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蘇燼墨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 同事們也因爲少了兩個人，樂趣也減了不少，最後只剩下了林素和小光頭。
“外, 老女人, 你還不走？”小光頭看她站在酒吧門口。
“要你管。”林素不高興搭理他。
“聽說這一帶不太平, 你當心晚上有人劫財劫色。雖然我知道對你, 只會劫財, 但是你還是趕緊走吧?！毙」忸^假裝善意的提醒道。
林素瞥了他一眼，“你姐姐我在這一帶是出了名的地頭蛇，A市是我家, 哪條道上混的不認識我?！?
在A市土生土長了二十幾年，她可沒見過什麼亂七八糟的土匪啊, 流氓啊, 最多鄰居家的貓被社區阿姨養的狗給咬了, 樓上那對新婚夫婦又把“小雨傘”從陽臺丟下來……
“我是說真的。”小光頭奸詐的笑了笑。
“你快走吧，你媽喊你回家吃飯。”
“老女人, 你不走麼？”
“我等人?！?
目送小光頭走後，林素才顫顫悠悠坐在了酒吧外面的長椅上。
“我想你了?！笔謾C突然閃了一下。
林素看著長蕭白的短信，心頭有些酸澀，他說想她了，她牢牢握著手機不讓自己顫抖, 不可否認, 在她最心底是有些激動的。
大約過了十分鐘, 手機又閃了起來, 這一次是電話。
“林素, 我想你了?！蹦腥松硢〉穆曇敉高^話筒傳到了她的耳邊。
“你又喝酒了？”
“我沒喝酒，我沒醉。”
“不早了, 你早點休息吧?！?
長蕭白卻絲毫沒有掛電話的意圖，“素素，昨天我回A大了，你知道蘇教授問了我一個什麼問題麼？”
“蘇教授？”
“他說，那個林素，現在怎麼樣了？”長蕭白低低一笑。
“他那個老頭怎麼會問我？”
長蕭白嘆了一口氣，“當年我可還記得你的劣跡斑斑啊，我要是蘇教授，我也不會忘記那個把寧夏當成海南省的女生?！?
林素在電話這端有些不好意思，“都多久的事還拿出來說?！?
那時候，長蕭白選修課選了旅遊地理，林素就屁顛屁顛跟著來上課，公選課，人又多又雜，她也好拿著本小說書渾水摸魚，反正沒人看出來，不偏不倚，教授盯著她的方位。
“那個最後一排的女孩子請你介紹一下寧夏的風土人情?！?
林素埋首幹著她的事，只是莫名感覺奇怪，發現全班就盯著她一個人。
“我叫你好幾聲了?！遍L蕭白無辜的說道。
林素顫悠悠的站了起來，心想自己肯定是衰神附體，不然怎麼會不是她的公選課都被選到回到問題，“老師，我沒聽清?！?
“請問這位女童鞋介紹一下寧夏的風土人情，說錯了沒事兒?！?
林素心想，原來是寧夏啊，還以爲什麼呢，梁靜茹那首《寧夏》她可聽了N遍了，“寧夏啊，不就是在海南那裡嗎，這個天肯定都熱死了?！?
剛一說完全班爆笑，她就奇了怪了，有什麼好笑的，她眨巴著眼睛看了一眼長蕭白，只見著他憋笑憋的滿臉通紅，她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腳，“外，笑什麼啊。”不踢還好，這一踢長蕭白就笑了出來。
“寧夏在青海旁邊?！遍L蕭白善意提醒。
林素又繼續說道，“老師，寧夏在青海旁邊，我記錯了?！?
