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吧,不知大家還記不記得序篇裡的情節。張道函爲了改掉張秋生亂認祖宗的毛病,就對他說:“祖宗千萬不能亂認。你真要喜歡瞎認的話,那就乾脆認人家的老婆吧。”
在怨孽海修煉得近乎白癡的張秋生回答,亂認人家老婆會捱打的。張道函是隻要張秋生能改掉亂認人家祖宗的毛病,其它一切都不管。他不教小孩子學好:“你把武功練好了,人家打你不過,老婆也只有讓你認了。”
白癡張秋生卻說,現在是法制社會,打人是犯法的。張道函沒這個小兄弟的辦法,只能糊弄他說:“你好好讀書將來做大官,然後就有人心甘情願地將老婆送給你。”
他們兩人在幽冥界是以兄弟相稱。兄弟兩人說話沒什麼顧忌,想到哪兒說到哪兒。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些話都讓冥王聽去了。
冥王覺得張秋生前九世太苦,經歷一千多年別說女人連母豬都沒碰過。冥王覺得張道函的話有道理,得給張秋生一個補償,於是安排張秋生今世的命運時,儘量地讓他有機會搞人家老婆。
冥王的這種安排,怎麼說呢,帶有一種福利性質。就像你們單位中秋發月餅春節發豬肉,你領了走,那是正當應份。要是懶得要呢,也沒人怪你,自有人會搶了就跑。
現在的社會,婦女大解放。一個家庭老婆聽命於丈夫的很少,丈夫怕老婆的倒是多之又多。可是架不住冥冥中自有天意啊,架不住命運的安排啊,那些少之又少的老婆就順乎自然地向張秋生靠攏。
又有朋友開罵了,你這個作者盡瞎機巴扯,純屬鬼扯洋談。冥王安排張秋生今世多多地豔---福當然好,但那也要安排黃花大閨女嘛,那些已婚已育的女人真心沒什麼意思。
這也沒什麼辦法。冥王不僅僅是從舊社會過來的了,他是從那上古遠古時代過來的大神通者。
遠古時代還沒私有制也沒什麼家庭概念。男女之間沒什麼門當戶對、年齡互對、財產互對等等講究。男女相互遇上了,對眼的就合一下。不對眼,那就各走各的路互不相犯。男女相合的唯一目的就是延續後代,簡單而又明瞭。不像後來,這麼簡單的事,硬是搞得沒鮮花,沒音樂,沒扯本本,沒酒席,沒鞭炮,沒人起鬨就成不了事,就無法傳宗接代,即使硬生生的生下一個孩子也沒人承認報不了戶口上不了學領不到身份證出不了門。
冥王他老人家思想中沒那些複雜的條條框框沒讓人頭暈的繁文縟節,已婚或未婚在他老人家眼裡沒什麼區別。真要說有什麼區別,倒反而在於男人的二老闆大不大。活塞太小,你怪人汽缸大?屎拉不下來,你怪馬桶不好?
那麼,活塞小的就專門去找汽缸直徑也小的去,就在那未婚未育的女人中間找行不行?不行!沒哪個女人會讓你帶著遊標卡尺去測量。而關鍵問題是,汽缸直徑不在乎已婚未婚而在乎那啥括約肌的彈性。
此話扯多容易遭人詬病。小人到處都有,誰要是告個密舉個報,本文就要被鎖。不多說了。大家看看三國時期已婚的甄洛,曹操、曹丕、曹植父子三人都對其極盡愛慕。而南朝梁明帝蕭巋的女兒蕭氏,一生中有六個帝王搶她做老婆。
首先就是大名鼎鼎的隋煬帝立蕭氏爲皇后。隋煬帝被宇文化及殺了,她又被宇文化及搶去做妃子。然後竇建德殺死宇文化及,又搶蕭氏爲妃。再然後突厥的處羅可汗硬從竇建德那兒將蕭氏要去,再再然後處羅可汗死了,吉利可汗又要了蕭氏。
接最後一棒的又是個大名鼎鼎的人,唐太宗李世民。貞觀四年,唐太宗才三十三歲,卻收了已經四十八歲的蕭氏爲昭容。
蕭氏在六十年中有六個帝王搶她。古時候的男子漢豪邁大氣,不像後來的男人可憐巴巴,自己不行卻怪到女人身上。
扯遠了,再扯回來。張秋生等人往學校趕,一路無事,我們暫時放一邊。此時麒林那邊正發生一件打人事件,我們回麒林去。
馬上就是五一,也是麒林大橋通車的日子。市委市政府早就緊鑼密鼓地籌備著通車典禮,現在是最後的彩排時間。
此事依慣例是要成立“麒林大橋通車典禮領導小組”的,同樣是依慣例由書記或市長任組長,再指派另外一位級別稍低的領導任副組長。依慣例組長是不幹活的,實際幹活並負責的是副組長。
常委會定了,由市長任領導小組組長,常務副市長金耀祖任副組長。也就是說,這個典禮由金耀祖負責。金耀祖負責幹活,需要錢時找市長批。
