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兒，南兒……”惠德太后只是這樣喃喃喊著，哪怕封音服侍著她躺下來，她還是這麼喊著。

“皇奶奶，十七叔在，十七叔在呢，您先休息一下好不好？”封音小聲哄著，眼淚卻不斷落下來。

忽然，她握著錦帕正在擦拭的手被握住了！

隨後，她對上了惠德太后那睜大的眼睛，還有她重重喘息之後的話：“你、你……你喊我什麼？你再喊一遍……喊一遍……你喊哀家……什麼？”

封音臉色一白，這才發覺自己不小心竟然泄露了身份！

“我我……”她的嘴張了張，想著反駁一下，卻感覺自己的手被抓的更緊了，還有惠德太后那連哭帶笑的模樣：“你、你是樂兒！你……你是……樂兒！你……你沒死……是不是？”

“是又如何？”冷冷的低沉的聲音響起，便隨著貢南離冷冷的複雜的視線望過來。

惠德太后看看封音，又看了看貢南離，竟然長吁一口氣，一笑：“好……好……沒死……就好……”

她緊緊抓著封音的手，眼中竟然一片清明，重重喘息一陣，說道：“孩子，我把南兒託付給你了，好不好？你代哀家好生照顧他好不好？你現在跟他離開這裡好不好？”

沒有得到回答，惠德太后卻沒有放開封音的手，用另一隻手在枕頭下摩挲了一陣，掏出一隻玉佩樣的東西放到封音的手中，又說道：“這是我們祖傳的龍鳳佩，我交給你，你幫我好好照顧南兒，好不好？”

看一眼那近在咫尺的貢南離，惠德太后會心一笑，對著封音道：“我不知道你跟樂兒是什麼關係，可是……南兒能帶你來看哀家，便知他對你有多看重。”

“哀家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一則是用南兒來解毒，二則……二則是將樂兒從他身邊帶開。如今……如今終於能看到你陪在他身邊，求你……求你好好照顧他……其實，他真的很寂寞。”

“皇奶奶……”封音擦著淚，不禁喊道。

“樂兒以前……也是這麼喊哀家的。”惠德太后不禁一笑。

轉頭，她看著貢南離，說道：“南兒，別企圖跟國君對抗，你贏不了的……今晚，今晚就離開王宮吧！”

稍微停頓，她忽然笑得卑微又帶著祈求：“南兒，再喊我一聲母后，可好？就喊一聲，可好？”

看著貢南離那陰沉冷漠的樣子，惠德太后閉上眼睛，似乎是在意料之中，可又很是失望。

長嘆一聲，她呢喃道：“哎……我就知道……就知道……罷了罷了……你們，走吧。哀家……好累了……”

貢南離看著那漸漸閉上眼睛的惠德太后，薄脣死死抿著，卻終於什麼也沒說。轉身，他讓封音推著自己離開。

“那皇奶奶，我們走了。”封音看著那似乎已經睡著的婦人，小聲說了句，卻沒有回答。

等到封音推著貢南離出了門，侍婢宮人對著他見禮之後，他看著那一直守在門口的老宮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