她看著臉上哭笑不得的教授，但是又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
“那青海在哪裡？”蘇教授似乎就揪著她不放了。
“青海啊，我知道，就在山東那裡。”這下總算對了，終於問道了一個她知道的地方，剛進大學那年暑假，她還和長蕭白去山東泰山玩的呢，當時想去“青?！眮碇?，但是時間不夠，就沒有去。
她不說還好，一說班上又是一陣爆笑，她更奇了怪了，這回明明是對的，爲什麼又笑，有什麼好笑的。
蘇教授總算忍不住，“這位女同學，你高中地理是體育老師教的嗎？”
林素尷尬，她悶著頭，不說話，她只想說她小高考的地理拿了A，她知道什麼什麼洋流，什麼什麼亞熱帶氣候……
“你是哪個班的？”蘇教授更多的是不悅。
林素心驚，就回答錯了，至於麼，“老師，我知道自己地理差，您教地理又那麼牛，所以我纔來旁聽的?！闭f起場面話，拍起馬屁可是她的專長啊。
蘇教授這才欣慰，“恩，孺子可教，以後每節課我都希望看到你好學的身影。”
林素怒啊怒啊，最毒男人心啊，嘴裡還客客氣氣，“謝謝老師?！?
等她落座，她就不開心了，“蕭白，我剛剛難道又說錯了？”
長蕭白臉上還殘留著大笑過後的紅暈，“青海是個省。”
奇怪，山東也是省，青海也是省，那青海怎麼在山東？“可是我明明記得我們去山東的時候，青海就在泰安不遠處啊?！?
長蕭白一臉無奈，“那是青島！?。 ?
青島啊，不是青海啊，自此，每節旅遊地理都會有林素的身影，當然她再也不會把青海當成青島，寧夏當成寧靜的夏天。
“那種事怕是蘇教授這輩子就只會遇到一次，能忘記嗎？”長蕭白繼續說道。
“反正我再也不見那老頭兒了。”林素哀嘆，一學期完結了那課之後，她見著蘇教授就躲，生怕又拉著她問一些甘肅在哪這種問題。
“不過蘇教授還是很想你的，他說蕭白啊，林素那丫頭也確實心眼單純，你可要好好對她，有空帶著那丫頭回A大看看。”
“那你怎麼回的？”
她突然好奇當老頭兒這麼問的時候，長蕭白是怎麼說的。
“嘀嘀嘀。。。”汽車聲由遠及近，林素看著沈齊楠的車子靠近。
“下次再說吧，我先掛了?！彼舻袅耸謾C。
其實掛電話的時候她沒有聽見他那句，“我說不用您說我都會對她好的。”
“燼墨安全到家了？”林素看著沒有倦意的沈齊楠說道。
“恩?！?
“剛剛是長蕭白的電話?！绷炙乩^續說道，她本就不想說謊，也不想隱瞞什麼。
沈齊楠開車的臉轉了過來，“他說什麼了？”
“說他回了A大的事。”
“哦?！鄙螨R楠輕輕說了一聲，“素素?！?
“怎麼了？”
“是不是我出現的太晚了?！彼行┳匝宰哉Z，如果五年前在米蘭，他早上沒有因爲公事而出門，會不會他就不會如此擔憂，會不會這樣，他們之間就會多出五年的感情……
“沈齊楠。”林素張了張口又閉上了，她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我餓了。”
沈齊楠的眼中閃過若有若無的失落，不過很快，就笑了笑，“想吃什麼？”
“鴨血粉絲，滾燙滾燙的鴨血粉絲，放了五六勺辣椒的鴨血粉絲?！?
大夏天的晚上，林素叫了一大盤鴨血粉絲，還叮囑老闆娘多放了些鴨肝。
“你真是南方人？”沈齊楠笑著看她加了好幾勺辣椒油。
林素吸了一口鴨血粉絲，發出“啊”的一聲享受，“南方人也愛吃辣好不好。”
“你個貪嘴鬼?！鄙螨R楠給自己倒了兩勺子辣椒油。
“沈齊楠，沒想到啊，你也能吃辣?！绷炙乜粗胙e的辣椒油。
“我是北方人?！鄙螨R楠淺笑。
“嘖嘖嘖，都說小白臉最不能吃辛辣了，看來謠言不實啊。”
……
吃了一大盤之後，沈齊楠的額頭有些細汗，兩頰有些微紅，而林素則是哇啦哇啦莫說是鴨血粉絲，連湯汁都半點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