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平看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呢？這兩口子開著拖拉機，跑這麼遠來賣布頭，價格看起來是便宜了，但是質量也太差勁了。怪不得他們說話匪裡匪氣的，原來就是幹坑蒙拐騙這一行的！碰到這樣的事兒，他們可不能姑息，村裡人誰家掙個錢都不容易，花了錢買了一塊能看不能用的布不讓人心疼嗎？
昨天可是有不少人在這兒買過布頭呢，因此看到許芳華的動作之後，大家臉上都不好看了，現在這個事兒可不是擺攤的人和市場之間的矛盾了，而是他們客戶和賣家之間的矛盾了。
“你們賣的是什麼東西呀？一扯就爛了，質量這麼差怎麼能用呢？先別走，我把家裡的布頭拿過來，你們趕緊給我退了，我寧願添些錢買上一塊好布，也不要你這半價的布頭！”有了第一個人說退貨，就有第二個第三個，不幾分鐘的時間，昨天買過布頭的人就把這個攤位圍的水泄不通。
那擺攤的兩口子看到這個情景，也不蠻橫了，開始了求饒，“各位鄉親們吶，這布頭的質量也不是像你們說的那樣差呀？將就一下還是能用的，我們出門做個生意也不容易，咱們各退一步吧，反正你們也沒有花多少錢！”
攤主說的這話，圍觀的鄉親們可是不愛聽了，什麼叫做“沒花多少錢？”，誰家的錢來的容易呀？
“你這人說話好不客氣！我們村的人的錢怎麼了？難道就配買你這破布頭？我們不能去買質量好的東西嗎？”許芳華可是一點都不稀罕聽攤主說這些貶低常家莊人的話的。
“就是，把錢退給我們，我們去買質量好的布頭去！”圍觀的村民情緒也變得激動了起來，剛纔這攤主還想著利用村民來逼迫秦許兩家妥協呢？現在好了，他們是搬起了石頭砸自己腳了，村民把怒火轉移到他們自己身上了。
眼看著再在這裡待下去，也討不到好處了，這兩口子就開始想脫身的辦法了，遠遠看到常大功兩口子，他們就熱情的喊出了聲兒，“表姑，表姑父，我們在這兒呢？”
衆人一聽他們的喊聲，也不由得納悶，這兩個人看著面生的緊，到底是誰家的親戚呢？
常大功本來是想到這裡來看許芳華和秦家的笑話的，可是剛隱約聽到“退錢退貨”的話，就知道事情可能是出了變故，這樣一來自己兩口子再出現在這裡，和人攀關係面上就不那麼好看了，於是常大功就裝作沒有聽到對方的喊聲，拉著常婆子就想往回走。
只是他們兩口子向來是沒有什麼默契的，常婆子昨日白白得了自己表侄子送的一塊布頭，心裡正得意呢，今天可是來給自家親戚做臉呢？怎麼可能就這麼招呼都不打的就回去呢？
“哎呦，表侄子，你們吃了早飯沒？家裡有柴火還有水，我去給你們做碗飯去吧？”
“不忙了，表姑，我們現在有急事兒，準備回去呢？這還有一包布頭呢，就先放到你家裡吧，等我們辦完事了再來！”
一聽說要讓自己保管布頭，常婆子心裡就得意起來，這看起來一大包呢，到時候少個一兩尺的也看不出來吧？
“行，放在我家裡你們就放心吧，肯定少不了你們的！”
他們兩家商商量量就要把事兒給定下了，也要問問在場的村民們答不答應！
“先把我們的事兒解決了再說，之後你們想上哪就去哪！”
這兩口子顯然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兒了，“我們能跑了不成？你們也看到了，我們也不是外人，和村裡人也是親戚呢。我們家裡確實有急事兒，這樣吧，我們把一包好貨先放這兒，你們拿著昨天買的布頭隨意去換，小的可以換大的，這樣各位鄉親們也不吃虧，你們看這樣做行不？”
小的可以換大的？竟然有這樣的好事兒？不貪便宜就不會上當，不少人一聽攤主這樣說，就忘了最初的打算，開始蠢蠢欲動，爭搶著趕緊回家去拿小布頭來換大布頭。
常婆子聽到這裡就更高興了，拿小的換大的，那這樣裡面可操作的空間就更大了，她就更沒有什麼意見了，巴不得來調換的人更多一些呢？到時候就給自己這個拐著彎的表侄子報個虛賬，自己偷偷昧下一些布頭。
作爲一個局外人，許芳華覺得這個事兒不簡單，裡面透著蹊蹺，就想讓大家冷靜一下，“爲了保險起見，還是先把錢退了吧，萬一這個調換的布頭質量也不好呢？”
那攤主聽許芳華這樣說，臉色就有些不好了，不過大家現在被以小換大的驚喜給衝昏了頭，真沒有幾個人聽進去許芳華所說的話的。
“你這婦人就是見不得別人佔便宜是不是？你這是公報私仇，我們自己掏腰包給鄉親們送福利，你們推三阻四的，心裡真是憋著壞呢！是不想讓鄉親們得實惠吧！”
許芳華又被這人惡意揣度了一把，心裡就有氣了，正想反駁他，讓他把包袱裡的布頭打開來當場驗貨呢，王老太太卻勸住了她。
“算了吧，我們去忙其他的事兒吧！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現在大家夥兒都等著以小換大呢，有誰會聽你的呢？”
許芳華擡頭望了望四周，果然鄉親們都在高興的討論著換了大的布頭用來做什麼物件兒呢，真的沒有人在意自己說的話，可是讓這兩個小人得意，自己又不甘心。
“那要是有人不滿意花色和質量了怎麼辦？到時候想要退款你們人不在了，他們怎麼辦？我看呀，你應該放這裡一些錢財，省的到時候鄉親們找不到人又退不了貨！”
“你這個婦人有完沒完了？我這一大包貨都願意放這兒了，還怕他們退貨嗎？放心吧，我跑不遠，下午就回來了，不會讓鄉親們吃虧的！”
這攤主越是說的冠冕堂皇，許芳華越是不信她，可是常婆子這個時候卻說起了話，“有我在這兒給我表侄子當保人呢？怕啥？你就是沒有安好心！”
常婆子看不得許芳華好，看她在自己表侄子這裡吃了癟，心裡就暢快，因此說話的時候語氣也帶了一些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