現在,金耀祖正帶著一班人站在大橋的引橋頂端,準確地說是在市區這邊的引橋頂端。我們的金市長正在罵人,過幾天就要通車了,這兒大片的建築垃圾,甚至還有大便都沒清理。
罵得有沒有道理呢?有道理,也沒道理。有道理的地方在於,不管怎樣垃圾都要清理。別說這兒是大橋區,即使是一般的地方也不容許遍地垃圾。
沒道理的地方在於,這兒是郊區。在李會元與方晉中主政的時候,這兒被規劃成大橋公園。計劃是從這兒開始,一直到大河邊的五公里地段爲城市森林。森林裡間以花園、苗圃、草坪,以及休閒設施。
新的領導班子認爲這樣的規劃太奢侈,太浪費土地資源。常委會決定將這兒建成大橋經濟區,僅僅是土地轉讓金一項就可以爲市財政增加許多錢。
眨眼間就批了許多企業進駐這一帶,眨眼間已經成林的樹木全部砍掉,眨眼間綠茵茵的草坪被剷除,眨眼間如錦的繁花被拔光,眨眼間已建成的休閒設施被推倒。
企業無論大小,他們唯一的行爲就是讓自己的投資儘快見效益。這兒處處可見推土機、挖土機、打樁機、水泥攪拌機,這兒處處是工地,這兒處處是在建的樓房。
這樣的情況,你叫環衛部門怎樣搞衛生?這樣的遍地垃圾,附近又沒廁所,你還能禁止老百姓隨地大小便?所以說,金大市長罵人沒道理。
但是,金耀祖市長就想罵人。沒道理,創造道理也要罵人。他現在心裡特煩,這個市長當得半點滋味都沒有。麒林人沒一個好東西,不罵難消心頭之鬱悶。
金耀祖真的很鬱悶。剛剛來麒林時,他不是去安然酒莊喝過一次酒麼?這次喝酒之後就出了車禍,這條老命差點斷送到懸崖下。
人雖沒死,車卻損壞嚴重,送修理廠沒一星期修不好。做爲市長,沒車代步是不行的,金耀祖看中了大項目辦的那輛凱地拉克。
大項目辦的凱地拉克是方晉中特批的。他認爲大項目辦往往代表市政府出去辦事,需要有輛好車爲政府掙臉面。大項目辦就在市政府隔壁,屬於一個大院,這輛凱地拉克停在院子裡很少用,金耀祖經過那裡時就能看到。
市長用車是有嚴格規定的,起碼你副市長的車不能比市長、書記的好。金耀祖也沒想長期霸佔,我的車壞了,借來用幾天還是可以的。
金耀祖叫司機去找李小曼。這點小事難道還要市長親自出面?連電話都不用事先打一個,直接讓司機去就行了。
李小曼呲都不呲司機一眼,冷冷地說:“回去問你的主子,他有沒有資格用這樣的車。”
金耀祖氣壞了。方晉中與羅致遠時代,大項目辦都是直接歸市長管。現在新的領導班子將之劃歸常務副市長分管,也就是說,大項目辦是金耀祖的直接下屬。
這個李小曼!你還有沒有一點素質!目無領導!目無紀律!金耀祖氣的摔壞了幾個茶杯。可是,對李小曼又一點辦法都沒有。這種事對外還沒法說,那是打自己的臉。
金耀祖強忍著怒氣,待秘書將地下的茶杯碎片打掃乾淨後吩咐道:“打電話,叫李小曼過來。”
領導要對付下屬有的是辦法。他可以叫下屬跪地求饒,可以叫下屬死不了活不成。金耀祖心裡盤算著,怎樣將李小曼往死裡整。車子不借就不借,竟敢鄙視我,竟然問我有沒有資格。這樣的人不整死她,我就不姓金。
李小曼沒一會就來了,捧著一個茶杯。奉命見領導卻帶著茶杯有點不像話,卻也不是不常見。問題是李小曼的茶杯不常見。杯形拙樸,沒蓋,上面有青色的花紋。
金耀祖不是古玩收藏愛好者,甚至是對古玩一竅不通。但是這個茶杯,連他這個外行都可以看出不簡單。青花瓷他還是聽說過的,難道竟然是古董?
李小曼進了金耀祖的辦公室像是進了公共場所一樣,睬都沒睬市長大人,連招呼都沒打一個,徑自拿起熱水瓶就往茶杯裡倒水。
金耀祖往李小曼的茶杯裡瞟了一眼,杯裡沒茶葉。有拿古董喝白開水的嗎?由此可見,這只是個仿古瓷杯,李小曼是拿它裝姿式的。
金耀祖鑑定完畢,不等李小曼落座就說:“市常委會決定了,以加大招商引資力度爲當前的主要工作。招商引資的額度要落實到各單位,落實到個人。大項目辦要勇於挑重擔,你準備在九七年度完成多少指標?”
金耀祖的打算是,不管李小曼回答多少,他都要加上百分之一百到百分之五百。視情況而定,必要時加上十倍也絕不手軟。還要定下目標責任,完不成任務就要重重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