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看我，脣微張，卻沒說出話來，我彎起脣，“那你告訴我，爲什麼他不僅來
找我，還對我說出他是會選視事業的人，那是在明顯的告訴我，對我的不肖一顧，
只希望我能說服你，你可以給我解釋下嗎？”
他眉瞬的又擰得死緊，頓了頓轉眸狠抽了口煙，“他應該是知道我們要走了，所以……”
“阿燃！”我忍不住打斷他，“你平時那麼聰明的人，爲什麼一扯上我你就想不明白了？”
“我怎麼就沒明白了？”他沒好氣的看我，眼睛有有發紅。
這一次，我沒有退讓，直視著他的眸點頭，“對！你沒有不明白，你很明白，你只
怕，你只是不相信我而已。”
他捏在手上的煙啪一下就砸在茶幾上，掀起火星，我下意識往後傾身，他一把就拽
住我的衣襟。
他喘息，直視著我的眼，我不甘示弱的回視他，因爲我已經很清楚問題出在哪裡，
他的心結，不管今天我能不能解開，我都會試一試。
“你這是惱羞成怒？”我聲音輕輕的，儘量剋制自己顫抖的聲線。
他不吭聲，就那麼看著我，我頓了頓又說:“你是不是有想說，想弄死我？”
“……”
“還是想一把掐死我？”
“……林紓……”
“知道爲什麼徐莫北不讓你帶我去嗎？”她打斷他，“因爲他看得很清楚，你有我就
夠了，其它一切對你來說都不重要。”
“是啊，他也知道我有你就夠了，他爲什麼不讓我帶你去？只要你想的，我都會盡
全力去做，他爲什麼不讓？”他聲音陰測測的，“林紓，徐莫北給你了你什麼好處？
讓你這樣幫他說話？”
我有些無力的閉上眼，“你現在已經開始不相信我了。”
我話音才落，他緊緊揪住我衣襟的手瞬的鬆了開，我身子往後仰，張開眼，他就刷
一下站起了，朝著行李箱走。
我沒動，看著他拉起行李箱，“我不會走，要走也說清楚再走，沒有信任，走到哪
裡都是一樣。”
他沒理我，衝過來拽起我的手就將我拉站起來，我力氣抵不過他，只能被他拽著走。
“現在就算你能強迫我走，但腿長在我身上，我想去哪……”
“老子就把你腿砍了！”他頓下腳步轉頭對著我就吼。
我定定的看他，眼淚在眼眶打轉，心疼這樣的他，也恨自己逼他。
但是，這樣畸形的狀態，兩個人真能的一直這樣走到走後嗎？
他才二十，後面的路還那麼長，外面的世界也很大，誰知道會不會還遇上下一個徐
莫北？
沒辦法想辦法，能走就走，那走不掉的時候呢？萬一衝動的時候呢？我不會忘記他
差點將石冬梅扔下樓的模樣。
我相信，如果再沒有辦法的時候，他會做的事情，決定不是我能想象得到的！
其實……應該慶幸的是遇上徐莫北……真的應該慶幸……
見我看著他不吭聲，他再度拉著我往外走衝，我淡淡的說:“你現在就把我腿砍了
吧，你不動手，我自己也會來。”
他猛的轉身一手就按在我脖頸上，我身子一震，後背一片麻痛，後腦也是。
我擰眉，悶哼出聲，緊接著他的咆哮聲就刺痛了我的耳膜，“林紓！你不要逼我！”
我很難受，眼眶都澀起來，能清楚的感覺到喉嚨的軟骨被他掌心摁得往下。
我悶悶的咳嗽了兩聲又極力忍住，“掐死我，或者……咳，把我從這裡扔下……咳咳……去……”
他定定的看著我頓了好幾秒，通紅的眸微縮，猛的就鬆了手。
行李箱落地發出‘砰——’的一聲響，他往後急退了兩步，臉上的表情是不敢置信，那
只剛纔按在我脖頸的手微微擡著，不停的顫抖。
我弓腰，手扶著脖頸，咳喘著看他，半響滾了滾發痛發癢的喉嚨說:“這個世界
上……咳……不是、咳……不是誰都要圍著你轉……咳咳……徐莫北有他自己的想法，你覺得
不能認同，你也有你的想法，他卻不肖一顧。”
“在他看來，安逸能使人懈怠，壓力能讓人產生動力，執念可以激發潛能，這是徐
莫北的世界觀。”
“你、你和我一起……你只要說，我都會去做，爲什麼不可以一起。”他聲音顫抖。
我眼淚不受控制就涌出眼眶，因爲此刻他那無助的模樣，比孩子還脆弱。
“我不會逼你，時間越長，我就越被你帶著走，我拒絕不了你，你很清楚。”我聲音
梗咽，我也很清楚他如此眷戀我的原因，那是貪戀一種包容放任的溫暖。
“重點是，我不是徐莫北，你也不是，我們做不了決定。”
“我們可以離開這樣，我說過，我會考大學，我不會讓你比你堂姐過的差！”
“這就是要的安逸生活，但是我覺得你可以更好。”原諒我的自私，我覺得你真的可
以更好，你的世界會比你想象中的更大，重要的是，你必須放下你的心結，離開也
未必不是件好事，我會動等，真的會！
“爲什麼你覺得更好我就……”
“你說了，我想要你做什麼，你都會盡量去做，你剛纔才說的話，你忘了？”
他表情看起來無助又迷茫，腳步往後又往後退，直到後腰抵著圍欄。
夜風已經不涼，卻很大，吹得他的襯衫下襬一直翻飛，我滾了滾喉嚨又說:“四年
而已，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就把我腿砍了，我坐在家裡等你，哪也不去。”
他看著我，緊緊抿著的脣一直在抖，眼眶溼潞。
風吹得眼淚從我鼻尖話落，我擡手，抹了一把臉，看著他彎起脣，“我會等你回
來，不管你回來的時候還要不要我，你能相信我一次嗎？”
他擰眉閉眼，腰弓了下來，頓了頓衝過來一把抱住我，臉埋在我的肩上，我聽到梗
咽的聲音，沒多會，我就感覺我體恤一片溼潤。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低低的說:“我……明天去找他……如果你真揹著我幹什麼，我
發誓……我真的會殺了你，真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