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信宇沒想到這一層,江悅的家事他關注的比較少,畢竟剛認識的時候大家並不愉快。
他雙眼低垂,喝了口熱茶:“嗯,也對,再加上你弟弟,那是要個四居室才合理,不過你看房的位置有些偏,你要願意,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好樓盤,價格比員工價還更低?!?
江悅有些心動,但她並不想欠吳信宇太多人情,現在已經是一身債務,不想再欠人情。
她委婉地拒絕道:“謝謝啊,但是我資金有限,那個樓盤已經是預算內最好的選擇,不過我也沒有最終決定,如果後面有需要,我肯定會找你的?!?
吳信宇哪裡聽不懂,他也不勉強她:“嗯,有問題你儘管向男朋友開口?!?
江悅失笑,但吳信宇也沒說錯,他確實是她名譽上的男朋友。
笑過後,江悅坐在他旁邊隔著距離正色道:“吳信宇,我今天想跟你談談我們之間的合約?!?
吳信宇也收起笑意:“怎麼談?”
江悅說:“我們解約吧?!?
冬日的夜晚總是要安靜一些,江悅說完自覺有些羞愧,她其實也並不想要解約,有時候成年人的相處就需要一些條條框框才能繼續下去,沒有幾個人能有勇氣將心底最隱秘的心思挖出來。
至少她沒有。
吳信宇道:“誰跟你說什麼了?”
江悅驚詫於他的敏銳,但她與他本不是一個階層,也不是一個圈子的人,他們的人和事超出了她的應對範疇,她還有家人,還有朋友,但她卻沒有能力。
及時退出這場如夢般令人悸動的戀愛遊戲是她能做的唯一事情,她做不到孤注一擲。
江悅將錢包裡的支票取出來,遞到吳信宇面前。
吳信宇接過,自然地看到印章上的公司名稱:白雲旅遊開發有限責任公司。
白思語。
“她跟你說什麼了?”吳信宇氣壓有些低沉。
將事情擺出來,江悅有些釋然道:“也沒什麼,無非就是讓我拿錢走人,離你離的遠遠的?!?
吳信宇說:“所以你準備照她的話做,那這樣你應該把這支票收起來纔對啊?!?
“不,我是準備照她的話跟你劃清界線,但錢我不會收,所以要麻煩你幫我還回去。”
吳信宇放下支票與水杯,手肘撐著沙發靠背,支著腦袋看著江悅,有些心疼地問:“所以,她是威脅你什麼了?”
江悅並不想把事情鬧大,如果能她受一點委屈換來一家平安,她是沒有意見的。
只是吳信宇的眼神太過認真,眼裡的心疼那麼真實,讓江悅所有的委屈都在一瞬間涌出來,但她還是竭力控制住纔不讓自己失態。
“沒什麼,只要按她說的做,一切都迎刃而解,反正我們也只是合約,分開也是早晚的事情……”
江悅話還沒說完,手突然被吳信宇攥住,他目光深情地看著她,鄭重地道:“江悅?!?
江悅地心猛地一跳,她已經預感吳信宇下面要說什麼,她抽回手站起來,心裡帶著不安與期待。
吳信宇與跟著站起來,站在她的身後,他高大的身影在燈光的投射下,陰影將江悅完全蓋住。
江悅又朝前走了走,靠著牆邊:“我……”
她說不出來,要說什麼呢?畢竟吳信宇還什麼都沒有說,可她本能地想要拒絕,但心裡卻又隱隱地期待。
吳信宇一步一步靠近她,直到兩人之間只剩寸許距離,他的鼻息撲打在她的額頭,他的影子落在她的身上。
“我們想的都一樣不是嗎?”吳信宇頓一頓,“如果你一定要解除合約,也行?!?
“……”江悅不可思議地擡頭看他。
吳信宇含情脈脈地:“做我女朋友吧?!?
咚咚咚。
江悅聽到心跳的聲音在有節奏地響起,耳朵裡嗡嗡地響著,不知如何作答。
她不能答應,但也不想拒絕,本能與心理相互矛盾,她陷入了兩難。
只聽吳信宇繼續道:“不然,還是繼續合約?”
她伸手想要推開吳信宇,但卻推不動,吳信宇像一座山一樣佇立在她面前。
她心底矛盾,面上盡是委屈:“爲什麼都要逼我?”
吳信宇趁勢握著她的手往懷裡帶,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輕撫她的頭髮:“別怕,我在?!?
江悅沒有哭,但她心裡很委屈,她跟吳信宇的相遇就像一場美妙的夢,即使開頭不完美,但過程卻令人悸動。
吳信宇是個很好的人,至少在以前,她不會說這樣的話。
但相處下來,她不能否認,作爲戀愛對象,吳信宇做的非常好,可這種好是基於合約之上,一旦合約解除,這種美好就會離她而去。
吳信宇的懷抱很溫暖,讓人貪念地想沉醉其中,江悅在心底給自己說:就再貪念十秒鐘,十秒過後就要離開。
雙手一撐,江悅離開了溫暖的懷抱認真道:“我想選第三條路。”
吳信宇似乎已經料到會是這樣,他看著江悅的雙眼,道:“不行,你只能二選一,如果是因爲白思語,那我會擺平她,今後她不會再來找你,你也不用怕?!?
他溫文細語道:“凡事都有我?!?
說不動容是假的,這一刻,江悅的內心震動的,太久沒有依靠過他人,她都快把自己當成鋼鐵戰士般,凡事都不求人,但在事關家人平安的問題上,她卻無法解決。
現在有一個人能爲她擺平一切,這個人還是能牽動她內心的人,她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感謝。
腦子裡只有一股莫名地衝動。
她點起腳尖對著吳信宇的脣親了下去。
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吻。
她很快地撤退。
吳信宇心裡卻炸出無數煙花,像春天裡的驟然盛開地花朵,漫山遍野都在盛開。
他終於知道前兩天迷迷濛濛感覺忘了什麼事情的是什麼。
是江悅的吻,同樣地屋子,同樣地人。
他重新攬住江悅地腰將她往懷裡帶,嘴角兩側滿是笑意:“不夠?!?
說著照著江悅溫潤地脣俯身而下。
脣齒間盡是餘香。
兩人都陷入了忘情的境界,全身的氣息都被調動起來,直到燈光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