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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我是正式地向部長舉報(1/4)

圍繞這個方案,韓經(jīng)緯和陶知行都提了不少問題。

誠如倪光北所說,站位不一樣,考慮的角度會不同。明顯看得出來,韓經(jīng)緯更感興趣的是這支基金,該怎麼樣建立起來,怎麼把產(chǎn)業(yè)帶動起來。

而陶知行則關(guān)心的時候後續(xù)研發(fā)計劃。燧石研究院有能力開展的研究,可以申請課題了;而燧石研究院現(xiàn)在沒有能力獨立開展研究的,怎麼和各高校、其他相關(guān)企業(yè)的項目合作研究。

牽一髮而動全身,原本的華芯國際這樣的項目,只是先進入代工領(lǐng)域,充當?shù)囊彩禽^落後的產(chǎn)能。

但現(xiàn)在可是核心領(lǐng)域的尖端水平,而且不像龍芯那樣停留在實驗室階段,這是可以立刻量產(chǎn)的成果。

一旦開始啓動這個事,外圍的配套都得考慮怎麼保障起來,得先做最壞的打算。

而借這個契機,怎麼最大限度把整個產(chǎn)業(yè)的水平往上推一推,就是韓經(jīng)緯著重考慮的。

按照之前商討的策略,倪光北把顧鬆一頓捧。其實倪光北捧得非常誠懇,把這次成果的核心功勞記在顧鬆頭上。用他自己的話說:“我就是個安排驗證實驗的人?!?

韓經(jīng)緯雖然仍然將信將疑,但老院士的威望在這裡,哪怕他說的只有五分可信,那也誇張到?jīng)]邊了。

“你說的……光刻機這些……認真的嗎?”韓經(jīng)緯這麼沉穩(wěn)的高官,也不免問得一點底都沒有。

顧鬆認真地說:“與閃存廠百億級別的投資相比起來,給我十分之一的研發(fā)投入,難道不值得一試?2億的經(jīng)費沒用完,我出了編解碼標準,出了世界一流的音頻視頻芯片,3D閃存也完成了。我還在做影像處理器,既然閃存已經(jīng)搞定了,DRAM內(nèi)存就是下一步。韓部長,這樣的成績,難道不值得讓我試一試?”

簡玉書只聽得眼中異彩連連,看著顧鬆年輕的側(cè)臉。

他確實正在朝巔峰堅定地走去,帶著一往無前睥睨羣雄的氣勢。

倪光北想起那天他說的話:因爲人微言輕,很多思考都不能說。

現(xiàn)在,他說的話,韓經(jīng)緯和陶知行不就認真地聽?

顧鬆確實轉(zhuǎn)過彎來了,最大的籌碼不是3D閃存,是他自己。

面對瓦森納協(xié)定的圍堵,華國也得爲自己爭出一條路出來。在這個領(lǐng)域突破,華國是需要不斷有奇蹟?shù)摹?

而顧鬆自己,就是奇蹟?shù)乃茉煺摺?

現(xiàn)在錦上添花的工作,不正是所有政府扶持最喜歡做的嗎?

那就讓奇蹟來得更多、更猛烈一些!

漫遊者、愛遊網(wǎng)、中湖狀元、燧石研究院的不斷突破、3D閃存的研發(fā)核心……他的戰(zhàn)果,已然配得上這份重任,可以理直氣壯地說出來:難道不值得讓我試一試?

韓經(jīng)緯確實在思考這句話:難道不值得讓他試一試?

這麼多年了,累計已經(jīng)投入多少科研經(jīng)費了?又出了多少成果?

哪怕只是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裡的思維,難道不值得讓他試一試?

當然,這個決定也不是由他一個人決定的,但這個方案和思路,已然值得回去認真討論可行性。

陶知行適時笑道:“有雄心是最好的。你一個本科學位都沒拿到的人,難道要統(tǒng)帥所有這些課題?”

