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米莉?qū)擂蔚狞c(diǎn)頭,“好巧。”
聞言,安辰一張俊臉陰沉到了極點(diǎn)。
那雙溫潤的眼也不知道在何時染上了血雨腥風(fēng),道道的寒光分分鐘把米莉殺個精光,片甲不留的茍延殘喘著,彼時她心裡那叫一個怕啊。
對上男人那如光似劍的眼,她喵嗚嗚的兩聲,“是啊,沒想到我這第一天送外賣,姨媽來了不說,還遇到好心人,偏偏怎麼都沒想到,好心人居然我曾經(jīng)的老闆,嘻嘻,安律師,我們好像很久沒見了,您還是那麼帥!”
米莉抽了抽嘴角,恨不得找地洞鑽進(jìn)去。
臉頰的笑容,越堆多越多,時間一長肌肉就酸酸的了,卻是面前的領(lǐng)導(dǎo)還是那麼冰冷。
於是,米莉像犯了錯的孩子,輕輕的冒死拽了兩下領(lǐng)導(dǎo)大人的衣袖,“……安律師,您該不會生氣了吧!”
安辰瞇眼,冷哼道,“我生氣?就因爲(wèi)你?和你生氣?”
“嘻嘻。”米莉又笑了兩聲,其實(shí)她知道就算全世界的美女成連成隊(duì)的站在這裡,恐怕面前這位冷情的大領(lǐng)導(dǎo)心裡有的還是那麼一個早已經(jīng)嫁作人妻的女人,而她?
這樣一個小角色,肯定不用妄想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那麼明顯的諷刺,她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只是對打定主意的她來說,這……也就毛毛雨吧!
於是,她嬉笑依舊,掰著手指數(shù)數(shù),“安律師,你居然一口氣說了三句話啊!太棒了!”要知道,從前在他身邊工作的時候,別說一天了,恐怕一週都不可能聽到這麼多話,那樣的惜字如金,金口玉言的像皇帝佬。
話落沒人理會,米莉又厚著臉皮笑笑,惹來面前的男人一記白眼。
是啊,煩躁,彼時安辰是真的很煩躁,又或者說,自從她結(jié)婚以後,自從她的那個他找來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開始煩躁了,卻是煩躁過後,他只是想不被打擾,偏偏這麼一個人本就令人討厭的女人,三番兩次的出現(xiàn),安辰覺著更煩。
煩到質(zhì)問都是不屑。
他直接轉(zhuǎn)身自茶機(jī)拿了手機(jī),手指按了三下,就舉到耳邊準(zhǔn)備講話。
這邊,米莉一看事不妙,她大叫了一聲,想都不想的就去阻止,“不許打電話,我走,走還不行?”
要知道三個數(shù)字後的撥通,不是110就是120,又或是者是清神病醫(yī)院啊,她又不傻不楞的堅(jiān)決不能讓他得逞,許是故意,又許是有意,她左腳好好的就把右腳給絆了,藉著踉蹌直接對著安辰就撲下去,只是一陣稀里嘩啦的響聲後,四爪趴地的人居然是她!
而跟前的那男人,不但優(yōu)雅依舊,反而還當(dāng)真報(bào)了警!
“安律師!!”米莉覺著有些氣,也顧不得那裡疼,直接噌的一聲自地上爬起來,不怎麼形象的忿道,“安大律師,一直以來我認(rèn)爲(wèi)您除了不愛說話之外,心是熱的,算上十足的大好人,可是沒想到,您竟然報(bào)警,我怎麼了,您想以騷擾的罪名告我嗎?
不就是您叫了外賣,剛好是我送的,然後我剛好來姨媽,找您幫了下忙?至於嗎?
試問全天下的女人,除了懷孕和*,有那個不來的?如果我能提前知道它什麼時候來,你以爲(wèi)我還願意那樣沒羞沒臊的去求你?
又不是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眼瞎的偏偏就喜歡上你,非你不嫁?
是,你外形是不錯,又在律師界聞名,是女人沒有不喜歡你這樣的,但是,姓安的,我米莉今天就明明白白的話放在這裡!我!米莉以前不喜歡你,現(xiàn)在和未來也不會喜歡你,我發(fā)誓如果喜歡你,天打雷劈,這下,您可以放心了吧!”
不會喜歡,就是不會喜歡!
只因爲(wèi)我愛,是深深的愛,愛和喜歡應(yīng)該是兩碼事吧!
