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灘縣調研的最後一天晚上，張渤已經將紀元海的私人情況通過電話詢問以及側面打聽，瞭解的更加清楚。
原本他對紀元海的印象是，嶽峰手下，省大學政法系畢業生，年少有爲，聰明能幹。
打聽之後才知道，紀元海曾經在大學期間做過賣花草的生意，省城出名的芳草軒就是紀元海曾經做的，賺了不少錢。
張渤甚至進一步詳細探聽到：芳草軒沒有倒閉，還在經營，但是經營情況並不如紀元海以前經營的時候，老闆也不再是紀元海了。
這個消息讓張渤先喜後悶。
芳草軒這樣的情況，極有可能是紀元海已經脫手賣出去，或者倒換給親朋好友之類代爲持有，肯定是讓人找不到毛病的。
趙紅磊的眼神迅速明亮起來，充滿了希望，殷切地看著張渤。
趙紅磊便進門坐下。
紀元海給他倒了一杯水，算是待客之道。
紀元海的老家就在德林市青山縣，也是在這一次調研的途中經過……
思來想去，張渤也對紀元海這麼一個會韜光養晦的傢伙沒有太好的辦法。
張渤打定主意，將方麗娟再次叫了出來，低聲囑託兩句後，方麗娟再次搖頭，說自己真的不是那塊料。
紀元海點點頭：“嗯，紅磊你說得對，望灘縣這邊受限於農業發展的桎梏，的確是窮困的很。”
趙紅磊從自己家鄉，上學，上班的事情說起來，紀元海見他談性高，順口應和兩句，其他的什麼也沒多說。
張渤瞪了她一眼，到底也沒強求。
“張處長，我跟您彙報一下我的情況……”
“咱們省裡面每年都有象棋比賽呢。”
讓方麗娟回去之後，張渤將趙紅磊叫了出來。
種花種草，讓他利用能力小富，又進而有了上千萬的總資產，這裡麪包括好麗來總店、分店、天和公司……
整個洪山市當初的林地多，荒地多，農業發展困難，這都是紀元海當時就知道的；如今這一次外出調研，他親眼目睹之後，越發有了精細的選擇。
望灘縣這裡，紀元海已經放在了前面。
“紀科長，咱們沒上班之前日子也算是夠苦的了，一年到頭吃白麪饅頭的時候不多。”
張渤拉開門走出去，準備找羅織林說一下自己想法：能不能私下裡說服紀元海，允諾好處給他？
紀元海看他兩眼，呵呵一笑：“忙碌了一天，我現在是又困又累，可不想再強打精神下象棋了。”
張渤點點頭，心不在焉地聽完，忽然話題一轉：“紀科長跟你挺聊得來？”
有關於望灘縣的調研報告，紀元海已經寫了一份，留了一份。 現在他仔細考慮的是自己內心對於將來的謀劃。
紀元海擺擺手：“我實在是不擅長這個，你就別找我了。”
“咱們要是有辦法能幫忙就好了。”趙紅磊感慨說道。
“可要是跟洪山市這邊比起來，咱們日子算是寬裕的；尤其是跟望灘縣這邊比起來，那咱們能體面地活到現在，那簡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之後拿筆寫寫畫畫。
趙紅磊愣住，隨後回答：“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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羣岡縣、靈石縣等已經被紀元海放在後面考慮。
張渤倒是有心在這方面做點什麼，轉念一想又感覺不太好辦。
一路上這個年齡相近的年輕人跟紀元海聊天不少，表面上關係過得去。紀元海再拒絕聊天，未免也太過不近人情。
具體合適與否，還要等王竹雲派人過來實地勘測，到時候會有一個更加詳細和具體的報告。
“紅磊啊，你參加工作幾年了？差不多快升副科了吧？”
畢竟羅副主任讓自己收拾紀元海，也總是有一個合理的程度，總不至於沒有基本的道德底線，去找別人老家的一些問題追根究底；那浪費的時間、精力就太多了，留下太明顯的痕跡，到時候也實在很難收尾。
所以，只能拋個有毒的香餌，引他上鉤。
紀元海將清洗乾淨的衣服、襪子收拾好，打包在行李裡面。
紀元海口中應了一聲，起身開了門。
類似的情況，包括紀元海曾經賺了錢投資好麗來服裝商場，也是一樣，紀元海既然已經注意到這個方面，那就應該沒辦法做文章。
紀元海要將能力順理成章、悄無聲息地發揮巨大作用，從兩年前的著眼點就是洪山市這邊。
趙紅磊勸道：“你不擅長，我可以教你啊，我還是背了很多棋譜的；再說了下棋有益於身心，是一項很不錯的活動。”
趙紅磊見他實在不願意下棋，也笑了一聲：“行，咱們不下棋，我就找你聊聊天，說說話，紀科長有空沒有？”
這樣的情況下，無論怎麼許諾，紀元海都不會動心。
張渤思來想去，總算是想到了一個新的辦法。
正在心裡面想著，門口響起敲門聲音。
趙紅磊拿了一盤象棋，站在房間門口：“紀科長，你現在有空嗎？咱們殺一盤？”
“那倒是有空。”紀元海沒再拒絕。
紀元海這也不碰、那也不碰，跟著嶽峰，目的是什麼？還不是爲了以後的道路更順一點？
這要是能從這方面下手，肯定有奇效。
這小子年紀輕輕，跟鐵球似的渾身沒破綻，到底怎麼辦？
抓他態度不端，著實不容易；讓方麗娟引他打牌，他也不參與，包括其他一些事也避而遠之……
聊了一會兒之後，趙紅磊忽然大發感慨。
“紅磊伱心底很善良，可惜這件事並非是直接想一想就能辦成的。”紀元海說道，“咱們想幫忙，也沒地方著手。”
走出門後，張渤卻又改了主意——羅副主任之前說的道理也很對，紀元海跟著嶽峰，那有可能是因爲嶽峰手底下有空位。而且嶽峰本身目標也比羅副主任更容易達成。
“非得上面也重視起來，並且大力投入，進行扶持改造，還有這個望灘縣也不能單純發展農業，還要其他方面的發展……這一條條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困難，可就不是我們農業辦調研組應該多插手的。”
趙紅磊搖了搖頭，一拍桌子，站起身來：“紀科長，我感覺你這話說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