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審訊,我也沒看過,只有負責審訊的向傑同志和喬家麗同志知道。畢竟在座的各位大部分都去肖冰家出現場了。”
樑衛示意切換下一段錄像。
很快,電視裡就重新出現了畫面。
鏡頭裡的陸小霜眼睛紅紅的,但是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
喬家麗問:“陸小霜,可以繼續嗎?如果身體有不適,可以隨時跟我們說。”
陸小霜吸了吸鼻子說:“沒關係,我可以繼續。”
“好,那我們繼續,前面你說到自己暈過去了對吧?”
陸小霜點點頭。
“你在被對方挾持迷暈的過程中,記得自己有做過什麼嗎?比如抓傷對方的手臂和身體,或者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掉了之類的?”
陸小霜想了想搖搖頭說:“沒有,那人穿著長袖,而且我也不留長指甲。”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趕緊補充道:“蘋果,蘋果掉了。我當時手裡拿著裝了四個蘋果的紅色塑料袋。”
“好,我們會去查證的。你對自己離開二鋼宿舍的時間還有印象嗎?”
“我沒手錶,不確定具體時間,不過我可以算一下。”陸小霜伸出手指說:“我離開學校大概是十二點四十左右,走到公交車站並等車,應該將近二十分鐘,十四站車程大約在四十五分鐘左右;然後我在周警官家並沒有停留很久,從下車到向擺攤的阿姨問路,中間應該最多也就十分鐘吧。所以被迷暈應該是在兩點左右,因爲當時路上行人很少,正是最熱的時候,我記得那個阿姨推了輛三輪車上,站在樹蔭底下。”
陸小霜邏輯清晰的時間分析,讓周奕激動得握緊了拳頭。
小霜,好樣的!
因爲她交代的從見到肖冰開始到失蹤的所有內容和細節,都有行爲痕跡座標,都是可查證的,包括那幾個掉落的蘋果。
她沒有情緒失控腦子一片空白,而是冷靜的回憶了自己每一步的行爲和時間,確定了被迷暈的時間是在下午兩點左右。
而南沙河有目擊者發現第一袋屍塊的時間,是八點零三分。
中間的時間堪堪六個小時,參照宋義明提供的實驗數據,她就完全不具備作案條件和時長,更不用說拋屍所需要消耗的時間了。
之前只是猜測她不具備作案時間,現在只要把她口供裡的信息一一證明,那她的不在場證明就成立了。
鎖定犯罪嫌疑人的關鍵條件有三個。
一、犯罪動機。
二、無法提供有效不在場證明。
三、明確的人證或物證。
犯罪動機是主觀分析,除非本人承認,否則不能作爲直接證據使用。
剩下的不在場證明和物證,只要有一項被確認排除,那陸小霜的犯罪嫌疑也就不成立了。
因爲孤證在司法層面是無法作爲有效證據使用的。
“你是什麼時候恢復意識的?”喬家麗問。
陸小霜搖了搖頭說:“我……我不太確定……我只知道我醒過來的時候,應該在車的後備箱裡。”
“你確定?”
“嗯,因爲周圍非常狹窄,我根本沒法動彈,有汽車在行駛的感覺和聲音,而且路面還很顛簸。”
“你能看到什麼嗎?有被綁起來嗎?”
