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妍回到房間,看見棉花糖正安靜的睡在她牀上,雙手緊緊的抱著被子,將頭埋在被子裡,只露了半張側臉,就這半張側臉,艾妍都能清楚的看到他濃而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交織成一條好看的弧度。
不虧是男主角,這顏值……光一個眼睫毛都能秒殺人啊!
艾妍心中不禁感嘆。
她蹲下身,輕輕地晃了晃棉花糖,棉花糖迷茫的把眼皮撐開一條細縫,裡面佈滿了血絲。
艾妍將醒酒藥遞到他嘴邊:“把這個喝完我送你回屋。”
棉花糖微微偏著頭,一眨不眨的盯著,慢慢張開嘴,藥都撒了出來,艾妍忍不住提醒道:“慢點喝,別嗆著。”
棉花糖眼睛驟然亮了起來,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艾妍被他盯得後背冒汗,把藥瓶放到桌上,迅速站起了身。
棉花糖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嗓子乾的厲害,咳了好幾下才勉強發出聲來:“主人別走,陪我一會兒。”
艾妍愣了愣,嘆氣道:“要不我叫遜遜扶你回去吧。”
棉花糖的喉結上下鼓動著,手死死的拽著她的袖子,頭埋在枕頭裡,悶聲道,“我哪兒都不去……主人,別趕我走……”
艾妍想抽出胳膊,棉花糖卻帶著哭腔開始給她賣慘:“自從我變成人後,主人就開始不喜歡我了,睡覺的時候不摟著我,吃飯的時候不看著我,就連撫摸都少了……可我還是那麼喜歡主人,那麼渴望得到你的關注,得到你的愛撫……”
“那你也不能喝那麼多啊。”艾妍看起來比他還要難受。
“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喝酒嗎?”棉花糖見她表情流露出不忍,藉機把人往他懷裡拉了拉:“因爲人類都說喝酒能忘卻煩惱,我想忘掉主人對我的忽視,用酒精麻痹自己,讓自己相信,主人還是愛我的。”
艾妍頓時無語,這種風花雪月的傷痛文學到底是從哪兒學的?
濃濃的酒氣環繞在兩人之間,艾妍微微皺眉:“你喝多了,我去給你倒杯水。”
她剛轉身準備離開,棉花糖就已經撲到了她身上。
棉花糖一米八的大個子直接壓了過來,艾妍本能的伸手去扶他卻沒扶住,兩個人雙雙倒在了牀上。
艾妍使勁想推開他站起來,可是棉花糖就跟塊石頭一樣,鼻尖抵在她頸窩上,溫熱的氣息撲得她脖子很癢。
“主人,如果我做錯了什麼,我可以改,但你不要去找別人可以嗎……”棉花糖沒頭沒尾的喃喃著,語氣帶著點委屈,還帶著點埋怨,聽得艾妍完全不知所以。
艾妍扶著額頭,努力剋制自己不要和一個喝醉的人計較。
更何況對方是男主角,是她得罪不起的人物。她在這本小說裡能不能完成任務,能不能回到現實世界,全指望男主角了,如果男主角傷心了難過了委屈了,那一定是她的問題!
就跟考試時遇到不會做的習題,就該好好反思自己的不足,當然不能懷疑是出題老師題出錯了。
但眼見棉花糖靠的越來越近,最後甚至把半個身子都壓了上來,艾妍實在受不了了,撐起胳膊準備抽身,棉花糖緊接著就發出了一陣劇烈的咳嗽,咳的滿臉通紅,就跟要把肺咳出來一樣。
艾妍怔愣的看著咳嗽不止的棉花糖,最後還是沒忍心,幫他輕撫胸口:“你沒事吧?”
棉花糖沒理她,趁機一把將人摟到懷裡,像摟著抱枕一樣,手腳緊緊的纏住她,鼻尖在她頸窩處蹭著,軟乎乎的撒嬌道:“主人,今晚就像以前那樣陪我睡覺好不好,就一晚……”
艾妍側頭,看著閉著眼睛,微微喘著氣的棉花糖,心頭一緊,手跟灌了鉛似的,推不開了。
她身子僵硬的被他摟著,都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了。
總不能把男主角踢下牀,可也不能讓他繼續這麼抱著。
看著棉花糖憔悴的面容,楚楚可憐的模樣,就是個喝醉了需要人照顧的柔弱少年。
艾妍嘆了口氣,理智告訴她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在牀上成何體統,手卻跟不聽使喚一樣幫棉花糖拉過被子,爲他蓋上,然後低頭看蜷縮在她懷裡的小可憐,眼角紅紅的,眉頭緊鎖,那張帥到一塌糊塗的側臉一片蒼白。
棉花糖緊緊的摟著她,一晚上都沒有半刻鬆懈,就像害怕一鬆手人就會消失一樣。
艾妍就這樣摟著他,像哄一個孩子一樣,用手掌輕輕地摩挲著他那單薄的脊背,在觸碰到對方腰的時候微微一怔。
這不就是摸臀探測的大好時機嗎?!
反正棉花糖現在醉的不省人事了,摸一下應該也不會知道吧?
抱著這樣大膽而僥倖的心裡,艾妍將手顫顫巍巍的伸向棉花糖腰下翹起的位置,剛一碰到,她臉就紅的滾燙。
棉花糖穿著一件棉質的休閒褲,鬆鬆垮垮的,但因爲身體蜷縮,所以摸上去還是能感覺到數據的:
種類:絨團獸/年齡:完美/體重:完美/性格:完美/愛好:無/厭惡:無/心情:完美/特長:無/精神力狀態:完美。
艾妍迅速抽回手,眉頭抽成一團。
這是什麼鬼數據?異能出現BUG了嗎?
上次在商場還能摸出體重68kg/精神力狀態:中等/厭惡:背叛/愛好:美食,現在就全成完美了?
這段時間棉花糖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但困惑中又帶著萬幸,因爲艾妍基本可以確認棉花糖確實是絨團獸變得,雖然數據怪怪的,但獸是正品,打消了她百分之八十的疑慮。
一想到這些天她對棉花糖的懷疑,愧疚心就排山倒海的朝她襲來。
她怎麼能懷疑自己親手養大的小幼崽呢?以後一定要加倍對棉花糖好,把所有的耐心和愛心都賦予他,把他寵成一個幸福的王子,讓他感受來自世界滿滿的善意,讓他重拾對生活美好的希望,做一個優秀的男主角!
後半夜的時候,艾妍趁棉花糖熟睡時手腳鬆懈,躡手躡腳的抽出胳膊,爬下了牀,再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並輕輕的關上了門。
等房間只剩下棉花糖一個人的時候,他微微睜開雙眼,手伸向自己屁股後面的褲兜,從裡面拿出了一片老趙事先給他做好的幼獸傳感膜,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