顧鬆沉默了一下,然後才燦爛笑起來:“燧石科技是我一個人的公司。進了燧石研究院,就是給我打工的人。我說話,誰敢不聽?我就是要做這些課題,想來的,就來。來了,就聽話。經(jīng)費我管夠,工資福利我給足,但做什麼研究,怎麼研究,我說了算。”

陶知行被說得一滯,倒忘了他根本不在體制內(nèi)。

韓經(jīng)緯心裡有了數(shù),點點頭說:“今天情況先了解到這裡,上上下下都需要研究,看這個事情怎麼做。我先可以答覆你的是,芯火科技這個殼子可以建起來了,你說的那個人,也可以開始嘗試挖過來籌備。把廠建在哪,我們需要研究,武湖,會悠閒考慮。”

他站起來說:“其他外圍的事情可以慢慢論,3D閃存,先量產(chǎn)出來!部裡會迅速組織有關(guān)的單位企業(yè)開個會,顧總,倒時候還得麻煩你做好準備。”

顧鬆也站起來說:“應(yīng)該的。就是時間上……可能碰到我期末考試?!?

郭偉差點沒笑出聲來。

韓經(jīng)緯正要微笑告辭的臉僵住了一下,轉(zhuǎn)頭對陶知行說:“這問題就是你教育部負責協(xié)調(diào)了。”

陶知行無語至極,合著我教育部就是幹這個的?協(xié)調(diào)一個大一學生期末考試的事?

他白了顧鬆一眼,顧鬆嘿嘿地笑,看上去有點欠揍。

年輕就是這點好啊,可以皮一皮。顧鬆見韓經(jīng)緯要告辭了,對陶知行說:“陶部長,還有一個事,想單獨向您彙報一下。”

陶知行有些奇怪,只點了點頭。

韓經(jīng)緯也沒問,跟陶知行打了個招呼。

顧鬆把韓經(jīng)緯和郭偉送到電梯口,讓簡玉書陪著送下車,到辦公室拿了一份材料就回到了會議室。

“倪老,這事我單獨和部長說。凌春兒你也先不用管這邊了?!?

陶知行見顧鬆這麼神神秘秘,好奇心起來:“什麼事情?哦,小屈聽著沒事?!?

顧鬆這才把視線從他秘書身上收回來,把材料遞給陶知行。

陶知行一頁一頁地翻開,表情逐漸嚴肅起來,眼神中也出現(xiàn)憤怒。

他匆匆看完,上面的材料已經(jīng)非常的豐富,讓他不敢相信又不得不相信。

顧鬆見他合上了材料,才說道:“這是我們單方面調(diào)查的結(jié)果,不過我認爲基本就是這麼個情況了。”

陶知行沉著臉問:“你把這個交給我,是什麼用意?”

“我沒有其他用意,只不過像這樣的渣滓,應(yīng)該打掃乾淨罷了。”

陶知行看著顧鬆的眼睛,像是不滿意這個答案。

顧鬆鎮(zhèn)定自若地說:“這種事本來就難以避免,有肥肉自然總會有人想偷偷啃。我只不過是利益相關(guān),才稍微用了點心。”

他又看了看陶知行,誠懇地說:“部長,調(diào)查一下總應(yīng)該吧?根據(jù)我知道的進度,測試已經(jīng)完成了,成果很快會彙報上來,接下來滬海市一定會鄭重其事地發(fā)佈這個成果,媒體會蜂擁而至。後面會怎樣發(fā)展,您比我清楚?!?

陶知行十分不解:“這樣的做法,怎麼可能通過測試?發(fā)佈會上,又怎麼通過驗收?”

顧鬆帶著點諷刺地笑道:“都到這個階段,按咱們的傳統(tǒng),那個場合會針鋒相對?大家一團和氣豈不美哉,驗收組稍一疏忽,不就混過去了?到時候,多少人的名譽會被綁到這件事上去。”

“滬海市的領(lǐng)導不會不慎重?!?

