了敲後車窗問:“出了什麼事嗎?怎麼來了那麼久都不進(jìn)屋?”
宋源聽到父親的聲音,身軀一震,頓時精神了,連忙推車門走了出去。
一串動作行雲(yún)流水,跟剛剛耍賴皮的人可一點(diǎn)都不像。
已經(jīng)下車的小吳是看得目瞪口呆,穆清則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很淡定的下了車。
毫不意外,阮翠萍又“有事”出門了,她以前是恨宋源,現(xiàn)在是恨自己,她這一輩子,過得也不容易。
宋源當(dāng)時不知道該苦笑還是鬆了一口氣。
她記得爸爸曾經(jīng)對著她嘆:"無論怎樣,她都是陪著我過苦日子的人,我不能怪她。你作爲(wèi)她的女兒,更應(yīng)該對她好。"
宋源當(dāng)時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可是,對於阮翠萍,她或許可以理解,卻完全親近不了。
宋家今天還來了不少七房裡的人,小孩子更是到處撒歡。
穆清不僅給每一家都帶了禮物,而且給每個小孩子都封了個紅寶,宋源在一旁看著,笑:“你倒是會討好人。”
穆清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鼻子:“你老公的本事可多著呢,多學(xué)著點(diǎn)。”
人都散了後,穆清開始參觀宋源小時候的小隔間,僅僅一張木牀,一張桌子,一條凳子就幾乎佔(zhàn)據(jù)了所有的空間,他站在這裡甚至有些束手束腳的。
可是想著曾經(jīng)小小的宋源在這裡呆了那麼多年,他的心就不自主的變得柔軟了。
宋源從外面走進(jìn)來,從穆清身後將他環(huán)住,趴在他的背上輕喃:“穆清,謝謝你啊。”
穆清每送出去一件禮物,都在向那些曾經(jīng)將她視爲(wèi)不祥的人傳遞著一個訊息:這個姑娘自有人待之如珠,護(hù)之如寶。
穆清笑笑:“不客氣,不過,”他轉(zhuǎn)過身看宋源,“是不是該改稱呼了穆太太?”
宋源看著這個笑起來比億萬星河更璀璨的男人,她的老公,重新?lián)涞剿麘蜒e:“老公,我愛你。”
穆清笑得更迷人了。
晚上,穆清和宋源是在源河邊的那間別墅裡住的。
可能是白天補(bǔ)眠起了作用,到了該睡覺的時候,宋源竟然一點(diǎn)兒都不困了。
她興沖沖的從儲藏室裡拿出一副圍棋,要穆清陪她下棋。
嗯,五子棋。
說實(shí)話,跟宋源下棋,絕對不是一件讓人很愉快的事情,穆清想,你這麼有精神,咱們做些別的事不是更好,可是,害怕老婆又炸毛,他只好妥協(xié)了。
他們下棋的地點(diǎn)就在臥室,這裡還是穆清選的,因爲(wèi)宋源執(zhí)拗著非要坐在地毯上下,穆清環(huán)視了一下整間屋子,只有臥室的地毯是保姆聽說他們今天會回來住,換了新的。
宋源嫌棄他的彆扭,本來嘛,這毯子是用來坐的,又不是要脫光了躺在上面睡覺,講究那麼多做什麼!
事實(shí)上,是宋源想少了。
棋下了不到半個小時,宋源已經(jīng)被殺的兩眼通紅了:“你就不能讓讓我?”
穆清好脾氣的頷首:“好。”
然後,幾分鐘後,宋源又怒:“有那麼明顯的放水嗎?你這是在侮辱我智商!”
穆清......
在被宋源折騰幾次後,好脾氣的穆清終於不再好脾氣了,將棋盤棋子往一邊一扔,就向宋源撲了過去,今天他要好好振振夫綱。
宋源一路叫一路逃,最後還是被怪獸的給抓住了,穆清將她按在地毯上吻了好一會兒才問:“以後還耍不耍橫了?”
宋源馬上熊了,討好道:“以後您老就是大爺,小的一定以您馬首是瞻,您說一我絕對不說二,讓您快樂高興將是我以後人生的宗旨和奮鬥目標(biāo),看在我那麼忠心的份上,大爺您大人有大量,放了小的吧。”
“想讓我高興?”
“嗯?嗯。”
“想讓我快樂?”
“......嗯。”
“那就替我試試這個毯子的效果吧,聽說......觸感很不一般。”
說著就將她翻過去,讓她趴在毯子上,努力實(shí)踐起來。
而宋源,咬著牙將臉埋進(jìn)毯子上的絨毛裡,手攥的很緊,儘量不發(fā)出令人耳熱的聲音。
最終,沒能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