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暮......月暮......你在聽嗎?是不是我講的有點無聊?”
花落一聲聲地叫著月暮,終於把他的思緒喊回來了。
月暮搖了搖頭。
花落瞬間欣喜若狂:“那你覺得呢?”
月暮壓根沒有將花落的話聽進去,此時要他發表意見,他根本不知從何說起。
花落看著他的樣子,再笨都猜到了。
她不免失落,心想:我和他果然沒有共同話題啊。
突然沒有了看星星和看月亮的心情。
月暮道:“對不起啊,我走神了。”
“沒關係的。”不用遷就我的。
“我累了,先下去睡了。”說完,花落就準備嘗試一下她的輕功,運氣好的話不會摔個狗吃屎。
她正打算往下跳,卻突然被月暮拉住,重新坐下。她還很懵的時候,她的腦袋已經被月暮按到了他的肩膀上了。
花落又驚又喜,心跳不禁加速。
月暮說:“睡吧,靠在我身上睡,有我在,你放心。”
溫熱的氣息噴在花落的頭上,使她心慌意亂。
她閉上雙眼,不想讓自己鬧笑話,漸漸地,巨石底下大白的“喵嗚”聲越來越小,直至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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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裡的夜很冷,花落睡著睡著就忍不住往月暮身上靠。
月暮看著花落因爲寒冷而皺起的眉頭,心疼涌上心頭。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一瞬間,利落地回到了地面,他像對待易碎品一樣地將花落放在沙面上,背靠巨石,他騰出雙手,用法力在手心化出一團火焰。
火焰發出的熱溫暖了花落,她皺起的眉頭慢慢舒緩了。
月暮看著花落帶著笑意的臉,又迷惑了:我爲什麼要對她那麼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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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嗚......嗷嗚......”遠處傳來了一陣狼叫,並且距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早有傳言說沙漠很危險,但是沒想到傳言也能有成真的那天。
月暮看著將他們包圍的狼羣,若有所思。
這羣狼看樣子是有主的,它們有組織,有紀律,一波波地衝撞著他的結界,被彈出去了就跑回來繼續,還都是往同一個地方撞。
月暮一揮手,直接無形中手刃了幾頭野狼。他以爲可以嚇走一些狼,誰知,狼羣一齊開始嚎叫,越來越多的狼向他們跑來。
月暮目露兇光,他也不是好惹的。
他伸手從結界外抓住了一隻野狼,掐著它的脖子將它拽進結界裡。
“是誰在控制你們?”月暮道。
那頭狼的脖頸被月暮緊緊抓住,根本使不上力,它的那幫同類看著它任人宰割,撞得更用力了。
但是月暮一點都不在乎,繼續說著:“我知道你們能聽得懂人話,你們也別裝了,要知道,我要是想殺你們,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聽了月暮的話後,那匹狼竟然微微地點了點頭。
月暮滿意地將手中的狼扔出了結界,那隻狼和其他同伴交流了一會後朝月暮示意,讓他跟著。
月暮公主抱起花落,看了一眼縮成個球的小白貓,想了想,還是把它也帶上了。
要是把它丟了,花落這個傢伙非要找它,那就完了。
狼羣奔跑的速度很快,但是月暮也不慢,完全跟得上它們。
約莫著跑了一個時辰,狼羣終於停下了,它們停在了一家閃著鬼火的客棧前,紛紛散去。
月暮斷定,這家客棧一定不簡單,這麼亮的鬼火,除了鬼王級別的,一般的小鬼根本做不到。
“嗵”的一聲,客棧破舊的大門被一陣陰風吹開。
從裡面傳出一個陰森森的聲音,似笑非笑:“閣下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吧,也好讓我盡個地主之誼。”
月暮如果是獨自一人的話他定不會怕了這連真面目都不敢露出來的人,但是他此時還一手抱著一個人,另一隻手拎著只貓。
貓倒是無所謂,被吃了就被吃了。
人不行,他還指望著用花落去換回忘憂呢。
那個不露面的人見他不肯進來,繼續激他:“好一個南方的魔尊啊,連一個小小的鬼怪都會怕,你這魔尊,莫不是別人施捨來的?”
月暮終是受不住譏諷,邁入了客棧。
他剛踏入客棧,客棧的那被風颳掉的門就重新回到了原位,彷彿剛纔根本沒發生什麼。
月暮進入客棧後,“刷”的一下,客棧瞬間更亮堂了,客棧裡滿滿當當的都是人,雖說都是些被鬼火環繞的“人”。
“喲嘿,這位小哥真俊啊,我都捨不得吃了,要不當老公得了?”幾個身穿紅衣的濃妝女鬼跑到月暮身邊賣弄風騷,“小哥,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是豐滿一點的呢?還是瘦一點的?”
