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芳華一聽許天工的話,嚇得心口直揪著疼,也顧不得手裡的東西了,一路跑回了家。家中兩位老人已經急瘋了,正在挨家挨戶的向鄰居打聽,有沒有見到那兩個孩子。
許芳華瘋了似的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大門口,忽然像是想到什麼,又一下子跳了起來,轉彎進了一條小衚衕,衚衕的盡頭是雷家宅子後面的那個大水坑,現在水坑裡的水還很淺。許芳華顧不得脫鞋,就一下子跳進水裡,來回的蹚水,並拿著一個長木棍來回試探。
半個小時過後,她把這片水池都蹚了個遍,也沒有發現什麼,拖著溼透的褲腿費力爬上岸,許芳華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幸好,幸好水裡沒有什麼。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在她臉上一串一串的滑落,她的心裡空落落的,孩子們能去哪裡呢?
忽然許芳華站了起來,早上那個故意撞自己的人肯定有問題,那個人故意拖延時間,讓自己回不了家。而早上,兩個老人在幫著自己滷菜,許天工忙著切菜配菜,這是一天當中幾個大人都最忙的時刻。平時兩個孩子特別聽話,從不跑到遠處去玩,這也讓他們放鬆了戒心,沒有刻意去關注孩子們。
對自己的作息時間,以及家裡衆人對孩子的態度都如此瞭如指掌,再聯想到許天工和秦維提醒到的可疑跟蹤人,可見這些人是做足了準備。許芳華現在是後悔的要死,自己怎麼就這麼大意呢?明明已經感覺到了有危險,爲什麼不把心思多放在孩子身上呢?
正在許芳華自責的時候,門口一個髒兮兮的小男孩探頭探腦的往院子裡瞧,許芳華看到這個孩子進來激動的不行,以爲他是看到了小毅和彎彎有線索了呢?
“乖乖,你告訴姨,有沒有見過小毅弟弟和彎彎妹妹?”許芳華小心翼翼的問?
那男孩子用袖子抹了一把鼻涕,然後從破爛的衣衫裡掏出一個紙條,“有人給了我一個燒餅,然後讓我把這個給你。”
許芳華狐疑的接過紙條,打開一看差點昏倒在地上,許天工趕緊扶著姐姐,讓她緩緩躺下。
瞄了一眼那紙條上的內容,許天工臉色也變了,然後急促的問那男孩,“你能幫我找到給你紙條的人,我就再給你一個燒餅,你能做到嗎?”
那男孩不假思索的說,“好呀,就在十字大街的一個小衚衕口,那個人像個傻子一樣,這麼熱的天還把頭捂得嚴實,只露出兩個眼睛,這麼奇怪的人我要是看到了肯定能認出來。走,我帶你去!”
許天工一聽小男孩這樣描述,心就涼了半截,這樣的裝束打扮,明顯就是不想讓人認出來呀,只要把頭套一扯,誰還能知道頭套後面,到底是個什麼模樣的面容呢?
許天工將姐姐攬在懷裡,顫著聲安慰,“姐姐,你等著我,哪怕只有一點希望,我也要去看一下,你先穩住,爲了兩個孩子的安全,你現在千萬不要按著紙條上的內容去做。”
說罷,許天工和那個送信的小男孩就一起去了十字大街那裡,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羣,那個小男孩果然迷惑了起來,“那個奇怪的人爲什麼沒有了呢?別看這麼多人,要是那個包著臉的人一出現,我肯定能認得出來。”
站在十字路口,許天工也陷入了迷茫,可見這夥人是提前做足了準備,就連送信的地點也選擇這個人流多的大街,說不定他們現在就僞裝成普通人混在人羣裡,在一個隱秘的角落裡注視著自己呢?
他們在暗處,自己和姐姐在明處,無論做什麼計劃都放不開手腳。
許天工失魂落魄的回到周大娘家,可是家裡只剩下兩個焦急的老人,姐姐已經不在了,許天工擔心極了,不知道姐姐情急之下會做出什麼事兒,趕緊問兩個老人姐姐去了哪裡?
“是回常家莊了,她說要去籌錢!”雷老太聲音裡帶著顫意,小毅可是她的命根子,現在這個命根子生死未卜,這可是要了她的命呀!
“籌錢,上哪去籌這麼多錢呢?對方可是要整整一千塊錢呢?我姐姐現在連一百塊錢都拿不出來呀!”
周大娘此時心裡也不好受,小毅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彎彎是她當親孫女疼愛的孩子,現在他們同時失蹤了,她也是急的直冒汗。
這挨千刀的柺子也是奇了怪了,不但要錢,還要雷家房子的房產本,要錢還情有可原,要房產本能有什麼用呢?
許天工現在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他想幫忙卻不知道該怎麼幫忙,紙條上說了,如果去派出所報警,他們將會永遠都看不到孩子,並限定一天時間將錢款湊齊,否則孩子就“消失”了。
許天工是知道彎彎對姐姐來說的重要性的,姐夫去了,就剩下彎彎這一滴血脈,姐姐像護眼珠子一樣護著的孩子,萬一有個什麼不測,姐姐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想到這裡,許天工就深深的陷入了自責和懊悔,如果早上自己再精心那麼一點,讓兩個孩子在自己身邊玩耍,也就不會給那些壞人可乘之機了。
自己不能坐在家裡乾等著,他要去找姐姐保護姐姐,萬一這些壞人再對姐姐有什麼不軌企圖了呢?想到這裡,許天工趕緊也往常家莊跑。
剛走到半路,許天工就碰到了秦安平父子,秦安平叫住了許天工,“你姐已經把事情給我說了,她去了鎮裡找二洲叔去了,你就先回家等消息吧,那夥人拿不到錢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就在家等著,看他們還要刷什麼花招。”
聽罷秦安平的話,許天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又轉頭回到了周大娘家。周大娘和雷老太看到他這麼快就回來了,嚇了一跳,以爲許芳華又出了什麼事。
“天工,你咋這麼快呀!見到你姐了沒?”
“沒有,我在半道碰見秦哥了,他讓我在家等消息!”
“那他上哪去了?”
許天工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猛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他們可是去了派出所了,這怎麼能行,秦哥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