此刻,米莉根本不知道剛纔噼裡啪啦的一陣直接刷新了安辰對她僅有爲(wèi)數(shù)不多的印象,卻見他幽幽的撇了眼後,冰冷依舊,“既然如此,那麼請吧!”
走就走! 米莉氣鼓鼓的擡腿走人。
忽然,她不設(shè)防的回頭,“安律師,您是恨我的吧!”不然又怎麼會如此刻薄?
又是一聲從鼻孔裡冒出來的冷哼,“犯著?”
好吧,她臉皮再厚,“那麼就是討厭我?”
“就你?”
“那就是說,不恨也不討厭?”
“該不會你在妄想,不恨也不討厭就是喜歡?”
“難道不是嗎?”米莉在反問的同時,也在自我反省,會不會一下子暴露的太多?
瞧著女人眼裡毫不掩飾的欣喜,安辰本就冷下來的臉,越加沒有溫度。
他道,“女人應(yīng)該學(xué)會自尊自愛!”
哈,這諷刺的話說得很有學(xué)問的樣子,只是對她來說,好像不怎麼起作用吧。
其實(shí)米莉也明白,安辰是巴不得她立馬消失,只是在一腳邁出房門,一腳還在門內(nèi)的時候,她的手機(jī)早不響晚不響的震鈴,眸子一轉(zhuǎn),她忽然又找到藉口了,以至於在整個接電話的過程中表情可憐兮兮的樣子,掛了電話聲音就跟著哽咽了。
她說,“其實(shí)我知道您是討厭我的,不過您放心,外賣該怎麼叫怎麼叫,絕對不用擔(dān)心下次我還會再打擾您,因爲(wèi)……就在剛剛我已經(jīng)被炒了,原本我還想著發(fā)了工資可以把剛纔砸的東西賠給您,現(xiàn)在看來只能再欠些日子了。”
聞言,安辰都不知道她哪句真,哪句假了。
剛纔的電話,他分明聽到幼兒園三個字,“……你缺錢?”
“……算是吧,不過雖然我沒多少錢,但該賠的,我一定會賠您的。”
“不用!”話落,安辰直接沒了多說的興致,擡手就去關(guān)門。
“等等,老大,您是不是看不起我呀,不然您爲(wèi)什麼不用我賠?再說了,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您這樣平白無故的就原諒了我,難道……”不等米莉把話說完,安辰的話猶如灌頂?shù)谋淅涞恼f道,“我只是不想被打擾!所以請吧!”
又是請吧,就這麼討厭她?
“既然不用我賠,那至少讓我?guī)湍謇砬瑴Q(jìng)吧!”見安辰要拒絕,米莉直接皮厚的又道,”難不成您怕我清理的時間裡,會剋制不住自己的動心?”
“動心,對你?”安辰忽然笑了,在他眼裡,眼前這隻如果能算上女人的話,那也是勉強(qiáng)!
不過有一點(diǎn)可以肯定的便是,兩年不見,她樣子沒怎麼改變不說,倒是臉皮越來越厚,以前還可以定義爲(wèi)她不懂事,但現(xiàn)在呢?
安辰的臉直接拉了下來,“米莉,你……”
“老大,我都發(fā)毒誓不會喜歡您,而剛纔的確是我弄碎了,您可以大人大量的不用我賠,但再怎麼樣我總得清理一下,如果如果您這樣一直和我僵持著,那耗下的時間也該清理完了,您說是不是,您要是覺著煩那可以去樓下等會!”
話落,米莉用你就是怕了的眼神瞧過去。
聞言,安辰半句話都不想再說,直接拿了外套和鑰匙走人,那決然離去的身形,完全沒瞧見身後的米莉笑得多賊。
…………
“安律師,回來了。”
“安律師,今天回來好早啊!“
“安律師,幾天不見,果然人更帥了,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安辰,“……”
什麼亂七八糟的?
只不過在外面用了頓午餐,然後又談了份業(yè)務(wù),再回小區(qū)遇到的這些人,是隔壁的鄰居?
相對記憶力來說,他談不上最好,卻也不是很差,但凡見過或是說過一句話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印象,卻是這些人都是怎麼回事?同樓?不但甜甜的、親切的和他打招呼,特別最後那位男士,居然在招呼完了後,感覺像是很熟的拍著他的肩膀,來了句什麼注意腰力?
哪裡來腰力?說得好像他私生活很……
說不清爲(wèi)什麼,他腦袋裡忽然閃過一個鬼精靈的影子,難道是她趁機(jī)做了些什麼?