月暮冷著一張臉,朝著那幾個女鬼說了個“滾”字。
“你不喜歡也不用這麼對我的美人們吧?”一個帶著牛鬼面的白衣男子出現在了客棧樓梯上,並慢慢地朝月暮走來。
那幾個被月暮說“滾”的女鬼紛紛跑到白衣男子身邊抱怨,那白衣男子安慰了幾聲,她們才一齊退下。
“請坐,不用那麼拘謹。”那白衣男子道。
月暮抱著花落一齊坐下,然後毫不客氣地說:“有話快說,別磨磨蹭蹭的。”
那白衣男子也不怒,很平和地拿起桌上的茶壺,爲月暮倒了一杯白茶。
“兄弟,不要這樣著急呢,我只是想和你吃頓飯,交個朋友而已,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和魔尊交朋友的。狗子,上菜。”
白衣男子話音剛落,一個包著頭巾的店小二就端著一盆血肉模糊的玩意向他們走來。
月暮只聞那血腥味就瞭解了,那一盆,絕對是人肉。
令人作嘔。
果然鬼和魔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月暮不加思索道:“但是我並不想和你交朋友啊。”
“哈哈哈哈......”那白衣男子瘋狂地笑了一陣後道:“是嗎?兄弟,你看看你的小美人去哪了?”
月暮這才察覺到,他身邊的花落不見了,那隻傻貓也不見了。他慌張地看著那盆人肉,不敢想象。
不會的,那不可能是花落!
月暮周身被明火環繞,他一把抓住那白衣男子的脖子,那些明火燒的有多旺,他的怒火就有多旺。
“說,你把花落藏到哪去了?你不說我就掐死你。”
“哈哈哈,你是傻了嗎?我是鬼啊,我已經死了。而且,這麼好玩的遊戲,我怎麼捨得停下呢!快去找她吧,要不然我可保證不了她的完整,畢竟我還有一大家子的鬼要養呢。”
“你!”月暮一用力,將那人的脖子給捏了個粉碎。
誰知白衣男子根本只是一個軀殼,即使脖子被粉碎了,月暮還能聽到別的聲音,“你什麼你,惱羞成怒了吧,那麼我們遊戲開始!”
月暮懶得和他廢話,當務之急是找到花落,保證她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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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是被“咚咚咚”的剁餡聲吵醒的。
她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人頭,人的胳膊,還有一個正在剁餡的彪形大漢。
她是在做夢嗎?她不是正靠在月暮肩上睡覺嗎?
花落重重地打了自己一巴掌,疼,好疼。
不是夢!
救命啊,她眼前這個劊子手是真實存在的。
怎麼辦?趁他不注意趕緊跑吧!反正手腳並沒有被捆住。
花落悄悄地起身,正準備逃跑,卻被那彪形大漢發現了個正著。
那彪形大漢提著一把鋒利無比的菜刀,慢慢向花落逼近,臉上帶著讓花落感到毛骨悚然的笑容。
花落眼見著那彪形大漢的刀越來越近,她趕緊閃開,閃開了菜刀,卻被那人的手抓住了。
那人得意地說:“小老鼠,看你往哪裡跑,哈哈哈......”
那人沒笑多久就笑不出來了,他抓著花落的那隻手像是被腐蝕了一樣的,慢慢消失。
他大驚失色,想放開花落,卻已經來不及了,他平白無故地失了一隻手,心中憤然,放下了一半的刀被再度舉起,向著花落砍去。
然而,失了一隻手的他,花落可以應付了,尤其是在她發現她可以腐蝕他。
花落抓住彪形大漢的另一隻手,不一會兒,那大漢兩隻手都沒了,大刀應聲落地,發出了很大的聲響,招來了其他“人”。
“狗子,老鷹,快,快抓住她,她是王的大餐。”那失了雙手的大漢大喊道。
一瞬間,衆鬼齊齊去追花落,場面好不精彩。
花落被這些鬼追的焦頭爛額,心中除了恐懼還是恐懼,因爲現在她的身邊,沒有師父,沒有師姐,沒有月暮。
花落跑來跑去,卻永遠跑不到盡頭,她雖知這是鬼打牆,但是卻無計可施,無能爲力。
不知跑了多久,花落沒了力氣,她覺得,打一個總比打一羣好吧,便隨便打開了一間屋子。
誰知她的運氣是真的好,屋子裡有一個文弱書生正在看書,見她進來,先是一愣,再是放下手中的書冊,起身關門。
並沒有向那羣鬼透露行蹤。
“謝謝你救了我!”
那文弱書生身穿白衣,更顯臉白,他比花落高了一個頭,天生一張笑面,叫人好不親切。
“舉手之勞罷了。”
那書生疑惑地問道:“對了,你是人吧?怎麼會在這裡呢?”
花落憨笑道:“我也不知道,我醒來就在這裡了。你呢?你怎麼會在這裡呢?他們不是要吃人的嗎?”
那文弱書生溫柔地笑著,向她靠近;“因爲,我是他們的頭頭啊,小美女!”
花落應聲倒地,剛出虎穴又入狼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