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聽什麼?初次?又或初孕?”
聞言,溫欣平淡的眉眼漾出失笑般的表情,“ 我想你費盡心機的設局,引我前來想說的應該不止是你和向陽的過往,就連你和伯爵大人的初次,你們的過往也想一併說說吧!”要比皮厚嗎?於曼詩,這世上,皮厚的不止你一個。
同樣,會刺傷人的也不止你!
一想到向陽那神情慘白以及那句婊子配狗的話,內心深處的怒意跟著層層加深。
無法抑制的情緒,讓溫欣想都不想的端起咖啡,大喝了兩口,卻被於曼詩看在眼裡,俏在眉梢,還以爲 她有多麼淡定呢,現(xiàn)在瞧瞧也不過如此。
銀勺有一下沒有一下的攪拌著咖啡,她抿嘴,“向太太,心裡有多苦,才能的不加糖的情況下,喝咖啡如水?”
“個人嗜好不同,你喜歡加糖,並不代表她人就喜歡。就像有的人喜歡老男人,而有的人喜歡小鮮肉是一樣的。”放下咖啡杯,溫欣口吻也跟著不客氣,“於小姐再怎麼樣,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而且還是跳白天鵝的領袖,其實舞臺的一瞬和做人一世是同等。”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在舞臺上你白天鵝,是美麗是耀眼,聖潔不可高攀,但如果見不得光的事做多了了,白天鵝再聖潔,早晚都會染黑。恐怕黑到一定境界,就算跳得再美也只能掩飾黑天鵝的份,所以,你看外面的梧桐樹,皮兒多薄?”
叮!
於曼詩將勺子重重的扔在咖啡杯裡,惱怒道,
“你在暗罵我皮厚?溫欣,你以爲你有多好嗎?你以爲向陽就是真的愛你?做白日夢吧!不要以爲老夫人做家傳的戒指交給你,你就可以高枕無憂,我告訴你吧!老夫人之所以那樣做,完全是因爲向陽答應救向蕓!”
“呵,說得可笑,她被判了九年三個月,難不成向陽有通天的本領,能從監(jiān)獄裡撈人?”
於曼詩冷哼一聲,心裡鄙視著,向陽怎麼會找這麼笨的女人做她的替代品,“救或是救不出對向陽來說,他的本意只是想見向蕓一面,原因是爲什麼,你再清楚不過,是你,都是因爲你,因爲你父親所以他去追查15年前的事!
溫欣,前段時間我警告過你,那時離開是最好的時機,既然你選擇了不走,那麼接下來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再發(fā)展下去……”
前後拋了重點,於曼詩忽然斷了,她優(yōu)雅萬千的又換了杯咖啡,“溫欣,我只問你,踏著血路的愛,究竟是自私還是心安理得? 一個兩個的人全部因你而死,我到要看看,向陽還能保護你多久,還能對你隱瞞多久,而你們究竟還能走多久!”
“於曼詩!你最好不要血口噴人!沒有法律依據(jù)亂說,就是誹謗!”
上午十點,咖啡廳雖然人不是很多,但溫欣突然略提高的音量還是驚擾了三三兩兩的顧客,那紛紛投過來的眼神,看得於曼詩好像當真是個無中生有,亂嚼舌根的女人,她精妝下的臉白了白,“我血口噴人?溫欣,我告訴你,向蕓就是……”
“就是怎樣?”端起咖啡,溫欣抿了一口,忽然覺著咖啡好苦!
卻是於曼計這才覺出上當了,原來一開始那些嘴毒的話就是想引誘她說出什麼,只是……她眸子轉了轉,伸開手指,數(shù)著剛做好的美甲,淺淺的笑了笑,“溫欣,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你以爲剛纔的話,是你炸出來的?如果我不想說,你再激怒都沒有用,只是對接下來的內容,你當真能接受?恩?”
早在來之前,溫欣就想過許多,有些事再逃避再掩耳盜鈴,終究都有面對的一天,猶記得,白靜出事前,於曼詩曾來過電話。
不但如此,就連向氏的股份她都有份,想都不想,她的這次迴歸,是有目的有計劃的,看似頂著撮合向勝傑和向陽的關係而來,實際她的目標應該是……
瞇了瞇眼,微笑中,溫欣臉頰處還覆著一層冰霜,“於曼詩,與其說我,倒不如說你恨向家的某個人,對嗎?”
