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的臉爆紅，劈手搶過信紙，衝到了門外。
張子君傻傻地發問：“老大，她爲何認識洪濤...哦，好像我錯過了什麼...”
章宇根本沒時間搭理子君，她讀著張建明的信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了，“二貨...”
張建明信上沒有問候，更沒有問天成的生意，直接說：妹子，你見過花烏鴉嗎？人都說天下烏鴉一般黑，可蘇聯的烏鴉居然特麼的是...花的？能想像嗎？一隻只漂亮的花鴉鴉‘哇哇哇’地從頭頂飛過，完全沒有討厭的感覺，如果有可能我想給你帶一隻回去...這張總什麼腦回路？
“蘇聯太特麼冷了，你給的絨褲、毛褲全穿上了，整天和狗熊差不多，就差在地上直接打滾了...窮，你想像不到的窮，什麼都缺......”
最後才提到生意：天成的產品很受歡迎，夾克和旅遊鞋多備一些...沒煙抽太特麼難受了，有錢都買不到......
章宇的眉毛慢慢擰了起來，所以說，那邊的局勢在惡化？蘇聯宣佈解體是12月份的事，還有11個月的時間，已經開始亂了嗎？這二貨，信上也沒說環境的事，是神經大條還是不讓我們擔心？
章宇對劉小玲喊道：“小玲，從明天開始，每天把報紙買全了，特別是有國際新聞的。”
黃景瑜一臉緋紅地進來，章宇盯著她問：“信上說沒說局勢如何？亂不亂？”
黃景瑜懵了，“就說還挺安全的，麪包不好吃，奶油、土豆什麼的，所以他們都胖了...”
章宇真是恨鐵不成鋼啊，這兩個二貨，沒一個能說點正經的。
“趕緊寫回信，一會兒去國際郵局寄信。”
章宇的話就是命令，黃景瑜一邊寫一邊問：“老大，這信還得到國際郵局寄啊？”
章宇搖頭，唉，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親的隊友，你們在某些時候的反應還真是‘豬’！
“快寫吧，你都沒看日期嗎，這信走了二十二天才到，回信更沒譜兒了。”
她沒說局勢會越來越不可控，如果形勢不對，會統一安排提前回國吧！
黃景瑜第一次寫信，像彙報工作一樣，列了一、二、三，把天成這些事全寫上了，‘御姐’的生意、青城之行也做了說明，這下倒是省了章宇的事了，她簡單說了一下新一年的計劃，重點強調的是：安全！安全！安全！
信還沒寫完，章宇桌上的呼機開始‘BBB’，看了一眼，陌生的電話，自己的名片發的不多，會是誰呢？
“你好，我是章宇！”
“小章，我是畢宏飛，我想見你！”
畢老師開門見山的話讓她張大了嘴，“現...在嗎？”
“怎麼？你是覺得我太急了？”畢宏飛語氣淡了，“那就等你有工夫再說！”
“不不不，”章宇哪裡敢讓畢老師等啊，“我等您的電話等得心急，我去找您！”
放下電話，又交待黃景瑜怎麼寫信封，臨走時嚴肅地說：“趕快把書本撿起來，不然早晚被淘汰！”
劉小玲的手一抖，對著章宇的背影喃喃地說：“老大剛剛的臉好嚇人啊！”
黃景瑜低下頭，“我覺得老大是在罵我，我連信封都不會寫。”
一瞬間，三姐妹有了同病相連的感覺，又有了抱團取暖的想法，劉小玲說：“下班我就去買書和磁帶，你們要不要一起！”
黃景瑜和張子君對視，“還用說嗎！”
......
來到化工研究院的大門口，章宇停下腳步調整一下呼吸和思路，上一世畢老師的性格在有些人眼裡是古怪的，今生重逢，她覺得畢老師似乎有些改變，還是那樣拒人百里，但態度是和緩的、說話的語氣也不是盛氣凌人的...總之，給人的距離不是遙不可及，低頭看看空空的兩手，暗罵自己蠢蛋，夏勝利去自己家裡都知道買水果，自己白白做了十年的銷售，這點兒最起碼的禮節都忘了？
揚手不打笑臉人...她轉身走進了旁邊的商店，買了一斤茉莉花茶。
透過玻璃看到畢老師正在奮筆疾書，桌上橫七豎八地擺滿了紙張，菸灰缸裡面的菸頭已經溢了出來。
這也太拼了吧？
章宇敲門，“畢老師，我進來啦！”
畢宏飛頭都沒擡，“你先等會兒，我把這份報告寫完。”
章宇也不見外，伸手把菸灰缸拿了起來，倒掉洗乾淨，又找來一塊抹布，把桌面擦乾淨，做完這些，她靜靜地站在畢宏飛身邊，眼睛落在紙上，一聲驚歎：畢老師的字太漂亮了，比上一世遒勁、瀟灑...想想好像他的手後來受過一次傷，影響到書法水平啦？
“來得挺快嗎！”
畢宏飛看著整潔的桌面，心裡暗贊小姑娘有眼力見，又看到茶葉包，臉上降了幾度：“學會送禮行賄啦？”
章宇面上一熱，“畢老師，您是專家又是長輩，這是我孝敬您的，您要非說是送禮，我也沒辦法，就當春節禮物行嗎？”
章宇打著商量，眼角看著畢宏飛，反正我小、我臉皮厚，你能拿我怎樣？
畢宏飛站了起來，“我在日本有同學，前段時間聯繫上了，粘結劑的問題也探討了一下，確實如你所說，水土不服。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章宇聽了直接懵逼，自己只是略知一二，想法...那是很專業的事情，自己能有什麼想法。
章宇臉紅了一下，老老實實地說：“畢老師，我只是知道一丁點兒，不瞭解，真的沒什麼想法，上次也是隨口說說。”
“說說？”畢宏飛拿起桌子上的一隻燒杯，他想罵娘！
章宇仗著胳膊長，接過畢宏飛手裡的燒杯放在桌上，“所以我是想認真和您探討的，我們現在生產的材料只要達到保溫效果，成本是主要考慮的問題，至於環境保護的問題，可能...要後幾年政府纔會想到...”
章宇看著畢宏飛的情緒沒有大的起伏，又接著說：“性價比最好的材料是目前經濟發展最需要的，保溫材料又是功能性材料...所以...”
“所以可以犧牲環境？”畢宏飛走到門口，拉開房門嚴厲地說：“你可以走了，帶上你的春節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