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
還該死。
這裡面有故事啊……於大章看著應雪蓮咬牙切齒的樣子，心裡一陣癢癢。
有些真相光靠推斷是不行的。
就比如現在。
誰能想到張研究員和應雪蓮還有一段不爲人知的過去。
當事人不說，外人根本就不會往這方面想。
“嗯嗯，你繼續，詳細了說。”
於大章差點就把“我愛聽”這三個字順嘴說出去。
應雪蓮自知失態，做了兩個深呼吸，等心情稍微平復一些後，她才重新開口說道：
“他是兩年前來到這裡的，剛來沒多久，他就盯上我了。”
“如果只是單純的追求，我或許還能忍受，可他真的太變態了，讓我感覺無時無刻都被他的視線鎖定著。”
她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似乎回憶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你之前用的‘琢磨’這詞很準確，他就是每天都在琢磨我，好像我是他的一個研究對象一樣。”
於大章能理解她的感受。
有些愛是沉重的，更是令人窒息的。
被自己不愛的人深深愛著，有可能帶來情感上的壓力和負擔。
要是對方是個偏執的人，那就更要命了。
“你沒拒絕過嗎？”於大章問道。
“我當然拒絕過。”應雪蓮忽然提高音量：
“而且還不止一次，我明確告訴過他，我們之間絕對不可能。”
她的情緒有些激動：
“可他就是死纏爛打，像個無賴一樣，用他自以爲很感人的方式來追求我。”
“你根本就無法想象，他居然變態到，在我屋裡偷偷裝了一個攝像頭。”
說到這裡，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顯然對這件事情感到非常憤怒：
“也正是因爲那個攝像頭，他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
於大章本想問那個攝像頭對方是怎麼弄來的，畢竟這裡可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帶進來的。
可轉念一想，一個研究員弄這種電子設備，貌似也沒什麼難度。
此時的於大章忽然有點想笑。
都說高端的犯罪往往落網於低端犯罪，現在來看，這句話還挺有道理的。
應雪蓮間諜的身份這麼多年都沒被發現，卻被追求者偷窺到了隱私。
多諷刺啊。
難怪應雪蓮一提起這事就一副要吐血的樣子。
換做是誰也接受不了吧。
接下來的事情於大章也能猜出個大概。
既然張研究員沒揭穿應雪蓮的身份，那就說明他另有所圖。
“然後你們就……”於大章欲言又止。
應雪蓮微微點頭。
他還想問問張研究員玩的變態不，但也只能是想想。
同時於大章也明白了應雪蓮爲什麼一定要弄死張研究員。
對她來說，這就是一顆定時炸彈，必須要處理掉。
可將張研究員除掉，也會引發一系列反應。
首先是國安會介入此事。
這種有可能會威脅到國家安全的事情，國安一定會追查到底。
其次就是五十三所戒嚴。
在事情尚未調查清楚之前，所內的任何人員都無法擅自離開，休假自然也被暫停。
“原來劉海纔是被你們利用來掩蓋身份的工具。”
於大章沉聲說道：
“他纔是那個替死鬼。”
剛開始他猜測劉海是應雪蓮是同夥。
可劉海卻並不知道五十三所裡面還有內奸。兩人都是來自那個教育基金會，卻一明一暗，劉海的作用也就不言而喻了。
他的存在就是在關鍵時刻爲應雪蓮打掩護的。
“沒錯。”
應雪蓮坦然承認：
“小樹林的信息傳遞只是在給國安演戲，一是爲了讓劉海暴露，二是確定接應路線。”
“但劉海也只能起到拖延時間的作用，你們還是會察覺到科研團隊裡面依然有人潛伏。”
原來她早就想到了……於大章此刻也想明白她爲什麼要急著逃跑了。
即使劉海暴露了，依然有兩個邏輯漏洞無法解決。
1，張研究員不是劉海出賣的。
這一點國安自會證實。
2，雙方把小樹林作爲交接地點，光是這一條就是最大的漏洞。
劉海只能傳出去信號，無法傳遞具體信息。
那對方是如何知道試驗區附近有一片小樹林的？
這顯然是在劉海進入五十三所之前，他們早就商定好的。
因此從這一點就可以確認，試驗區裡早就有內奸了。
應雪蓮正是清楚無法解決這兩個邏輯漏洞，所以她纔要逃。
“對方實際要接走的人是你。”
於大章盯著應雪蓮的眼睛，不放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變化：
“這麼說，你已經掌握了整個科研項目的核心機密。”
“你本可以將資料傳出去，但對方得到資料後，也會果斷放棄你。”
頓了一下，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嚴肅：
“所以你的條件只有一個，讓對方把你接應出去。”
之前他只猜對了一半。
對方的目標的確是人，只不過不是那兩名院士，而是應雪蓮。
她知道自己藏不住了，因此要利用對方離開這裡。
應雪蓮點點頭：
“全對。”
於大章想了想，又問道：
“你是如何獲得項目具體內容的？”
這就是他自己好奇的內容了。
在他看來，這個女人完全有條件施展美人計。
她身上散發的知性美，對那些高知人士是致命的。
而且在這種與世隔絕的山溝裡，她的美更是會被無限放大。
那名張研究員就是個例子。
可接下來應雪蓮的回答卻出乎了於大章的預料之外。
“我猜出來的。”
一說起專業，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臉上流露出一種自信而又驕傲的神采：
“這個項目成立之初，我就參與其中了，隨著工作的逐漸深入，我接觸到的信息也越來越多。”
“如果只是單獨看一個模塊，當然不能看出整個項目的全貌。”
她挺直了身子，語氣堅定地說道：
“但當所有的模塊和組件都擺在眼前時，我自然能夠推測出最終組合在一起的模樣。”
居然不是美人計……於大章有些失望地看著她。
明明可以靠顏值達到目的，卻偏偏要用才華。
浪費了。
這次還沒等於大章開口，應雪蓮搶先問道：
“你之前提到的那份基金會資料裡，提我的名字了？”
“提了。”於大章答道：
“而且還提了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