“呵,你倒是夠敢想的。”垂目,於曼詩眼底一過一抹痛色,她不承認,也不否認的,從手包裡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小洋,你幫媽咪把車裡的那個白色信封拿過來好不好?”說落,對窗口處僅有的那輛房車擺了擺手,做了一個大大的飛吻。
或許震是察覺到溫欣眼中的質疑,她莞爾,“不用激動,小陽,不是向陽的陽,而是大海汪洋的洋。”
聞言,溫欣微微擰緊眉,以近幾次的接觸,於曼詩絕對不是善心大發(fā),會解釋誤會的人。她的這句話與其說是解釋,倒不如說是透著某種……信息。
---想聽什麼,初吻,初次,又或是初孕?
初孕?難道……
思量間,一個粉嫩粉嫩的小男孩,在保姆的帶領下,自二摟拐角處帶著一股奶香飄了過來,入目的第一眼,溫欣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更準確的說,看到小洋的眼,會情不自禁的想到另一雙深沉如海的星眸,那雙眸子的主人,卻是她從來想都不敢想的人!
此刻,正午的陽光透著窗臺,暖暖的包裹著男孩的臉,以及他奶白奶白小手裡的白色信封。一雙天真無邪的眸子對她眨了下,竟軟糯的叫了聲姨,“給,給,姨姨,給! ”
一時間,溫欣怔了下,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怎麼,有本事出來,沒膽子接?是不是虧心事做得太多,連個三歲小娃娃都不敢面對?恩?”於曼詩極度諷刺的撇了一眼,啪的一聲將信封甩到桌上,示意保姆帶小洋先離開,隨後跟著起身,經(jīng)過溫欣身側時,壓低聲音冷笑,“打開看看,看看你還要傷害他到什麼時候!!”
“溫欣,看完這些內容後,如果你還堅持和向陽在一起,那麼我真是服了你!最後只能預祝你父親在天堂得以安眠!笑口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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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一覺睡到下午兩點,再起牀後前後都沒找到溫欣的影子,向陽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好在餐桌的保溫桶裡還放著醒酒湯,一側的便條寫著:我出去隨便轉轉,新年快到了,給康復中心的小朋友買些新衣服,睡醒後,你乖乖把湯喝了,不要擔心我,忙完就會回來。
這女人,寫個便條難道就不能加上回來的時間嗎?
仰頭喝了湯,扯起一側的領口嗅了下,劍眉擰了擰剛要衝澡,這時只聽嗡嗡兩聲,桌角的手機像是附和般的響了。
屏幕亮了亮,向陽撇一眼,是王峰,有些迫不及待的問,“溫欣呢,她去了康復中心沒?”
“來是來過了,不過這會應該走了!”王峰起身,翹著腳看樓下玩耍的小朋友,確定人羣裡沒有溫欣的影子,抿嘴又道,“不過少奶奶買了許多玩具,還有一些新衣服,應該很快就回去了,對了,少爺,你什麼破譯出來的資料,太神了!”
向陽皺眉,“怎麼說?”
“根據(jù)酒店殘存的資料,三年前那晚,古拉伯爵的確入住218 ,而於曼詩也的確進去過,只不過再後來,卻是手挽手。因爲他是酒店接待的第一位伯爵,所以工作人員記憶比較深刻,他們說倒像父女,又或是情侶,反正一點都不像被強過。而且……”
王峰頓了頓,不確定後面的話自家少爺還能不能淡定,“而且出門後,他們上了阿龍的車,因爲當時整個帝都只有一輛加長布加迪威龍,車主正是向勝賢。”
哄~
腦血直衝,向陽有些站不穩(wěn)的跌落在一側的沙發(fā),如果那夜他們見的人就是向勝賢,那將意味著什麼,其一,作爲競爭對手的向氏和GL集團首腦午夜會面,而公司裡面他卻帶著手下日趕夜趕的只爲取得先機,拿下合約?
