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御著掃把回家,大老遠就看見自家門前閃著微弱的光亮,她懷疑是她家那隻“蠢狗”在等她,她期待地在林中降落,然後步行回家。
花落越走越近,果不其然,月暮只著一件單衣,坐在門檻上,手中拿著一盞燭火。
看到花落,月暮激動地上前,“花落,你去哪了?”
花落也完全沒想到,她都變成紙片人再跑了,月暮還是醒了。
她有點小驚喜,小感動。
月暮見她不回答,看到了她手中的掃把,又問:“你拿著個掃把做什麼啊?”
花落不知該如何騙她,正想用魔力解決時,月暮突然道:“難道是夢遊了?”
花落心道:這理由好,以後還能用。
月暮自上而下地打量著花落,仔仔細細地觀察,也沒觀察出個所以然來。
他放棄了,他將花落手中的掃把拿走,隨手放在牆邊,一隻手牽著花落,一隻手拿著燭火進屋。
他邊走還邊自言自語,“奇怪,以前也沒見過她夢遊啊......”
花落使勁憋著笑,在心裡叫了一句“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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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得了“夢遊”這個好藉口後,花落連續一週,每天夜晚都要出門去做好事。
一週的時間,她引出了七條河流,幾乎是村裡的每家每戶都能伸手就能取到水。
她看著水特別淺的最後一條河流,想到村子裡面那些淳樸的人可以不用再受苦,跑那麼多路,她欣慰地笑了。
就算花費了那麼多時間和魔力,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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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村子,土質特別好,特別溼潤,特別適合田園生活,種什麼都長得特別好。
村子有了那麼大的變化,不可能還有人不知道,他們都很好奇,究竟是哪路神仙,把他們這個缺水的小村子改善成水村的。
有人說那神仙絕對美的讓人震驚,也有的說,那神仙掌管水,應該是水龍那樣的,長著龍角。
花落聽著村民們的議論紛紛,在心中暗笑:都不是,你們都猜錯了。你們絕對猜不到,爲你們做這些事的並不是什麼神仙,而是一個魔頭。
村民們的議論聲戛然而止,突然變成了響亮的笑聲。
花落回頭一看,原來是她家“傻狗”在泥地裡摔了個四腳朝天。
真丟人,這傢伙曾經真的是一代魔尊嗎?怎麼看怎麼滑稽。
“哎呦,你笨死了,快回去休息吧,別給我添亂了。”花落笑瞇瞇地對在土地裡摔了個四腳朝天的月暮說。
月暮從泥土中爬起來委屈地說:“我不要,我要幫忙!你教我吧,你種稻谷那麼熟練,都不教我,只會讓我走。”
“你想學?”
月暮一個勁地點頭。
花落朝他招了招手,“過來。”
月暮聽話地向花落走去,花落手把手地教他。
“曲一點腿,躬身,對,就這樣......你插秧啊,看我幹什麼?啊,又錯了吧。”花落認真地教著他,可他的視線卻一直盯著花落,又做錯了。
月暮被自己的無能打擊了,他愁眉苦臉道:“我在想,我究竟是有什麼好的?什麼都不會,種菜做菜什麼都不會,怎麼能娶到你的?”
花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村裡面那些老婦人在背後嚼舌根被月暮這個沒心眼的聽到了,自卑了。
花落雙手捧著月暮地臉,真誠地說:“我愛你,你愛我就足夠了,我們有一輩子,總有一天你會成爲一個能讓我依靠的人的。”
現在的月暮特別好哄,聽到花落的話後,他的燦爛笑容又回來了。
花落這才放心地收回了手,但是剛纔光顧著安慰月暮,忘記了她一手的泥巴,此刻全到了月暮臉上了。
花落忍不住“噗嗤”一笑。
見她在笑,月暮摸了摸他的臉道:“花落,你的手上好髒,我的臉上是不是全是泥巴?太壞了你,不行,你也要花了臉,這樣我們纔是兩口子。”
說完,手朝她的臉上伸去。
花落敏捷地往後退,躲開月暮的手。
但是月暮纔不要那麼輕易就放過她呢,花落退他就進。
花落退無可退,只好轉身就跑,月暮就去追她。
好好的勞動變成了娛樂。
周圍的老人看著他們這一對小夫妻,紛紛感嘆:“啊,年輕真好。”
也有幾個小青年,全程盯著花落看。
“好美啊,你看到她額頭上的胎記了嗎?像團火一樣。”一個瘦瘦小小的麻子臉道。
“是啊,她看起來最多十八吧,怎麼這麼早就嫁人了呢,哎,好不容易村裡有了個村花,結果是有主的。對了流,要不你去試試表白看看,你長相英俊,又那麼會幹活。”另一個瘦小的馬臉青年不懷好意道。
那個叫做“流”的少年聽後紅了臉,但是真的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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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真是的,非要給我畫花臉,從地裡追著我跑到了瀑布前,真是,我不要你了!”花落一邊用手擦臉一邊說。
但是她的手髒,所以越擦越髒。
月暮緊緊抱住花落,霸道地說:“不行,你是我的,我不允許你不要我!”