“我眼睛被蒙上了,嘴裡也被塞了東西,喊不出來也看不見。”陸小霜的身體再度微微顫抖,“而且被綁起來了,我的手腳都有被束縛的感覺,雙手被綁到了背後,尤其是兩隻手的大拇指,被什麼東西給綁在了一起。”
這幾句話裡包含了幾個重要的信息。
第一,兇手有車!這輛車必然是拋屍和挾持陸小霜的關鍵工具。
但肖冰說他沒有車,連駕照都沒考過,除非他說謊,否則光憑這點就契合不上了。
如果最後證實肖冰沒車且根本不會開車的話,那偵查方向就變得撲朔迷離了,可能得考慮團伙作案的可能。
第二,道路顛簸。
這個信息需要和喬家麗問的恢復意識時間結合來看。
乙醚麻醉人的時間實際上不會很久,並不能持續數小時之久。
因爲在人體內代謝很快,所以短則數分鐘,長則二三十分鐘。
道路顛簸說明路面情況比較差,很可能是開往郊縣了,因爲市內道路出現長時間顛簸的可能性不大。
第三,矇眼捂口和捆綁。
尤其是雙手反綁之後,還要把兩根大拇指綁一起這種行爲,未免也太過謹慎了。
這讓周奕想起了陸小霜被救出來後,在縣醫院裡時,吳永成讓人做了個傷情鑑定。
當時在陸小霜左右手的拇指上,發現了一些輕微的挫傷痕跡,但不是很深,無法確定是如何形成的。
現在看來應該就是捆綁大拇指的方式產生的,因爲手腕被捆綁了,所以拇指的動作幅度就更小了。
這種多半是尼龍塑料制的收束帶。
可兇手爲什麼要搞這麼複雜?
挾持陸小霜的目的難道就是爲了嫁禍給她嗎?
周奕最大的疑問就是,兇手難道就沒想過嫁禍給陸小霜這件事其實破綻百出嗎?
宏大案的兇手,作爲上一世震驚全國的著名懸案的兇手,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嗎?
周奕想不通。
陸小霜繼續說:“從我醒來,到車停下,大概又過了十五分鐘左右,因爲我在心裡數數了。”
“所以這段時間裡你的意識是清醒的?”
“嗯。停車之後,我感覺到有人打開了後備箱,因爲一下子就有新鮮空氣涌進來了。我當時很害怕,我不知道對方到底要對我做什麼,我就繼續裝昏迷。直到……”
“直到什麼?”
“直到對方扯掉塞在我嘴裡的布,然後給我灌水,我纔沒法繼續裝昏迷了。”
“灌水?灌的什麼水?”
陸小霜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應該就是正常的水吧,但是有點微苦。我一開始拼命喊救命,但喊了沒兩下就被對方捏住了嘴,他的力氣很大,我掙脫不開,最終被他強行灌了好幾口水,之後又被塞住了嘴。然後後備箱就又關上了,我感覺汽車再次發動了,但是很快我的意識就開始模糊,後面就又暈了過去。”
陸小霜的遭遇,讓周奕心疼不已,當時的她得有多害怕啊。
而且這個兇手精明得可怕。
兇手似乎是知道乙醚致人昏迷的作用時間不長,半路停車並不是因爲到達目的地了,而是應該開到了一個他確認安全,沒有人的僻靜處,
停車的目的就是爲了給陸小霜強行灌水,這水裡已經摻了強效的安眠藥。
也就是說,當時的時間應該頂多下午三點多。
只有口服類安眠藥才能讓陸小霜長時間昏迷,乙醚根本做不到。
這就可以證明這是一個非常周密的預謀犯罪計劃了,因爲兇手至少準備了兩種以上的控制手段,兇手不僅清楚乙醚無法長時間迷暈陸小霜,還把後續處理方法都考慮進去了。
不過讓周奕想不通的是,爲什麼陸小霜在被救出來之後,醫院對她進行血液檢測時,沒有發現血液裡有安眠藥的成份?
如果乙醚檢測不出來很正常,因爲揮發快,作用時間短。
可是正常情況下,吃了安眠藥之後,至少24小時內是可以被血液檢測出來的。
這就有點奇怪了。
要麼是兇手使用的藥物不常見,要麼就是這年頭的血檢技術還不是很先進。
另外還有一點,讓周奕感到奇怪。
就是陸小霜連續兩次提到了挾持他的人力氣很大。
陸小霜算是標準身高和體重,一米六二,一百斤左右,身材均稱。
而且她從小在叔叔家就懂事地幫忙幹家務,高考後又爲了學費生活費積極打工賺錢,身體素質是很好的,不是那種柔柔弱弱風一吹就倒的小女生。
如果她在情急之下卻依然對兇手的挾持無能爲力,就說明兇手在力量上是完全凌駕於她之上的。
那就基本上不可能是女性,男性的概率極大。
但肖冰的身高體重在男性裡算是很瘦弱的了,而且他平時也沒有運動類的愛好,基本都是偏文藝的喜好。
如果是肖冰挾持陸小霜,在三十秒乙醚起作用之前,陸小霜劇烈掙扎肖冰恐怕未必能控制得住對方。
至少應該無法在短時間內把人拉到旁邊的草叢裡。
可如果不是肖冰,他爲什麼要把陸小霜騙出學校呢?