“但滬海市的領(lǐng)導懂芯片嗎?而且,我查到的東西,滬海市也有不光彩的地方。也許是被矇蔽了,但這足以爲他又加一份保險。”

顧鬆看著陶知行似有顧忌的神情,冷笑一聲說:“您擔心現(xiàn)在,難道不擔心將來?紙包不住火,將來再爆發(fā)出來,會怎麼樣?我是認爲,在沒爆發(fā)出來之前,把事情摁下去最好。我不想將來某一天,被人用懷疑的眼神打量。3D閃存拿出來,國家到時候幾十上百億的資金投進來,量產(chǎn)的時間怎麼著也得一兩年以後,這一兩年裡,會不會有人也朝我潑髒水?我在科研領(lǐng)域可沒有金身?!?

他決然說道:“我現(xiàn)在是正式地向部長舉報!”

陶知行想到剛剛陸續(xù)發(fā)佈的方舟、龍芯和星光,這一點稚嫩的幼苗,可能真的就被污水淹滅。

現(xiàn)在損失還有限,確實是最好的時機,只無非這裡面,有些關(guān)係也需要處理好。

他站起來說:“材料我收下了,還將我軍,你怕我怕事?”

顧鬆轉(zhuǎn)眼換上笑臉:“怎麼會呢,我就是仰慕您有擔當?!?

陶知行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陶雪說你耍流氓,有這回事嗎?”

“……哪裡有這回事?誰年輕的時候不講點葷笑話,這您也怪我?”顧鬆腹誹,一時著急說話嚴肅了點,老人家就掛不住臉了。

怪不得又是霜又是雪的,喜歡冷酷範?

“考完試到家裡吃頓飯?!碧罩姓f完,當先就走了。

顧鬆臉一垮。

陶知行的秘書帶著微笑看了他一眼,跟著老闆走了。

簡玉書看到他們出來,和顧鬆一起把陶知行直送到樓下。

“材料交給部長了?”

顧鬆點點頭。

“今天我們盯著別人,明天就輪到別人盯著咱們了。大王旗已經(jīng)豎了起來,各方豪雄都會看過來。顧總,扛得住嗎?”

顧鬆奇怪地看著簡玉書:“突然說什麼騷話?需要我扛嗎?國家纔是大個子。還是說,你覺得我需要在技術(shù)上做假?”

簡玉書氣結(jié)。

孃的我不就是覺得心潮澎湃學你說了點有味道的話嗎?

怎麼就成騷話了?

一陣冷風吹來,顧鬆打了個哆嗦:“趕緊上去?!?

進了電梯,他才說道:“先別聲張,就說等發(fā)佈會驗收通過,就立刻注資?!?

簡玉書別過頭不理他。

顧鬆微笑道:“玉書同志關(guān)心我,是我不對。給玉書同志比心!”

簡玉書尷尬地問:“什麼意思?”

顧鬆把兩個手指捏在一起比給他看:“懂了沒?”

簡玉書一臉懵逼。

……情商真低啊,顧鬆只能說:“愛你呦?!?

電梯門“叮”的打開,坐在前臺的凌春兒就看見正對面的電梯裡,老闆一臉笑嘻嘻地跟簡總說“愛你呦?!?

簡玉書跟在後面走過來,一張臉板得闆闆的。

顧鬆笑呵呵地對凌春兒說:“我教他怎麼跟女孩子表白?!?

凌春兒臉一紅。

簡玉書跟著他身後,臉又板又黑。解釋什麼?不怕越描越黑?

顧鬆嘆了一口氣:“都怪你,說什麼騷話?”

“是你說騷話好不好?”

“讓老闆替你背黑鍋,你還想不想幹了?”

簡玉書“哼”了一聲:“突然有點不想?!?

“好啦,別撒嬌了,趕緊幹活去。沒聽韓部長說嗎?芯火科技可以先把殼子搭起來了。跟廖青山說一下,邀請他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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