花落回抱他,“好好好,我是你的,我不會不要你的。”
“嘻嘻嘻......”
花落看著她眼前笑開了花的月暮,無奈地笑笑。
“那我們可以回去了嗎?今天要種的菜還沒種完呢。”
月暮點了點頭,依依不捨地放開了花落。
他們手牽著手一起往回走,走出樹林時突然被一羣人攔住。
雖說是一羣人,但也只有三個青年。
“你們擋路了。”花落看著這三個不認識的人,冷漠地說。
對方認爲他們人多勢衆,絲毫不畏懼花落和月暮。其中那個馬臉男猥瑣地說:“美人,我這兄弟有話想和你說,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花落還沒開口拒絕,月暮先說話了:“不行,她是我夫人,你們不懂嗎?”
月暮目光似火,彷彿要殺人般的銳利。
那馬臉男和麻子臉對視了一眼,紛紛上前,一左一右地抓住了月暮,然後對那同行男子說:“兄弟,快去!”
那長相俊秀的男子還沒邁步,就聽見兩聲慘叫,他那兩個兄弟被重重地扔了出去,月暮的眼睛,紅的像能滴出血來一樣的,他嚇得趕緊丟下同夥跑了。
月暮還想去追,還好被花落攔住了。
花落道:“不用管他,這兩個人渣纔是關鍵。”
說完,花落打了個響指,那兩個人像是失了魂一樣的,眼中失去了光亮。
“你們兩個什麼都沒看見,今天除了田裡就回家了,聽到沒有,聽到了就給我回家睡覺去。”
兩人聽到花落的命令後,紛紛站了起來,一前一後地走了,被控制的木偶一樣,走的很不自然。
他們走了之後,花落轉身去看月暮。
她眼神冰冷,語氣也冰冷:“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個解釋?”
月暮的紅眸已恢復成黑眸了,他一臉無辜地答道:“什麼解釋?”
花落一步步向月暮靠近,直到面對面的距離只剩一掌間距。
“你什麼時候變回去的?”
“花落,你在說什麼啊?什麼解釋?什麼變回去啊?難道是因爲我剛纔突然變大的力氣嗎?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想要保護你而已。”
花落緊盯著月暮的眼睛,想從中得到答案。
月暮還在發懵,就被花落一把抱住,只聽她說:“沒什麼,我嚇壞了,胡言亂語呢。你沒事就好。”
月暮也抱住她,還想問些什麼,比如說,你要不要緊啊?那三個人怎麼辦?
一下子都不想問了。
只想給她一個懷抱,讓她不再害怕。
月暮輕輕地拍著花落的背道:“回家嗎?今晚我做飯吧。”
花落的頭從月暮懷中探了出來,不遺餘力地打擊他:“不要,你做的東西難吃死了!”
“那這樣吧,誰先回去誰做飯......”月暮還沒說完就已經鬆開手跑掉了。
“喂,傻狗,你耍賴啊!你給我等著回去跪掃帚吧!”說是這麼說,但是花落的眼角都是笑意。
腳步也沒有加快。
心裡想的也是:隨他吧,反正做的再難吃,我也會把它吃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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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慢慢悠悠地走回家,大老遠就看見冒煙的煙囪、屋子和奶奶緊皺的眉頭。
看到花落回來,梨奶奶急忙向她走來,求救似的叫她:“小花啊......”
花落明知故問,“奶奶,怎麼了?您爲何一臉恐懼?”
“小花啊,月暮在裡面做飯啊......”
花落忍不住大笑,奶奶害怕的樣子,彷彿屋裡的月暮不是在做飯,而是在殺人一樣的。
不過他這動靜,不殺人也和拆家差不多了。
花落無奈地搖了搖頭,往濃煙滾滾的屋子裡走去。
月暮正在生火,但是他生完火馬上就滅了,所以屋裡纔會有那麼多煙的。
花落走到他旁邊,從他手中搶過稻草,“額,你從哪裡拿的稻草,那麼溼,肯定點不著啊,你等等。”
花落出門了一會,又拿了一把稻草,她一點就著了。
“來,我教你,生火需要柴與柴中留有縫隙,好讓空氣流通......”
“你煮飯的話要放適量的水,你放的少的話,飯會糊掉,你放的多的話,就會變成煮粥......”
月暮認真地聽講著,他想快點學會,做一桌美味的菜給他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