陸小霜是在自家旁邊的小巷子裡被人迷暈挾持的,顯然綁架陸小霜是兇手有預謀的明確目的。
但不是肖冰的話,他跑什麼呢?
難道真的是團伙作案?
視頻裡,喬家麗繼續問道:“陸小霜,這次昏迷之後,你感覺你過了多久醒來的?並且是什麼情況?”
陸小霜雙眉微蹙地說:“我不是很確定,我感覺我中間應該甦醒過一次,但醒得不是很完全。迷迷糊糊我感覺有人給我喝水,我好渴,所以我本能地就喝了。”
周奕深吸了一口氣,從三十號陸小霜被第一次灌水,到五月一號傍晚被小男孩聽到礦洞裡的聲音,中間間隔超過了二十四小時。
確實正常的安眠藥不會讓人昏睡一天一夜,而中間喂水,應該是爲了讓陸小霜持續昏睡。
還是那個問題,爲什麼要把事情搞得那麼複雜?
目的是什麼?
複雜的犯罪手法必然是有其明確的目的存在的,除非兇手是個極端自戀型變態性格,但這類兇手也不會把人丟廢棄礦洞裡啊,他們喜歡在大庭廣衆之下讓人“欣賞”自己的傑作,看著警察被自己耍得團團轉。
周奕咬著自己的手指甲琢磨著。
突然,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兇手想嫁禍給陸小霜,這是肯定的。
前面有和屍塊放一起的髮圈,上面還沾了血。
警方根據這個線索,很容易懷疑死者是陸小霜,或者案子和陸小霜有關。
後面還有陸小霜的指紋出現在了徐柳的學生證,裝人頭的旅行袋拉鍊上,以及兇器上。
而且兇手不僅提供了各種物證。
還提供了廢棄礦洞這個拋屍環境。這個礦洞裡有什麼?
裡面有有害氣體,可以讓警方懷疑,陸小霜是下到礦洞裡拋屍的時候,因爲不慎吸入有害氣體而倒在了礦洞裡沒走出來。
兇手在爲警方的偵查提供合理的邏輯。
假設,陸小霜沒能及時獲救,死在了礦洞裡,那會出現幾種結果呢?
第一種,陸小霜的屍體和徐柳的人頭在短時間內因爲某些原因被發現,但是警方只能獲取到指向性明顯的物證。
由於陸小霜死了,她也就無法複述三十號那天下午發生過什麼了,警方自然也就無從查證陸小霜當天的行蹤了。
那麼不在場證明就會變得模糊,不像現在這樣可以通過陸小霜提供的多條信息去印證排除。
雖然依舊會是疑點重重,但警方必然會把陸小霜是犯罪嫌疑人這件事作爲本案的首要偵查方向。
而疑點部分,在調查無果後,可能會被引申分析爲“團伙作案”。
這裡面就涉及到爲什麼兇手不殺了陸小霜再棄屍,而是持續用藥物把人搞暈了丟進洞裡。
因爲只有法醫屍檢的死因是“吸入過量甲烷及一氧化碳等有害氣體中毒死亡”,才能符合“陸小霜是兇手或兇手之一”這一指向。
任何其他死因,都會導致警方懷疑陸小霜同樣也是被害人。
畢竟前者存在陸小霜自己走進去的可能,而後者不可能。
於是警方就會圍繞“與陸小霜有密切關聯的社會關係”展開調查。
結果自然是查個空氣,可能最先會查到周奕頭上吧,然後再查到吳永成、喬家麗他們身上。
這時候,那封送到市委辦公室的匿名舉報信,就會起作用了。
到時候案件就會陷入僵局,因爲查到一羣不在宏城的刑警頭上,相當荒謬。
這樣兇手就能有效的干擾警方破案了,讓警方在錯誤的偵查方向一條道走到黑。
第二種,短期內壓根沒人發現礦洞裡的屍體和人頭,可能三五年,也可能十年八年之後,有人發現了礦洞裡的人骨。
到那個時候,警方會展開調查,通過DNA確認完整屍骨是陸小霜的,人頭骨是徐柳的。
然後會和始終未能偵破的宏大案再關聯起來。
由於出現了被害人新的遺體,宏大案自然就會重啓調查。
