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福幾人的執行力讓章宇震驚：郭縣商場三層的一半面積被開闢出來做兒童遊樂場，滑梯、蹦蹦牀、搖搖樂......
轉了一圈，章宇的鼻子不停地吸著，味道微微刺激，但能接受，她皺了皺眉，“哥，怎麼會有油漆味兒啊？”
李春波不自然地笑笑，“妹子，資金有限，這些買的是舊貨，我們重新漆了一下，怎麼樣，看不出來吧？”
原來如此！這幾個人心思挺細，本著少花錢多辦事的原則，倒也好理解。
“現在都是獨生子女，這味道有點大，借幾臺電扇吹吹吧，不能讓家長說出什麼來，我們是做長遠的生意，也許馬上會有第二、第三個呢，不能把招牌砸了！”
“是是是，妹子說得對。”王哥現在對章宇簡直是絕對的服從加腦殘，“你真是料事如神啊，平時不注意，這一辦卡才知道，光縣城就有這麼多孩子，已經發出去七百多張卡了...”
章宇一直認爲王哥憨憨的外表下有一顆玲瓏剔透的心，對他的印象也是最好的，“王哥，你是怎麼做的？”
“我就是讓孩子先體驗，然後和家長商量辦卡...有的家長覺得一張月卡十五塊太貴，可又扭不過孩子，我就想出了來五送一，或者拉人頭優惠的辦法。”王哥還是嘿嘿的笑著，眼睛裡卻是狡黠的光。
“嗯，我沒看錯你。”
章宇的讚許讓王哥開始嘚瑟，“妹子，我還有個想法，週末如果人多，就停止用卡，一來是爲了安全、二來也是爲了收益，這個做法家長會同意嗎？”
王哥能的這樣超前的想法，章宇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節假日除外，限流...可以！但是要視週末的客流情況來定，一邊執行一邊完善。”
一直沒說話的趙福快笑成了彌勒佛，“小姑奶奶，你真是我們的財神爺啊！你知道辦卡收了多少錢嗎？”
不用章宇開口，他自己迫切得不行了，“小一萬啊，不光收回了買設備的成本，還...有盈餘，看這架勢，還得漲！”
商場裡客流不多，據章宇的意思，全部改成了開放式櫃檯，顧客與商品零距離接觸，這樣的購物體驗給人親切、隨意，類似過幾年的自選商場。
“聽了你的建議，現在每天都有一萬多的銷售額，週末更是翻番...”趙福又笑了幾聲掏出一個信封，“這是給你的好處費！”
“一萬多？”這個數字刷新了章宇的認知，這是1990 年啊，還是郊縣的一層商場的收入...未來可期！
章宇掂了掂信封，“哥，說好了是幫忙，這個我不收。”
“可我們過意不去啊...第一次見面還想給你個下馬威...”趙福摸著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你卻真的在幫我們。”
王哥也陪著笑臉，“就是，收下吧，這是你應得的。”
“幾位哥哥，想做大嗎？”
章宇冷不丁冒出來的話讓幾人一愣，“做大？現在不是挺大的嗎？一個月有小十萬的收入呢？”
章宇很嚴肅，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大家。
十幾秒後，還是王哥先反應過來，“妹子這是要給我們出新點子，有話直說吧！”
章宇點點頭，“從前農村包圍城市，可現在農村也有了先富裕的一部分人，他們就是我們的目標客戶...”
什麼需求、賣點...專業詞彙把幾個人搞得一臉懵，李春波愣怔片刻，小心翼翼地說：“農村都是要便宜的東西，我們能有市場？”
李春波眼裡有質疑，臉上卻異常興奮，章宇拿出上一世的銷售案例，“炎熱的非洲人沒有穿鞋的習慣，就像...就像我們的先人大便後不擦...屁股一樣，”
章宇的臉紅了，面對一羣糙老爺們，她只能用這最通俗的話才能說明白，微微閉上眼睛，喃喃地問道：“你們聽清楚了？”
“所以呢？”王哥是最著急的一個，“鞋在非洲到底有沒有市場啊？”
“習慣和市場都是慢慢培養的...”章宇斜了斜眼睛，心裡莫名地興奮、有成熟感、特別地高大上。
“懂了，妹子的意思是要讓村裡人對商品有認識，至於價格，再便宜的東西也有人嫌貴，”王哥似乎找到了賣點，“先從鞋開始，村裡人衣服可以自己做，做鞋的少，尤其是童鞋，肯定有的賣，我明天就下去！”
“趙哥，成立一個公司，把咱們家裡人都發展爲不拿工資的業務員，賣出去多少給多少提成，先擴大知名度...”章宇也不再賣關子，一口氣說完自己的想法，“回頭我寫一個詳細的計劃書，你們先準備著。”
成立公司、當老闆、有寬敞明亮的辦公室...也許還會買上小汽車...李春波的眼睛裡春波盪漾，好些都是在電視上看的，真的會落在自己身上嗎？
憧憬一下總是好的......
趙福再次把信封遞了過來，“這個就當信息費吧，認識你我們才知道，人總得有點兒拿得出手的東西，之前的所作所爲實在是上不了檯面，賞個臉，收下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再推脫就顯得矯情了，章宇沒接信封，朗聲開口：“趙哥，這錢算我入股可以吧？公司以你們爲主，我只出建議權，當個小股東，具體操作是你們。”
李春波收回憧憬，大手一拍，“這個主意好！交情是交情，掙錢歸掙錢，明明白白！”
“嗯，我醜話說前頭，大家有什麼都擺在明面，不要玩兒下三濫的招數，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真有那天咱們就是後會無期了。”
章宇的眼睛淡淡地掃過衆人，擲地有聲的語言敲在耳邊，沒有一絲反駁的餘地。
趙福帶頭說：“全聽你的，”他就喜歡章宇每次說話都是咱們咱們的，從沒把他們當外人，“那咱的公司叫啥啊？”
有了天成，不如再來個‘福成’？
總覺得福成這兩個字很熟悉，是哪裡見過嗎？
“借用趙哥的名字叫福成如何？福聚匯成！”
“咱妹子能文能武，天下第一才...女！”
想想章宇的無敵旋風腳，趙福的後背陣陣發涼，舌頭也要打結，“都聽妹子的。”
章宇不忘叮囑著：“多看、多問，不要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時也運也，也許明天的百萬富翁就是你們呢！”
忽悠人的本事又拿出來了，先畫個大餅...還得是有肉有餡兒的......
王哥的嘴已經合不攏了，“一百萬，得用編織袋子裝吧？”
李春波嗤笑，“編織袋子...我得要車拉！”
衆人哈哈大笑起來，章宇看著：他們還挺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