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院長看著收拾行李的艾妍,撇了撇嘴:“你就這麼急著回F7星嗎?不在家多待幾天?”
艾妍撓了撓脖頸,尷尬道:“在這裡多待一天,我就老擔(dān)心父親會發(fā)現(xiàn)棉花糖。好不容易他能同意讓我回F7星了,再看到棉花糖本人還不得氣的把我軟禁起來!”
“嘁,我看你就是個白眼狼兒!”院長戳了下他的額頭,沒好氣的問:“那你什麼時候的飛機(jī)啊?”
艾妍揉著額頭,小聲嘟嘟:“明天早上……”
“那晚上在家吃飯嗎?”
“不了。”艾妍搖搖頭,繼續(xù)收拾行李:“棉花糖說晚上要帶我去一個地方。”
院長一愣:“什麼地方?”
“嗯……我也不知道。”
院長看著艾妍嘴角掛笑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真是嫁出去的徒弟,潑出去的水啊!
這一別,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看到徒弟了。
……
晚上,艾妍走出家門,看到棉花糖穿著西裝,頭髮梳的光亮,坐在車上衝他鳴笛。
“棉花糖!你F6星有朋友要結(jié)婚嗎?”
一上車,艾妍就詫異的打量著棉花糖:“你怎麼穿的跟參加酒席一樣?”
棉花糖白了他一眼:“吃什麼酒席?我就不能跟你在老家好好約會一次嗎?”
半個鐘頭,棉花糖帶著艾妍來到了一所單間的門口。
“這是哪兒啊?”艾妍好奇的望向他。
棉花糖從兜裡掏出鑰匙,遞給艾妍:“打開吧,給你的禮物。”
艾妍接過鑰匙,打開門,發(fā)現(xiàn)裡面一片漆黑。
“我說……你的禮物就是一間小黑屋?”
就在艾妍滿心疑惑之際,棉花糖走到牆邊打開了燈。
艾妍瞬間被周圍的場景震驚到了。
只見這十幾平米的小房間內(nèi),牆面和地板畫滿了星空,迎著柔弱的燈光,像極了身處在繁星之中。
周圍的牆壁掛上了一排排畫框,全是艾妍畫過的素描,那些他曾經(jīng)想要去過的地方。
“怎麼樣?夠驚喜嗎?”棉花糖湊到艾妍耳邊輕聲問。
艾妍扭過頭,怔怔的望著他:“你最近神神秘秘的就是在弄這些?”
“嗯,本來想找個大點(diǎn)地方記錄我們以後要去的地方,但時間太緊了……”
棉花糖說著,牽起艾妍的手,將他引起房間正中央,指著前面一副被布蓋住的兩米高畫冊說:“去打開看看吧。”
艾妍嚥了口吐沫,伸手掀開了畫布,裡面是一副巨型的油畫教堂。在周圍星空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浪漫。
“對不起,妍妍。”
這時,棉花糖從身後抱住了艾妍,在他耳畔柔聲說:“我找遍了F6星的教堂,沒有一所可以讓同性戀求婚的,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了……”
他說著,從兜裡取出一枚戒指,單膝跪地,神情的望向艾妍:“請相信我,這裡畫過的所有地方,我以後都會帶你去的,包括這個教堂……所以,你願意陪我站在這裡嗎?”
艾妍感動的看著他:“你在跟我求婚嗎?”
“那你嫁不嫁?”
艾妍搖了搖頭,接過戒指,戴在無名指上,笑著說:“我娶行不行?”
棉花糖輕笑一聲,隨即站起身,緊緊的摟住艾妍,柔聲細(xì)語道:“行,你說什麼都行。”
艾妍靠在棉花糖的肩膀上,環(huán)視著周圍璀璨的星空問:“這房間有名字嗎?”
“有,叫天狼星。”
……
因爲(wèi)你是這黑夜裡,
帶我走向幸福的那顆,
最亮的天狼星。
“哇!還是在F7星舒服啊!”
艾妍剛到棉花糖家,就癱坐在沙發(fā)上,伸了一個懶腰:“棉花糖,飯點(diǎn)到了!”
“哈?”
棉花糖走過來,拽了拽他的臉蛋:“我回來水都沒喝一口,你有點(diǎn)人性好不好?”
艾妍臉被他捏的生疼,“嘶”了一聲,甩開他的手,嘟嘴道:“那就不做了唄,你出去給我買回來也行啊!”
“我看先別吃飯了。”棉花糖坐到他身旁,掛著不懷好意的微笑,慢慢湊近他:“不如,讓我先吃你吧……”
“你別……”
就在艾妍連連後退之際,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棉花糖抖動了下眉毛,心中憤懣,這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這麼不會挑時間?
艾妍一看機(jī)會來了,趕忙抽身竄出去開門。
剛一開門,就看到米軒慌慌張張的走了進(jìn)來:“棉花糖,你可算回來了。出大事了!就在你離開那幾天,派去調(diào)查黎秋的阿西,他失蹤了!!”
“阿西失蹤了?棉花糖皺了皺眉:“可能查到了什麼被人發(fā)現(xiàn),躲起來了吧?”
“不是啊,棉花糖。”米軒盯著他,瞳孔因驚恐放大:“就在昨天,警局說找到了阿西的屍體,他,他……他被人焚屍了!”
“什麼?!”
……
警局驗(yàn)屍房內(nèi)。
“你怎麼確定的這是阿西?”
