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然嚥了口口水，依舊沒反應過來，然後掙脫掉他的手跑到了陽臺上。 吹了好一會兒熱風她纔有所緩和，但內心還是亂糟糟的一團……怎麼想都想不通……蘇歌然愛她？這簡直比當年三好學生程北嘉跟她告白都稀奇。 “外面這麼熱，怎麼不進去？”身後傳來醇厚的男聲，林昭然聽得真切，這個聲音曾經伴隨了她整個青春，可是依舊不敢相信。 她回頭，驚訝:“程北嘉？” 程北嘉走近，倚著欄桿笑:“我來A市簽署一分合同，你一個人來？” 林昭然轉身，看著燈光閃爍的城市，沒回答他的問題。 她根本還沒有從他已經結婚了這件事情裡面抽身出來，而他卻可以坦然接受這個現實，是不是她抓得太緊，看的太重了？ “最近過得怎麼樣？”程北嘉猝不及防的問出這個問題令林昭然不知所措。 她敷衍道:“還行。” 繼而兩人都沒有說話，林昭然擡頭看著天上皎潔的明月，想到了林於席。 正在出神之際，身邊卻突然多了一個人，她回神這才發現是夏星渝，她挽著程北嘉笑得一臉幸福，“怎麼在外面？蘇總還在等你呢。” 然後她順著從程北嘉的視線將目光落到了林昭然身上，大方的對她寒暄:“昭然，好久不見啊，找到工作了嗎？” 林昭然別過頭沒理她，心想:我找沒找到工作跟你有關係嗎？ 見林昭然不回答她依舊耐著性子說下去:“如果還沒有找到的話，我歡迎你來我們公司，看在我們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多少也能幫上點忙。” 林昭然的臉色變了變，依舊沒有回頭。 程北嘉用眼神示意夏星渝不要說了，可是她像是沒有看到一樣，繼續說了下去:“你不要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只是真的想幫幫你，你一個人在F市也不容易……” 一個人在F市？她的意思是說林於席死了的事嗎？呵呵，她要在沒有動作就真的不是林昭然了。 她回頭，眼神凌厲的看著夏星渝，她說話從來不拐彎抹角，嗤笑道:“夏星渝你今天把話說清楚，我們這麼多年哪來的什麼交情？還有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一個人在F市了？” 她一共問了兩個問題，而夏星渝也只選擇回答後面那個問題，“你哥哥林於席五年前不是死了嗎？” 聽到林於席的名字林昭然眼底寒光乍現，步步逼近夏星渝，“我給你一次說人話的機會！” 夏星渝卻笑得從容不迫:“我說的只是事實而已……” 林昭然快步上前推著她的肩膀往前走，夏星渝則一直踉蹌的往後退，最後她的腰身被抵住陽臺上的欄桿，大半個身子探出欄桿外。 林昭然眼眸微瞇的看著夏星渝，下一秒她抓在夏星渝肩膀上的手就被甩開掉，程北嘉拉過一倆惶恐的夏星渝，有些慍怒:“林昭然！沒事別拿人命開玩笑！” 林昭然往後退，臉上有一種悽慘的笑容，她指著眼前的兩個人，“如果不是因爲你們兩個，我怎麼會連林於席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提到林於席，她眼角流出晶瑩，滾燙的淚珠灼燒著她的臉龐。 她看到程北嘉攬著夏星渝，心裡五味雜陳，畢竟她是程太太，程北嘉的程，而她林昭然頂多算個前女友。 程北嘉見狀，語氣緩和了不少，有點撫慰的意思:“昭然，林於席的離開我們也很難過。” 林昭然嘴邊的笑容更加大，“你們有什麼資格難過？！” “昭然，北嘉也只是作爲朋友關心你一下……你怎麼可以……” “夏星渝你想多了吧，麻煩你弄清楚誰跟程北嘉是朋友！還有，你別叫我名字，從你嘴裡面念出來我聽著噁心！” 程北嘉看著林昭然的眼神越發哀傷，“昭然，你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是拜你所賜？你滿意了嗎？”蘇歌然不知道何時走到林昭然身後，跟程北嘉冷眼相對。 林昭然訝異，回頭看著蘇歌然，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拂過林昭然的臉龐的淚痕，嘴角微勾，“嘖，他們竟然弄哭了你，可真是該死呢……” 林昭然胡亂的抹了淚水，連忙低頭，:“我沒事。” 說著她繞過蘇歌然走了進去。 蘇歌然看著手裡的香檳，移步至程北嘉面前，絲毫沒把他
身旁的女人放在眼裡，他眼眸冰冷，開口說道:“冉藝姿給的那一萬，可不是跟你鬧著玩的。” 程北嘉皺緊眉峰。 突然，他緊緊的看著夏星渝，“還有你，最好離林昭然遠點。” 然後他將香檳放在一旁的木桌上，轉身離開，程北嘉卻看著他的背影開口:“你跟她什麼關係？” 蘇歌然微微側臉，“如果你還想跟楓悅合作的話，這種話以後還是少問。” 接著長步走進酒會，搜尋著林昭然的身影。 蘇歌然在開著車出酒店後的第十分鐘，準確的找到了林昭然，最後他將車停在她身邊，“上車！” 林昭然定定站在原地看著車裡的他，沒有說話。 蘇歌然見狀，一臉妥協的打開車門下車，走到她面前柔聲道:“我們回家。” 林昭然現在滿腦子裡都是林於席，小時候林於席也喜歡在傍晚的時候在樓下找到四處嬉戲的她，對她說我們回家。 所以她點點頭，像以前很多次一樣，說好。 實則，也只是被帶回酒店。 突然一條信息發入林昭然的手機，蘇歌然順手拿起，是程北嘉的短信——昭然，今晚的事，對不起。 蘇歌然淡淡一瞥，再順手將這個電話號碼給拉黑了，真是，這臉皮厚得他都看不下去了。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給程北嘉播了過去，電話被接通醇厚的聲音傳入蘇歌然耳裡，“你到底是誰，之前發的照片又是什麼意思？” 蘇歌然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而給了他一道選擇題:“楓悅的合同和林昭然之間，你選一個。” 程北嘉神色黯然，聽出了蘇歌然的聲音，不答反問:“你能給她什麼？” “她想要的一切，比如，你給不了的自由。” 程北嘉苦笑，當初口口聲聲說要給她自由，到底還是束縛了她。 “我選前者，楓悅的合同。”他想，似乎也只能這樣了。 蘇歌然露出一抹笑容，掛斷了電話，看著提示框裡‘錄音已保存’的字樣，滿意的看著蜷縮在牀上的林昭然，舒心般嘆了口氣。 你再這麼固執，我可就真的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