拿下錶面看似敵對,暗裡卻是友好十足的合約?
第二點,如果那夜他們相見了,那這三年以來,向勝賢對於曼詩和古拉的關係再清楚不過,就這樣作爲一個長輩,竟一再隱瞞?
冷眼看他墮落,看他沉淪?
窒息的感覺鋪天蓋地的襲擊而來的時,向陽又聽到王峰說:而且之前我們不是一直沒查出,溫德林死前簽約的公司嗎?現(xiàn)在清楚了。
一雙鷹目驟冷,那襯衣下的白堪比皚皚白雪,“說!”
“GL集團旗下的一個分公司負責人,也就是古拉伯爵的司機。”王峰頓了頓,擰眉看著郵箱裡剛接收的圖片,眉頭緊鎖著,不知道該不該安慰些什麼,“其實,如果不是查於曼詩的事,想破腦袋都不敢想,董事長竟然會和GL集團有合作,如此看來的話,對於曼詩突然以股東的身份出現(xiàn),並不稀奇!”
大手握拳,抵在脣邊學著某個女人咬了咬,向陽幽幽的瞇眼,略頓,“王峰,該開始了,你過來!”
卻也在這個時候,向氏董事長辦公室。
偏廳的偌大會客室裡,向勝賢端座中間,左手邊是他是私人律師,姓劉。右手邊是老爺子在世前安置的兩名元老級的法務。
只見兩人將手裡的文件一合,起身看似恭敬卻不容質疑的說,“董事長,抱歉,雖說您現(xiàn)在是向氏最大的股東,是公司的法人,但是對向氏固有的基金您卻不能繼承,根據(jù)遺囑目前唯一有資格能繼承的人,那便是向陽的兒子。
也就是說,老爺子當初公開承認的曾長孫!除此之外,就連向陽本人,都沒有資格繼承!”
案底緊握的手,根根青筋爆出,面上向勝賢卻是哈哈一笑,“這是什麼時候立下的遺囑,我怎麼不知道,倒是奇怪了,照這樣推算,如果向陽這一輩子都沒有兒子呢?那向家三代以來撥款所存的基金會,最終會花落誰手?
再者,如果向陽的兒子未出生前,向氏破產(chǎn)呢?”
兩名法務對眼相視,略思量,其中稍胖的那位,笑笑,“如果實情當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打理基本會的成員,會開會著重再議。再者,就目前向氏欣欣向榮的局勢來看,很明顯董事長您這是在開玩笑啊,呵呵,如果沒樂長事的話,我們先行告辭了!”
“劉律師,幫忙送送兩位元老!”
向勝賢欠了欠身,等偏廳安靜下來,擡腿一腳踢向跟前的茶機,隨著衝力,玻璃杯稀里嘩啦的摔了下來,有秘書進來,被他一暴怒呵斥了出去,“去,把徐龍給我找來!”
喘了口氣,雙手抄兜,步步生風的來到窗前。
該死的向陽,敢玩陰的?
難怪總經(jīng)理的位置說讓就讓出來,原來在你身後還有一筆龐大的基本儲備金!一拳搗在透明玻璃上,向氏三代以來,每年都會撥款轉存的儲備金,究竟是一筆多麼龐大的資產(chǎn),卻是他這個向氏董事長想都不敢想的數(shù)目。
門口,徐龍忐忑,“董事長,你找我!”
“恩,那個看見你的人,處理好了?”
“是!”答得乾脆,卻是不敢對視主子的眼,徐龍吸了口氣,像是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一般,“董事長,今天…… ”
透過玻璃窗的倒映,向勝賢隱約能看到徐龍的表情,他眸子一暗,赫然帶冷的轉身,“說!”
“劉經(jīng)理說,昨天於曼詩去了新城別墅,和向陽大吵了一架,而且上午在陽光咖啡廳,還讓小洋給了溫欣一個信封,信封裡裝得是什麼,劉經(jīng)理曾派人想撞掉,然後調包,結果……失,失敗了。”徐龍咬了咬脣,慚愧的低下頭,默默的等待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