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那個人進來,她就死拼!
沐可昕躲在衣櫃中,將手機關了靜音,心跳如狂,雙手發抖的給喬司皓打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過去,可始終都沒有人接。
黑暗中,沐可昕透過衣櫃的門縫,隱隱約約能夠看到窗外那個人影還在那裡待著沒走,時不時的有點小動作,只是一個剪影,看不出來他到底在幹嘛。
恐懼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沐可昕嚇的直喘粗氣,渾身發抖,幾乎絕望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屋子裡一片黑暗,外面只有月光,也是昏暗無比的,隔著窗簾,那個人影一直守在窗外,也不進來,不知道在窸窸窣窣的搞什麼動作。
越是這樣的剪影,看起來越是可怕。
窗簾被不知道什麼地方的風吹起,本來就皺褶頗多,此時更是搖搖擺擺,那個人的剪影被弄的跟著窗簾的變形而扭曲。
沐可昕一個人無助的躲在衣櫃裡,透過衣櫃的縫隙看著那個地方,細小狹窄的視線看出去的場景更加恐怖。
她渾身發抖,滿頭大汗的喘著粗氣,一顆心緊張的幾乎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一樣,好像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樹立起來,準備和主人共同抵抗敵人。
她手抖的幾乎抓不住手機,不得不將手機放在膝蓋上,一遍遍的拼命撥打著喬司皓的手機,可是電話始終都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聽筒裡傳來嘟嘟嘟的聲音,一聲一聲,節奏平穩,每一聲響起,都好像是催命符響了一次一樣,沐可昕心頭焦灼的如同有火在燒:“接電話,快點接電話……”
她多希望,下一秒就能夠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喬司皓的聲音啊,哪怕他只是能夠安慰一句不要怕也好,可是什麼都沒有。
他始終都不接電話。
寂靜到詭異的黑暗中,只有電話那頭的呼叫聲一聲聲的響起,卻始終沒有人接電話。
沐可昕焦灼的哭出聲來,卻還要捂住自己的嘴巴,堅決不能讓外面的人聽到屋裡有動靜,而電話那頭,始終都是那不斷重複的嘟嘟嘟的聲音。
直到最後一刻,那機械無情的女聲再次響起:“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沐可昕絕望的掛掉電話,一下子就淚崩了。
不接電話,不接電話!你爲什麼不接電話!
忽然,窗戶上有了聲音,在本來就寂靜的黑暗中,那點小小的聲音被無限放大,一下子就傳到了沐可昕的耳朵裡。
她驚得渾身一震,呼吸一下子就憋住了,拼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縫隙中,她漂亮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死死瞪著窗戶,那個身影彷彿正在窗戶上做什麼一樣,不斷弄出咚咚咚的聲音,就像是在敲門,可又不像,聲音太小了,小的不仔細分辨,根本聽不出來。
沐可昕手抖的比帕金森更厲害,她嘴巴里乾燥的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好幾天,心跳快的達到了一個巔峰速度,再一次抱著最後的希望,撥通了喬司皓的電話。
然而這一次,對面很快有了反應,第二聲嘟
嘟嘟的聲音響了不到一半就停止了,沐可昕頓時驚喜起來,還以爲他接電話了呢,正要說話,卻聽到一個機械的女聲再次響起:“對不起,對方暫時不方便接聽電話,請稍後再撥。sorry,the……”
真正無邊無際的絕望和無助在沐可昕的身體裡炸裂了,一下子爆發出來,喬司皓並不是沒有將手機帶在身邊,也並不是手機關了靜音沒聽見,他只是……不想接。
他掛了。
在她現在最需要他的時候,他竟然掛了她的電話?哪怕他接起來問一句到底是爲什麼也好啊,之前她打了那麼多電話,現在他終於有反應了,卻一上來就掛電話?
沐可昕到了這個時候反而冷靜下來了,她知道,遠水解不了近渴,就算他接起來又如何,就算他安慰了自己又如何,眼前的危險,還不是要自己去面對,他根本就幫不上忙的不是麼?
想到這裡,沐可昕咬緊牙關,無非就是個死,她絕不會讓自己被變態用來做變態的事情。
她抹黑找了一條風衣上的腰帶,將自己的手和菜刀給綁在了一起,透過門縫,看著那個窗外的黑影一直在那裡晃動晃動。
萬一窗戶被打開,沐可昕已經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準備。
無非就是殺人或者自殺。
她絕不淪陷。
人一旦發了狠,就什麼都不怕了。
窗戶始終都在叮叮噹噹的響著,那聲音如同一道催命符一樣,一下一下,敲擊在沐可昕的心上,讓她的心跳隨著響動的節拍在跳動。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或許只有幾分鐘,或許過了幾個小時,沐可昕已經沒有任何時間概念了,她只知道,一旦窗戶被打開,那接下來就會是一場血拼。
然而外面忽然安靜了。
沐可昕皺緊眉頭,一顆心都收緊了,難道最後一刻這就來了麼……她還是要面對是麼?
