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你需要“日久見人心”。
但有的人,你只需要一個照面就知道那不是你喜歡的人。
陸嚴河不喜歡楊洲勁身上那股隱約流露出來的“自視甚高”的氣派。
其實,陸嚴河很清楚,在國內,在一些所謂的“權貴”眼中,明星藝人就是戲子。
哪怕隨著時代的發(fā)展,現(xiàn)在位於一線的明星藝人,其身後的資產已經遠比一些所謂的富豪還要多,但一些陳舊的觀念,始終根深蒂固地紮在一些人的骨子裡。
陸嚴河倒是沒有直接遇到過這種人,更不用說當面跟他表達這樣態(tài)度的人。但是,他聽說過不少,實際上,也聽顏良說過,他遇到過。
李治百家本身就有一個大集團,哪怕他已經把藝人當成自己的主業(yè),別人也不會把他當成一個純粹的藝人。
他雖然沒有這樣的家庭背景,但是,自從他通過高考考上了振華大學以後,有這層金身在,還真沒有哪個不長眼睛的會在他面前貶低他是戲子。當他開始做編劇,製作影視劇,就更沒有人這麼做了。
惟有顏良,在這些人眼裡,是真的沒有一點背景。
他紅,他火,他接連主演的作品都熱播,還在海外有了知名度。但是,他仍然就是一個演員而已,頂多是一個比較紅的演員。
所以,在一些場合,有的人是直接對顏良表示“不屑”和“輕蔑”的。
這些東西,陸嚴河和李治百沒有遇到過,但是顏良有遇到。
這些人,有的會演戲一點,不太表露,有的就跟楊洲勁一樣,演都不演。
他直接無視在場其他人,直奔陸嚴河而來,好像在場中只有陸嚴河配跟他坐在一起吃飯。
陸嚴河又怎麼會給他這個面子,給他這個臉。
熟悉陸嚴河的人其實都知道,陸嚴河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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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詹蕓爲什麼會喜歡他。”
等楊洲勁離開以後,顏良輕聲感慨。
陸嚴河搖搖頭,說:“不知道,不過,人家長得帥,又有錢,詹蕓喜歡也不稀奇。”
顏良點頭:“也是。”
他笑了笑,看著陸嚴河,問:“楊洲勁家裡雖然不是做演藝相關的行業(yè),不過,怎麼說也是一個挺有名的富二代,你這麼不給人家面子,人家心裡面指不定在怎麼罵你呢。”
“隨便罵吧,因爲我不答應吃飯就罵我這事還要計較的話,我就是計較到死都計較不過來,想跟我吃飯的人多了去了。”陸嚴河聳聳肩膀,“如果他不是詹蕓的男朋友,我甚至都懶得虛與委蛇地給他留了面子,好歹找了一個理由。”
“這種人,從小含著金鑰匙出生,估計身邊也從來不缺一些女明星對他投懷送抱。”顏良說,“在這種人的眼中,估計娛樂圈真的就是一個聲色犬馬的名利場而已。”
“當然,很有這個可能。”陸嚴河點頭,“所以,我覺得作品纔是硬道理,這句話一點沒錯,只要你有響噹噹的作品,誰也不能騎在你的脖子上看你,不然,有的時候面對這個人的蔑視,還真沒有底氣蔑視回去。”
顏良忽然用手肘慫了慫陸嚴河。
“你看。”
顏良示意陸嚴河去看尹新城。
後者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怔怔發(fā)呆。
平時尹新城挺活潑的,基本上屬於精力充沛、無處發(fā)泄那一掛的,在片場,很難見到他自己一個人坐著發(fā)呆的場面。
“他肯定是受打擊了。”顏良說。
之前顏良就說過,他覺得尹新城喜歡詹蕓。
所謂的受打擊,估計是指尹新城見了楊洲勁,覺得自己比不上後者,所以有點受打擊?
陸嚴河心想,尹新城演戲應該不會受影響吧?