而在此之前的宏大案,是絕對破不了的。
因爲這起案件裡失蹤了兩個人,陸小霜和徐柳,這兩個人的身高體重還差不多。
而且外面拋屍的所有屍塊都被油炸過了,根本無法通過屍塊確認死者究竟是陸小霜還是徐柳。
連死者都確認不了的案子,就不用談偵破了。
但是到那個時候,這案子就更沒法查了,因爲過去這麼多年了,所有信息都模糊了。
而兇器和旅行袋上的指紋,就成了懷疑陸小霜殺人拋屍的直接證據。
當然最後的結果不是案子繼續懸而未決,就是以陸小霜是兇手爲由草草了結。
兇手也就更加高枕無憂。
第三種,就是隨著時代的發展,新北鎮原本的這些荒地可能會用於開發建設,大量的廢棄礦洞被填埋。
陸小霜和徐柳的屍骨徹底被埋入
地下,無人知曉。
沒錯!只有這幾種結果!
周奕一激動,猛地拍了下桌子,把原本盯著電視機的衆人都給嚇了一跳。
所有人都回頭看著他。
電視機裡的陸小霜,這個時候視線剛好看向了鏡頭,就像是透過鏡頭看向了周奕。
周奕舉手說道:“樑支隊,能暫停一下嗎?我有話說。”
樑衛一聽,向操作DV的人示意了下,錄像立刻暫停。
樑衛道:“有什麼想法,說說看。”
這次周奕直接站了起來,把自己剛剛腦子裡分析的幾種可能性滔滔不絕地說了出來。
這些想法也不用過多的避諱,因爲都是基於現在已經掌握的線索來分析的,不存在涉及上一世需要避諱的內容。
畢竟上一世壓根就沒有發生過這些事情。
“這就是我的想法,尤其是原本一直困擾我的一個問題,就是爲什麼在外面拋屍的肉片,都經過油炸破壞了DNA檢測的可能,反而在礦洞裡的人頭卻只是表面過了一下油。”
有人沒明白,問道:“爲什麼?”
“表面過油,是爲了破壞法醫確認死者被害時間的精準度,是爲了防止第一種情況出現後,我們能通過死亡時間來排除陸小霜的嫌疑。”
周奕大聲說:“所以我合理懷疑,徐柳的死亡時間應該是二十八號晚上或者二十九號晚上,是在陸小霜有充分不在場證明的時間段裡。”
“但爲什麼兇手不完全破壞徐柳的人頭呢。鑑於目前的碎屍程度,我覺得兇手是完全具備徹底毀滅徐柳DNA的作案時間和能力的。但他沒有這麼做,就是爲了防止第二種情況的出現,兇手是故意給我們警方留下徐柳的DNA的。”
“因爲兇手的目的,就是要讓我們往‘是陸小霜殺害了徐柳’上面猜,來誤導我們的偵查方向。哪怕這個誤導可能是三五年後,十年後,甚至二十年後才起作用!”
“畢竟如果沒有徐柳的DNA,當若干年後只剩下骨架的陸小霜被發現,警方通過骨頭提取DNA確認身份後,只會認爲,這副骨架就是宏大案裡一直沒能找到的死者的骨架,從而確定,死者是陸小霜。”
“而徐柳,要麼被定義爲失蹤人員,單獨立案。要麼因爲髮圈上殘留的血跡,反而變成殺害陸小霜的犯罪嫌疑人。但不論是哪種,都意味著宏大案不會結束。因爲要結案,就必須得找到兇手,得把這起案件裡的兩個失蹤者都找出來,因爲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周奕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所以只有讓警方確定,其中一個是被害人,另一個可能是兇手,又沒有其他有效線索,宏大案纔會畫上句號。也只有結案了,兇手才能徹底消失在警方的調查範圍裡,逃脫法律的制裁。”
“所以這一切,都是兇手爲了實現自己的犯罪意圖,而佈下的一個局!”
