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燁之點點頭：“留下吃飯。”
水亦丞聳肩：“不了，我還是回家陪媳婦兒子吧。”
顧燁之送他出去，在門口站定腳步。
“還有什麼想問的？”他們兄弟許多年，顧燁之一個眼神動作，他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如果……失敗了呢？”顧燁之問。
水亦丞聞言，眉頭蹙起，神色變得凝重。
“準確來說，有三種可能。”
顧燁之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一、就是徹底的成爲米子玥。”
“二、依舊保持原樣，一會兒是司苒，一會兒是米子玥。”
“三、成爲司苒。”
“機率如何？”顧燁之問。
水亦丞挑眉：“我的水平你還不信？肯定是第三個機率更大，放心吧，我又不是新手，沒問題的。要是我搞不定，還有我的老師呢。”
顧燁之頷首，沒再說什麼，目送他離開。
燈光如晝的豪華餐廳裡，歡聲笑語。
“現(xiàn)在好了，我姐終於又變成我姐了。”司越很開心。
顧燁之看了他一眼，想說，讓他別這麼樂觀，但水亦丞很有把握的樣子，他此刻還是不要潑冷水的好。
“我也好開心，終於可以見到媽咪了。”東方墨附和。
大家都是和顏悅色。
袁歡晨安靜的吃飯，她能感覺到坐在她對面的程子冥一直看著她，但她就當作不知道。
晚餐後，大家閒聊一會兒。
洛婉安排東方玨三位客人住下，白輕顏拉著袁歡晨回了小洋樓。
“哎，我看程子冥對你餘情未了啊？你什麼想法？”白輕顏剛在沙發(fā)上坐下，立刻八卦的問道。
袁歡晨撩了下長髮，臉上神色不動：“沒什麼想法。他喜歡我那是他的事。再說，喜歡我的人多著呢，我哪裡在乎得過來。”
“呵……”白輕顏輕笑，“真的這麼絕情？”
“我說了，我不會回頭的。”袁歡晨眸光堅毅。
白輕顏便不再多說。
袁歡晨向來知道她自己要什麼，她點到爲止就好。
有時候錯過一個人，或許是爲了遇見更好的人。
比如司苒，她和東方玨多般配。
……
主樓客房裡，程子冥晃動著手裡的紅酒杯：“阿玨，恭喜你。”
不知爲何，東方玨的心裡始終有種不安的感覺，到底是爲什麼，他也說不出來。
他微微舉杯，一口飲盡，擡眸，就看到程子冥落寞的神色。
東方玨蹙了下眉頭，將杯子擱在茶幾上：“幹嘛愁眉苦臉的？既然你想把袁歡晨追回來，你去找她。在這裡守著我，袁歡晨就會回到你身邊嗎？”
程子冥嘲諷一笑：“她現(xiàn)在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我沒戲了。”
東方玨：“那當初你們剛認識，還停留在不熟的基礎上，你是怎麼追到她的？現(xiàn)在不會故技重施嗎？”
程子冥一愣，旋即，眸子裡綻放出耀眼的光彩。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杯，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東方玨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
到底還是放不下的。
表面上看起來花心的人，一旦動了情，那就是一輩子。
而程子冥，就是這樣的人。
……
袁歡晨正打算睡了，房門突然被砸響。
“誰呀？”她靠在牀頭喊了一聲。
門外沒人應答，敲門聲卻沒有停止。
袁歡晨蹙了下眉頭，這才起身去開門。
“幹什麼？”她一把拉開門，瞪向門口的人，隨即愣了下。
竟然是程子冥。
“你不在主樓睡覺跑我這裡來幹什麼？”袁歡晨雙手抱臂。
她穿著大紅色的吊帶裙，露出纖細的肩膀和一大片面前雪白的肌膚，雙腿修長筆直，斜斜的靠在門框上。
程子冥眼睛突然發(fā)直，眼睛冒著不同尋常的光。
袁歡晨立刻反應過來，雙手抱住肩膀：“你給老孃往哪裡看？”
她瞪他一眼，然後趕緊走進去，一把關上門。
“啊——”
耳畔卻傳來程子冥的慘叫。
袁歡晨被他叫得肩膀都抖了下，低眸一看，只見程子冥的手指竟然夾在了門縫裡。
她愣了下，腳步後退：“是你自己伸上來的，斷了都不關我的事，趕緊滾蛋！”
“歡晨。”程子冥疼得顫抖的手指握住門板，將門推開。
“你想幹什麼？這裡是司家！你敢亂來？”袁歡晨一邊說著，一邊跑到牀邊，抓起空調(diào)被裹在自己身上，一臉防備。
程子冥急忙擺手，後退一步：“不，歡晨，我什麼都不想做，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聊什麼？”袁歡晨沒好氣的瞪他。
白天不是聊過了嗎？
還有什麼可聊的？！
“歡晨，米子玥已經(jīng)不存在了，從此以後，我們就再也不用因爲她吵架了。以前的那件事情，你可不可以忘記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以前都是我錯了，以後我會加倍對你好！你信我……”
程子冥神色誠懇的看著她。
幾年前，他也誠誠懇懇的和袁歡晨道過歉，當時換來的只是袁歡晨的不辭而別。
可是如今，米子玥不在了，程子冥的眸子裡隱隱透著期待。
袁歡晨卻是嘲諷的扯了下脣角：“米子玥是死了，可是東方玨沒死！要他死了，我才能成爲你最重要的人。你這麼想和我複合，那你去殺了東方玨。”
她袁歡晨畢生的夢想就是要找到一個很愛很愛她的男人，而程子冥，她連他毫無血緣關係的兄弟都比不上。
他的愛，和很愛很愛根本就扯不上關係。
就算是他磨破嘴皮子，他們之間也不會再有可能。
程子冥一震，愣了好幾秒，他脫口而出：“歡晨，你不要無理取鬧。”
“呵呵……”袁歡晨冷笑，“無理取鬧？當初米子玥在南城，將身邊的人都得罪了個遍，可是東方玨說過她一句沒有？我沒有像米子玥一樣發(fā)瘋，我只是受了欺負，讓你幫我找回來，你都做不到？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在一起？！”
程子冥：“……”
說到底，幾年前的事情，是他們之間的死結(jié)。
可是……米子玥死了，他現(xiàn)在什麼都做不了。
“滾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你再不走我喊人了！我告訴你，這裡是漫城，是司家的天下，程少爺，滾吧！”袁歡晨出聲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