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宇咧開嘴，“哥，天成是正規公司，現在小但要按大公司的要求去做，明年我還想招幾個會英語的呢，我們把天成當個小娃娃，基礎從娃娃抓起。”
張建明剛想再讚美幾句，就見黃景瑜捂著話筒小聲說：“老大，有個女的，想來面試文秘，我們要招人嗎？”
章宇的眼神閃了閃，那天她只是隨口和夏之光提了一下，沒想到夏記者動作這麼快，四、五天的工夫，廣告已經有人響應了，她壓低聲音：“張哥，對不起，以後我一定凡事先和你商量。”
張建明壓下心中的酸氣，那小小的不爽一閃而過，“先聽聽怎麼回事。”
黃景瑜說：“她是看了報紙，想來應聘的，就在樓下的公共電話亭。”
張建明沉思了一下，“讓她來吧，辦公室總得有人看家，合適就留下。”
放下電話，黃景瑜長出一口氣，拍拍胸口，“我的媽呀，第一次這麼文縐縐地說話，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張建明正色道：“我們是正規公司，必須按正規公司的要求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下一步再招個會計。”
上一世的張建明她瞭解，不代表現在的張建明完全信任她，畢竟兩個人才認識幾個月。章宇先笑了笑纔開口：“張哥，招人的事是我越權了。我只是和夏叔提了一下，想做個口香糖大小的廣告，沒想到這麼快，那個廣告費還不知道多少錢呢！”
張建明只用了幾分鐘就想清楚了，能者多勞嗎！只要章宇一心撲在天成，他不介意放權。
“沒關係，反正我們都要走了，你當家就得你做主，對公司發展有好處的事情，你只管做就好了。”
“對呀，老大你能幹就幹吧！不管黑貓白貓，抓到耗子就是好貓！蘇聯那邊聯繫又不方便，一封信都要走半個月，張總的手伸不回來！”
黃景瑜只管自己嘴痛快了，又說的是大實話，可章宇還是皺了皺眉，“張哥，走之前我們再商量一下吧，我不想大家心裡有疙瘩。”
“不用，我相信你！再說，洪濤那小子也沒什麼經驗，咱就別浪費時間了。”
門外伸進一個腦袋，怯怯地問：“你們這兒招文秘，我沒找錯吧？”
黃景瑜招手，“沒錯，進來吧！”
章宇看向門口的臉慢慢沉了下來，嘴脣也抿緊了，不是冤家不聚頭嗎？
來人看到章宇也是一愣，停下腳步，左右看看，對上張建明的眼睛，“我...真沒找錯嗎？”
聲音有一絲絲的顫音，聽起來讓人不由得多想。
張建明把眼睛轉向章宇，滿是疑問。
章宇心裡嘆了一下，這什麼狗屁緣分啊！
“沒錯，就是這裡。”她停了停，調整一下呼吸，“不過，你沒有工作經驗，也沒接受過這方面的培訓，不合適。”
她說出這番話一是向張建明和黃景瑜表示她認識來人，二是直接堵上張建明的嘴，明確表達自己的意思：不會用這人！
“章宇，不會我可以學啊！我知道你對我有成見，可人都是會變的，你不是也變了嗎？”來人眼睛裡水光閃動，“我也沒得罪你啊，爲什麼這麼不容人呢？”
話是對章宇說的，眼睛卻巴巴地看著張建明，掛在眼角的水珠估計在等張建明開口，他一開口就會撲簌簌滾落......
章宇冷眼看著，直接拋出狠話，“鄧珊，演技越來越好了，下面就是聲淚俱下地控訴了吧？可惜，本小姐不吃你那一套。”
“你們...認識？”張建明沒見過章宇陰冷的一面，猶豫了一下才發問。
“她是我同學、兼軸承廠的前同事，交情值是負數。道不同不相爲謀，張哥，請你尊重我的想法。”
鄧珊的眼淚隨著章宇的話一起落了下來，這速度可以去演戲了，秒下！
“章宇，不管你喜歡不喜歡申紀凱，我從來沒主動去搶...而且，”就像章宇說的，鄧珊開始聲淚俱下地說：“我有自知之明的，你漂亮、聰明...”
“你閉嘴！”章宇臉漲紅了，軸承廠的事對她來說算不上噩夢但也是不想提起的，“輪不到你來對我說三道四，現在請你出去。”
軸承廠的事張建明聽章宇簡單提過，事後也抱著八卦的心理向洪濤打聽過，被洪濤敷衍過去後他就自動忘記了，現在看著鄧珊楚楚可憐的樣子，多少有點責怪章宇太過強勢，“有話好好說！”
“張總，我現在沒工作，您給我一個機會吧！我保證在最短的時間內學會工作上的東西。”
“不行！”章宇看著張建明，“張哥，能力可以培養、人品卻是與生俱來的。”
鄧珊開始嗚咽，“章宇，你就是對我有成見、偏見，你怎麼就確定我人品不好？我又沒殺人放火...”
張建明頭疼，平生最無措的就是女人的眼淚，所以上一世他喜歡帶整天樂呵呵的章宇跑項目，就是輕鬆、沒壓力。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們還有事。”
張建明說的是實話，他和章宇要去看樣衣，這在鄧珊看來就是推脫，“章宇，你不能爲了擡高自己就隨便貶低別人吧，你也和我一樣是從技校出來的，沒什麼過人之處吧？”
黃景瑜聽不下去了，“張總都說了讓你先回去，還不聽？趕緊走吧！”
“我，”鄧珊抹了一把眼淚，“章宇，你怎麼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啊...”
章宇腦子裡一下子蹦出了心機婊、綠茶婊、白蓮花...她徑自走到窗前，留給三個人一個挺拔的背影。
黃景瑜會意，把鄧珊推了出去，隨手關上門。
張建明已經抄起了電話，他是撥給洪濤的，想了解一下鄧珊的事。
“哥，女人的事，洪濤應該不知道，他也沒時間關注這些事。”
以章宇對洪濤的瞭解，這段時間他在局裡的時間比較長，去蘇聯的各項計劃、安排都要配合領導做周全，還要抽時間安撫一下大寶，他也不是愛八卦的人，如果知道鄧珊的事，上次見面就主動說了。
章宇接過電話打給了張子君，等待的過程中她一再責備自己，事情再多也要關心一下子君的，這幾月個她卻只寫了一封信，還只有短短的兩頁...潛意識裡自己好像對她自動疏遠了，也可能是上一世的思維一直在擾亂自己......
“喂，誰啊？”電話中傳來子君大大咧咧的聲音，“快說話...”
“子君，你還好吧？”心裡藏著愧疚，章宇的嗓子突然啞了。
“艸，老大？你特麼終天想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