棉花糖申請複雜的盯著面前被焚燒成碳的焦屍問驗(yàn)屍官。
“因爲(wèi)我從焦屍右腳腳踝的骨頭有打鋼釘?shù)暮圹E。正好,阿西右腳就遭遇過骨折。”
驗(yàn)屍官拿出驗(yàn)屍報告遞給他:“這個屍體的身高,年齡,還有體型和阿西基本吻合了。”
棉花糖眼底劃過一絲不忍:“那能檢測出他是生前遭遇焚燒,還是死後?”
“肌肉組織沒有激烈掙扎的痕跡。”
艾妍不知道何時起走到了焦屍面前,查看了一會,安慰棉花糖:“你放心好了,他是死後被人焚屍的,並沒有經(jīng)歷太多痛苦。”
“那他……是怎麼死的?”
驗(yàn)屍官輕嘆一口氣:“屍體焚燒太嚴(yán)重,暫時查不出來。”
“查不出來?”棉花糖一把拽過他的衣領(lǐng),眼神兇狠:“查不出來你當(dāng)這個驗(yàn)屍官幹嘛?養(yǎng)你何用!”
“棉花糖,你冷靜點(diǎn)啊!”艾妍在一旁握住他的胳膊,勸解:“這個你不能怪他啊!焦屍,基本算是法醫(yī)學(xué)裡,至今沒有被攻破的難題,因爲(wèi)一切可以覈實(shí)死因的線索都被破壞了,很多時候,只能靠運(yùn)氣!”
驗(yàn)屍官低下頭,緊咬著嘴脣不說一句話。
棉花糖眼瞥向焦屍,鬆開了驗(yàn)屍官,語氣自責(zé):“妍妍,他……是被我害死的。不如不是我讓他查黎秋,他就不會死的這麼慘……”
“你與其在這哀傷,還不如跟我一起找出殺他的兇手!”
艾妍剛說完,洛希就走了進(jìn)來:“艾會長,有人自首,說他殺了阿西。”
“誰?”棉花糖趕忙問。
“黎秋。”
……
警局審訊室內(nèi)。
棉花糖怒不可遏的打量著坐在他對面淡定自如的黎秋,彷彿要把他看穿似的。
“爲(wèi)什麼殺阿西?”棉花糖高冷冷的問。
“他跟蹤我。我氣不過就拿刀捅死了他。”黎秋回答的風(fēng)輕雲(yún)淡。
“氣不過?”棉花糖拍了一把桌子,衝他大吼:“叫他跟蹤你的人是我,你要不要?dú)獠贿^也來捅死我啊?”
黎秋望向他,輕笑道:“你也不用再找人跟蹤我了,我來自投羅網(wǎng)不是如你所願嗎?”
“你——”
棉花糖正準(zhǔn)備發(fā)火,身旁的艾妍攔下了他。
他盯著若無其事的黎秋,問:“你說你拿刀捅死了阿西?”
黎秋將頭撇向一邊:“是。”
“據(jù)我所知,阿西是青龍幫訓(xùn)練有素的密探,你一個一打架就岔氣的弱雞,有什麼能力殺他?還是說你有同夥?”
“沒有同夥。就我一個人,我僥倖殺了他。”
“哦?怎麼個僥倖法?”
“我用蒙汗藥先捂住了他的口鼻,然後再殺了他。”
“是嗎?”艾妍眼底浮出一抹輕佻:“黎少爺恐怕還不知道吧?青龍幫的密探都有著堅(jiān)強(qiáng)的意志,普通蒙汗藥是迷不暈的,不知黎少爺用的哪個品種蒙汗藥?成分是什麼?”
黎秋愣了一下,隨意恢復(fù)強(qiáng)硬氣勢:“我哪兒知道?!我在黑市買的!還要去查它的成分?”
“好。”艾妍頓了下,接著問:“那你在用蒙汗藥無助他口鼻的時候,他沒有掙扎反抗嗎?普通人中蒙汗藥也會有個七八秒的反應(yīng)時間,更何況他是訓(xùn)練有素的密探!”
“有上幾分鐘吧,我記不清了。但他最後還是被我迷暈了。”
艾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單手托腮,目光凌厲:“爲(wèi)什麼撒謊?”
“什麼?”黎秋疑惑的看著他。
“我說你不是兇手,爲(wèi)什麼要來自首?”艾妍的眼神向他逼近:“我根本就不認(rèn)識這個阿西,更不可能知道青龍幫的密探意志到底堅(jiān)不堅(jiān)定。而且蒙汗藥大多是乙醚,這個東西捂在口鼻會讓人立即昏厥,根本用不到七八秒。你連蒙汗藥是什麼東西都沒搞清楚,就在這自信滿滿的來頂罪?”
黎秋凝視了他一會,隨即從兜裡掏出一把匕首,扔到桌上。
“阿西腰下四寸左右的位置有一個刀傷,你可以拿這個匕首的刀刃去做對比。並且……這匕首上只有我一個人的指紋,路神探要是不信,現(xiàn)在就去查查吧。”
艾妍看了看匕首,突然笑出了聲:“真是活久見啊!從來都是犯人拼命辯解自己沒有殺人,你倒是好,連作案兇器都給我們送過來了。你越是這樣,我們就越懷疑你不是兇手!所以不要白費(fèi)力氣了,趕緊說你來自首到底是爲(wèi)了誰?是不是你叔叔?”
黎秋垂下眸子,面無表情:“你們不是一直想知道曾雪和嚴(yán)誠到底爲(wèi)什麼會認(rèn)罪嗎?”
他擡起頭,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艾妍和棉花糖,表情嚴(yán)肅且認(rèn)真:“你們把我抓了,很快,你們就會知道……你們想要知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