可是,黑影卻忽然離開了窗口。
外面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慘白的月光透過窗簾照射進來,整個房間裡都透著一片白的滲人光澤,沐可昕並沒有因爲黑影的離開而放鬆下來,她反而更緊張了。
那窗口慘白的顏色光線,不但沒有給沐可昕半點安慰,反而更加的讓她覺得,那是一個怪物的巨口,張開了隨時準備將她吞噬。
黑影離開窗戶,會不會從門口進來?
那個破門也不結實啊!隨隨便便一斧頭都能給砸開了。
沐可昕發現自己將自己逼進了一個死角,若是那人在窗戶這裡,她躲在衣櫃裡還能看到他的狀況,可他若是從門口進來,沐可昕就真的什麼都看不到了。
她好容易平靜下來,等著決死一拼的決心再次被打碎,絕望的閉上眼睛,等著衣櫃的門隨時被拉開,然後一個兇神惡煞的男人站在外面。
或者掏出他的旗桿,或者他手裡捏著手術刀,又或者……
她已經不敢想了。
彷彿衣櫃的門隨時都會被拉開。
她閉上眼睛,手上綁著菜刀,躲在這裡,瑟瑟發抖,
黑暗無處不在,將她包圍,而安靜詭異的氣氛,時時刻刻都在腐蝕她的靈魂。
沐可昕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熬過去那一夜的,只知道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已經天亮了。
可她始終都沒有勇氣從衣櫃裡出來,最後還是偵探社當初一個和她要好的小姑娘闖進來,纔將她拉出去。
那個小姑娘找到她的時候,?沐可昕正躲在衣櫃裡,死活不敢出來,彷彿一開門,就會看到外面站著一個變態男人。
而她拉開衣櫃的一瞬間,幾乎把沐可昕給嚇得魂飛魄散,兩個女生互相尖叫了好久,連鄰居都驚動了,事情鬧得很大,這才消停下來。
後來那個小女生說,沐可昕當時的樣子簡直嚇死個人,臉色白得跟鬼一樣,手上還綁著一把菜刀,那樣子,活像是準備跟人拼命一樣。
沐可昕當天就搬家了,在酒店裡住了好幾天才找到後來的公寓搬進去。
後來她才知道,那天的那個黑影,其實就是個變態,還是當地有名的一個變態,總是喜歡在獨居女子的窗外搞事情,嚇唬人家,然後對著人家的窗口猥瑣一番,舒服了就自己離開。
說白了就是有色心沒色膽的神經病。
沐可昕哭笑不得,就這麼個變態玩意兒,竟然害的她在衣櫃裡多了一晚上。
本來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只是對那件事情有心理陰影罷了,後來沐可昕慢慢的發覺自己的不正常,她不能待在狹窄黑暗的地方。
確切的說,是不能待在完全封閉和黑暗的地方。
她落下了幽閉恐懼癥。
乘坐電梯,燈光亮著的時候,她都會覺得心跳加速,生怕電梯一不小心就會故障,然後燈光都消失掉,畢竟電梯裡的構造,和衣櫃差不多。
從那天晚上開始,直到喬司皓出差回來,沐可昕再也沒有主動聯繫過喬司皓,他打電話回來,沐可昕也是第一時間掛掉,電話不接,短信不回。
直到他本人回來,和沐可昕見面。
因爲這件事情,喬司皓和沐可昕大吵一架,而沐可昕再也沒有問過喬司皓那天晚上爲什麼不接電話,爲什麼要掛電話。
她至今都不知道那天晚上,喬司皓不接電話的原因。
她不想去問,也不敢去問,生怕聽到的是謊言。
哪怕是實話,或許也是她最不想聽到的實話吧?不管得到的答案是什麼,她的傷害已經造成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能躲就躲。
兩人和好也是莫名其妙,誰都沒有再提起喬司皓那次出差的失聯事件,彷彿成了兩人心中的一道坎,直到今天。
沐可昕坐在陽臺上,回想著這件事情,法國巴黎的陽光溫潤的灑下來,灑在她臉上,暖暖的,懶洋洋的,很舒服,也很慵懶。
沐可昕享受著這裡的慢節奏,慢慢的將這段充滿恐懼的回憶從腦海中趕出去,閉上眼睛,任由陽光透過眼皮薄薄的皮膚,灑進來她的視線中。
眼前似乎光影迷離,她喜歡這種感覺,即使是閉上眼睛,也能感受光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