這一番分析,把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到了,因爲周奕不僅說的邏輯縝密,而且非常大膽,幾個案件發展的假設也十分合理。
如果說之前關於犯罪心理畫像的分析,在場有些人還覺得太主觀,畢竟都看出來周奕和陸小霜關係不錯了。
那這次的案情分析,就不再有人會質疑了。
在場的人都是幹這個的,有沒有真本事,三句話就能看出來了。
而且周奕的分析裡,確實解決了幾個目前最大的疑點。
爲什麼陸小霜本人和徐柳的人頭,以及兇器出現在礦洞這個和宏大八竿子打不著的地方。
爲什麼外面的碎屍都被油炸破壞了,人頭卻依然可以提取DNA,甚至都沒有破壞面部特徵。
以及爲什麼兇手會通過反覆下藥來控制陸小霜,而不是直接滅口。
對於衆人的驚訝,周奕身邊的喬家麗和陳嚴則顯得平靜很多。
但他們心中卻都壓抑不住的欣喜,因爲他們知道,三大隊的“神探”歸位了!
不再因爲擔心陸小霜安危的周奕,重新找回了他那一往無前的狀態。
在周奕闡述到幾個關鍵點的時候,樑衛的眼神明顯亮了。
只不過他臉上的表情,依然不動如山。
像他這個級別的人,都是不會輕易袒露自己內心真實想法的。
但對於周奕的表現,他終於有了一種“不負盛名”的感覺。
畢竟之前宏城接二連三的幾宗大案裡,謝國強都在省廳提到了周奕這個年輕人的突出表現。
爲此他還專門調取過周奕的檔案,想看看這個橫空出世的年輕人有多麼優秀的履歷。
可結果卻發現,在被破格調入市局之前的周奕,履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他因此產生了懷疑,懷疑這個叫周奕的年輕人是不是有什麼裙帶關係。
本來在得知成立宏大案專案組的時候,他還挺期待的,看看這個周奕的表現如何。
結果拿到宏城提交的名單,卻發現裡面沒有周奕。
連夜趕到宏城投入專案組工作,會後他還隨口問了謝國強一句,這個周奕怎麼不在專案組。
謝國強笑了笑,說了句年輕人還得多歷練。
他就認定了,這人多半就是個半吊子。
可過了快一個禮拜,突然總隊的領導告訴他,秦北海找到徐廳,向徐廳推薦了周奕加入專案組。
這把他給搞懵了,怎麼好端端的秦老會替周奕作保呢。
他對這個周奕就更加好奇了。
剛纔周奕一番針對犯罪心理的分析,讓他覺得有點意思,比較新奇,和他看到的一些國外先進的研究理論很像。
覺得這個周奕可能肚子裡確實是有點乾貨的。
直到剛纔,周奕的一番慷慨陳詞,讓他確定了。
之前宏城的那些案子,絕對有他的功勞!
“所以你覺得,兇手選擇陸小霜來背鍋的原因,就是因爲兇手知道陸小霜和徐柳曾經產生過矛盾,可以作爲犯罪動機嗎?”樑衛開口問道。
周奕回答道:“不!樑支隊,我認爲這只是表面現象。”
“哦?爲什麼?”
“因爲如果兇手按照現有的碎屍和拋屍手法處理徐柳的人頭,被抓到的可能性依然很小。”這不是周奕在開玩笑或打擊士氣,因爲上一世就是這樣,兇手只要保持這種作案方式,就不會被抓到。
“所以理論上兇手根本不需要多此一舉找一個替罪羊,把整個案件搞得這麼複雜。”
樑衛會意地點點頭說:“所以你的意思是……陸小霜其實並不是兇手用來轉移我們警方注意力的棋子?”
周奕堅定地點頭道:“沒錯!雖然我還沒有想到這裡面的原因,但我可以肯定,現在的宏大案,是個一石二鳥的殺局!”
“因爲徐柳和陸小霜,都是兇手要殺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