想到這裡,安辰電梯也不等了,直接順著樓梯爬上去,只是這樣的心急在外人眼裡又是另番的想入非非,紛紛認(rèn)爲(wèi)安大律師這是急不可耐的表現(xiàn)。
卻是安辰!
他怎麼都沒想到家門前居然掛著以米莉頭像而製成的平安符,難怪一路上遇到的那些鄰居會用那種曖昧不清的眼光看他。
敢情那腰力指的是他晚上悠著點(diǎn)?
咯嘣兩聲,是握緊拳頭指關(guān)節(jié)所發(fā)出來的聲音,嚇得躲在暗處的米莉心口噗通噗通的直跳,就門前這兩串小東西都能聽得他這樣抓狂,那屋裡的那些玩意呢?
果不然,一分鐘後,那半開的房門裡,傳來稀里嘩啦的打砸聲。
omg!溫欣姐,這次是你看錯了,安大律師絕對不是溫文爾雅的男人!
房間裡,安辰一雙黑漆漆的眼快要噴火了,想也不想的直接把多出來的掛件,胡亂的撕下來,客廳撕完,剛回書房,眼底又是一陣血雨腥風(fēng)。
書架、辦公桌、健身器材等等的,所有能貼能掛的地方,全部都是那女人頭像製成的掛件和貼畫!
最過分的是臥室正對面的牆上,原本的山水畫居然被換成一張放大的泳裝秀!!就……那麼平板的身材怎麼好意思拿出來?
安辰握拳小咳了下,像是房間裡被沾滿了什麼不能碰觸的細(xì)菌一樣,邊走著邊給鐘點(diǎn)工打電話。
他道,“劉阿姨,麻煩你現(xiàn)在過來一趟,天黑前把房間……”
“安律師,您真是貴人多忘事,中午我按慣例過去給您打掃,您太太可是說以後不要鐘點(diǎn)工的呀!”
“什麼?我太太?”安辰領(lǐng)帶一扯,狠狠的扔在地上。
“對啊,她還多給了我一千塊錢呢!”
“該死的!”安辰咬牙掛了電話,捏著眉心把事情前後一理,很快腦中便鎖定一個人。
其實(shí)向陽接到安辰的電話一點(diǎn)都不意外。
以米莉的攻勢,再加上安辰的聰明,幾乎不用費(fèi)什麼時間就能猜到他,所以接通電話的那刻,向陽直言了,“你想找我要米莉的聯(lián)繫方式?”
“你倒是明白,看來通風(fēng)報(bào)信的人就是你了!”
“什麼通風(fēng)報(bào)信,說得好像叛國賊一樣,那叫牽線搭橋!”向陽半靠在沙灘椅上,瞧著追逐浪花的一大一小兩人兒,薄脣輕輕抿起一抹幸福的笑意,意味不明的來了句,“姓安的,以朋友的身份提醒你,錯過她,你會後悔一輩子!”
後悔?
這一生後悔的事,還少?
…………
有時候想要找到一個人,很難。
三年五載的都不會有什麼頭緒,卻有的時想要找一個人再容易不過。
就像最初,安辰懷疑米莉時,卻怎麼找都找不到關(guān)於她的蛛絲馬跡,而此時此刻,只是兩個電話不但找到她人,還弄到她的地址?
路上安辰思來想去,最終歸結(jié)爲(wèi),並不是他找人的能力提高了,而是被找的那個人希望他找到。所以在敲開米莉的房門時,安辰是極度的不悅。
一雙幽深的眸子像高倍的檢測器,生生瞧得米莉不安,好在今天只有她一個人在家,不然……
暗暗的,她瞧了眼男人臉上的表情,忽然的她就忍不住想笑,卻是硬生生的憋著,看來她第一步計(jì)劃,就這麼實(shí)施成功了?
咳嗽了下,她有些結(jié)巴的說道,“老,老大?怎麼會是你?”
安辰冷笑一聲,“那麼你呢,在自己家裡,在這個時間裡,腳上還穿著七寸的高跟,隨時外出?又或是等人?”
“……呃,我是要出去,這不是剛開門,就碰到您了嗎。”米莉抽了抽嘴角,心裡不得不佩服某人的觀察力,爲(wèi)了避免生事,她直接將房門一帶,不明所以的眨眼,“對了,老大,您是來找我的嗎?如果不是的話,我可是要忙了哦!”
“我不想和你浪費(fèi)口舌,說吧,費(fèi)盡心機(jī)的把我引到這來,究竟想要什麼!錢?”
那夜的女人會是她?
這個在他眼裡都不算女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