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看著我笑了笑,“他爲(wèi)什麼不去,這就是我今天來找你的主要目的。”
“……”我腦袋再度炸開,“你的意思是……你覺得是我不讓他去?”
三爺搖頭,“我到?jīng)]那麼覺得,因爲(wèi)我看得出是他捨不得你,而且他這個人疑心病
重,看出我對你有好感,擔(dān)心我這是想把他支走。”
“……”我一直緊繃僵硬的身體在一刻瞬的鬆了開,肩膀一垮低頭看向依舊緊緊躺在我
腿上的那三本房產(chǎn)證。
“不得不說,我挺佩服他的,寧願一無所有的走,也不願意在你身上冒一點風(fēng)險。”
三爺?shù)Φ穆曇繇懫穑麅A身掐了只抽了一半的煙,“如果是我,我是絕對做
不到的,擁有的多了……就越發(fā)怕失去了。”
我指尖攥起,看著那三本房產(chǎn)證的視線漸漸朦朧起來,鼻樑酸澀得厲害,“爲(wèi)什麼
是他?”
“因爲(wèi)我喜歡他看事物那種具有穿透性的目光。”三爺笑著回,身子往後靠,左腿搭
在右腿上,捏著手持的右手?jǐn)R在膝蓋,拇指波動著念珠,“當(dāng)然不僅僅是眼光的問
題,還有他的圓滑世故,以及聰明。連小霍都被他算計了,這沒點腦袋可是做不到。”
“你調(diào)查他!”不,這不僅僅是調(diào)查,這是就算陸文霍知道自己被坑了都不可能說出
來的事……
“不,這不是調(diào)查,這是瞭解。”三爺看著我輕抿了下脣又說:“我可是拿出了心思
的去了解他,因爲(wèi)我想栽培他,而彭宇就是一個能讓我很好了解他的渠道。”
“……宇……哥?”我腦袋再度轟的炸了下。
“林紓,你知道我徐莫北在房城是什麼人麼?”
“……”知道,瑾燃說了,土皇帝。
“在這房城,不管是黑還是白,都要給我徐莫北面子,不三分,而是七分。”他說到
這,頓了頓忽的彎起脣又笑了,“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還有本事在我眼皮子底
下把手上拿點礦脫手了,我是真捨不得你們走,所以我想你能說服他。”
“……”我看著他,沒吭聲。我脣動了動,眉擰得很緊,“我、我現(xiàn)在很亂。”
“你也要用他的拖延戰(zhàn)術(shù)嗎?”
“不是、我是真的……”
“林紓。”他打斷我,脣角的笑斂住,“你在懷疑我。”
“……我、我沒有。”
“沒有?”三爺眉梢微挑,“如果沒有,那你就是覺得他現(xiàn)在一無所有的從頭開始,
比我送他去深造對他更好?”
“當(dāng)然不是!”
“那你爲(wèi)什麼不答應(yīng)?”
“我……”我指尖微攥,深吸了口氣,“我不是不答應(yīng)你,而我是覺得我不一定能做得
到,我會試著和他交流,我會尊重他的選擇。”
“呵。”他看著頓了兩秒,垂下眸哼笑出聲說:“很完美的說法。”
“……”我無語,“到底是誰不相信誰了?”
“我是真的想栽培他。”三爺沉默了幾秒才掀起眼看我說,目光沉寂,“在這房城,
人人都叫我三爺,但是出了這房城,你知道別人叫我什麼嗎?”
“……”我搖頭。
“別人當(dāng)著我的面叫徐先生,徐老闆,徐總,揹著我的面叫我土豪或者是……暴發(fā)戶。”
“……”
“所以我想把徐家往外挪一挪,把徐家的產(chǎn)業(yè)往外拓一拓,但這不是我一個人能做
到的事,也不是一兩天能做到的事。”他頓了頓,脣角揚起,“我需要一批人,年
輕,有眼觀,有想法,有狠勁,讓他們來幫我完成我臆想中的藍圖。”
“我……”
“我也不要你的答覆了。”他再度打斷我,“我和你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是
真的要栽培他,我可以再他身上投資很多,會給他更好的發(fā)展平臺,他去四年,就
會是很多人一輩子都觸及不到的高度。”
“……”我指尖再度攥起,低頭看向那三本紅色的本子。
“當(dāng)然,四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而且人的高度在提升的同時,看事物的眼光
和想法也會發(fā)生改變,你如果擔(dān)心他會變也無可厚非。”
“我不擔(dān)心!”我擡起頭看著他就說。
“呵。”他笑,帶著淡淡的嘲諷味道,“就當(dāng)是我提醒你吧。”
“你不用對我用激將法。”
“其實我挺不願意對你這樣的,不過女人和事業(yè)的話,我和瑾燃的選擇是不一樣
的。”他說著站起身,“話已經(jīng)說了那麼多,該清楚的你也清楚了,我也要走了。”
我擡起頭看他,那姓王的男人走了過來,客氣的說:“林小姐,可以把房產(chǎn)證還我嗎?”
我指尖一攥,頓了頓拿起房產(chǎn)證遞給男人,心裡直髮澀。
“謝謝。”男人莞爾一笑,後退兩步拉過包打開將房產(chǎn)證裝進包裡。
我正盯著男人的手,三爺就走了過來,“東西我給他留著,希望他會來拿,而不是
一無所有的走。”
“……”一無所有四個字再次刺痛我的心臟,我知道三爺是故意提醒我,瑾燃爲(wèi)我放棄
了那麼多,我也應(yīng)該爲(wèi)他做多想想。
而我想,我真的想,甚至的我現(xiàn)在感覺自己已經(jīng)可能做不到尊重他的意見了……
“哦,對了。”三爺說著,拿下手上那串手持弓腰放在茶幾上,“他回來的時候和他
說,這是我送他的。”
“……”我垂眸,看著那手持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金蟬輕點了頭,“脫變高鳴,我懂,我
也會轉(zhuǎn)達他的。”
“林紓,其實你也很聰明。”
“謝謝,我有些頭暈,就不送你們了。”
三爺輕笑了聲,沒再說什麼,轉(zhuǎn)身就走,那個姓王的男人和他的保鏢也跟著走了出。
沒多會,我就聽到鐵門響動的聲音,開門,關(guān)門,然後我閉上眼,擡手捂住胸口,
因爲(wèi)心臟一陣陣的刺痛。
他怎麼那麼傻呢?他怎麼就那麼傻呢?!
我坐在沙發(fā)緩了好會才站起身,弓腰拿起那串手持,將那隻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金蟬
放在手心。
自古以來,不管是文人和商人都喜歡金蟬,因爲(wèi)它代表的寓意不僅有財富,還代表
著脫變以及一夜成名,飛黃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