上一季的不穩(wěn)定因素就是尹新城,因爲女朋友跟他分手這件事,鬧了一次失蹤。
雖然這麼說是不太好,但有過前科的人,確實更容易讓人擔心,就像擔心舊疾復發(fā)一樣。
出於對尹新城的信任,也是出於不希望讓尹新城感覺他不信任他的心理,儘管心中有了擔心,這一刻,陸嚴河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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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在正式的拍攝過程中,尹新城並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問題。
大家的拍攝,仍然時不時地笑場、NG,但整體的氣氛卻很舒適。
不過,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大家心照不宣地都沒有提楊洲勁。
不僅是陸嚴河沒有提,那幾個女生也都沒有提了。
包括詹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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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十二月的時候,雪簌簌地下了一場,帶著所有人進入了真正的冬季。
《十七層》第二季也播完了三分之一的量。
這一季的口碑和反饋,較之於第一季,稍微有點下滑。
這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事情。十部續(xù)集,九部口碑不如前作。
《十七層》第二季能夠將口碑穩(wěn)住,不讓大家覺得爛掉,已經屬於做得很出色了。
陳梓妍在這部劇的宣傳過程中,並沒有爲陸嚴河做任何的宣傳營銷,主要是陸嚴河這段時間以來,曝光就沒有消停過,而《十七層》這部劇本身的熱度,以及陸嚴河自身的明星效應,已經讓他的話題保持在一個曝光高位區(qū),再做額外的宣傳營銷,沒有必要。
陸嚴河現(xiàn)在已經不是一個處在上升期的年輕演員,還需要額外的、有計劃的大曝光來推動他的事業(yè)發(fā)展。
實際上,在整個《十七層》第二季的宣傳中,京臺的宣傳重點也並沒有放在陸嚴河的身上——這一點,陸嚴河倒是理解,畢竟,他幾乎沒有配合京臺做宣傳。
李躍峰的迴歸,是《十七層》第二季的一大看點,不過,也是一大槽點。因爲,用雙胞胎的設定在續(xù)集中復活,早已經被用慣了,而李躍峰在第一季的人物弧線有多好,第二季因爲“復仇”而想要找主角團的麻煩,就有多讓觀衆(zhòng)討厭。
不過,隨著後期慢慢揭開真相,當觀衆(zhòng)得知李躍峰從一開始就跟主角團達成了一致,要通過“假裝對立”來矇騙遊戲設計者,從而對抗這些奪命遊戲的幕後主使,對他的角色也好,對他也好,都會有一個大轉變。
陳梓妍都說:“李躍峰這個角色的弧光,比你的角色其實要好很多,你的角色還是比較標籤化,前後轉變不夠大,不像李躍峰,雖然劇還沒有播,我都大致能夠猜出來,他後面的宣傳是什麼樣一個節(jié)奏。”
陸嚴河點頭:“他如果能夠通過《十七層》第二季更進一步,也挺好。”
李躍峰的事業(yè)心,以及他自己願意拼、願意幹的那個勁頭,讓陸嚴河其實還是挺尊重他的,也願意在自己不想要這多餘的曝光時,讓李躍峰佔到比他更大的宣傳紅利。
本來,一切都挺好的,直到京臺那邊在跟陸嚴河討論第三季的演出合同時,京臺那邊在劇宣的時候,透露了一個消息——
陳品河的角色將在第三季出現(xiàn),爲以他爲主角的衍生劇預熱。
陸嚴河和陳梓妍這個合同頓時就籤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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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片酬不滿意嗎?”蔣蘭一聽說陸嚴河那邊在籤合約的時候遇到了困難,馬上就給陳梓妍致電了。
陳梓妍說:“不是片酬的問題,你們想要開發(fā)衍生劇,這些都沒問題,但是,讓衍生劇的男主角從第三季就開始登場,這破壞了原本對第三季的設想,我們不想看到第三季的劇本被這麼生硬地加進來一個角色。”
蔣蘭一愣,完全沒有想到是這個問題。
陳梓妍繼續(xù)說:“第三季是最終季,這個故事從一開始就有一個很完整的設定,蔣臺,嚴河之所以願意繼續(xù)出演第三季,是出於對連備導演的信任,以及作爲一個演員,希望完整地完成一個角色的職業(yè)道德。但是如果你們爲了開發(fā)衍生劇,都不在乎這個故事的完整性,要破壞劇本的原本設定的話,那我們也沒有必要繼續(xù)出演,你說呢?”
蔣蘭完全沒有想到,一個關於陳品河主演的衍生劇角色將會出現(xiàn)在《十七層》第三季中,會引來陸嚴河這邊這麼大的反對意見。
但是,蔣蘭也沒有想別的。
陸嚴河對於劇本的要求,本身就是出了名的高。
前幾天,陸嚴河還因爲《胭脂扣》沒有選有意出演的一線當紅演員李躍峰、而選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話劇演員楊實意上了熱搜。
蔣蘭不做他想,真以爲陸嚴河是不願意看到第三季的劇本被破壞。
她趕緊帶著第三季的劇本梗概,來到了《老友記》的劇組,想要當面跟他溝通一下這件事。
她想告訴陸嚴河,即使在第三季中給陳品河的角色安排一個出場的戲份,也不會很多,只是幾個出場鏡頭,爲衍生劇預熱而已,絕對不會破壞劇作本身的整體性。
陸嚴河還是搖頭。
“抱歉,蔣臺,我舉個例子,你們請的衍生劇男主角是陳品河,哪怕只是幾個鏡頭,只要他出現(xiàn),關注點就在他的身上。”陸嚴河說,“這會非常破壞《十七層》主角團的光環(huán),這跟客串不一樣,大家一看到他的角色,都會很清楚,嗯,這個故事雖然完結了,但是還沒有完,還會繼續(xù)拍,至少在《十七層》這個世界觀裡,我們故事的完整性就會被破壞。”
蔣蘭有點鬱悶的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怎麼有點聽不懂陸嚴河在講什麼呢?
可是,陸嚴河過去的輝煌戰(zhàn)績又讓蔣蘭下意識地思考,沒有聽懂陸嚴河在講什麼的話,是不是她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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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陸嚴河也知道自己所說的這個理由有多扯。
但這已經是他和陳梓妍能夠找到的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總而言之,不跟陳品河一起演《十七層》第三季,這是陸嚴河和陳梓妍達成一致的共識。
兩個人考慮的東西其實都是一樣的。
誰也不知道,如果他跟陳品河一起出演一部戲的話,尤其還是京臺的戲,後面會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從之前他們雙方的交手來看,只要真的交手了,誰都不會停手的。
萬一還要同框呢?
一旦合作,可能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合作之後、難以預料的事情太多了,會有什麼影響卻難以估計。
陸嚴河只能夠以這樣一種理由,拒絕與陳品河共同出現(xiàn)在第三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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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蘭百思不得其解,回去以後,更是覺得離譜。
爲了一部作品的完整性,連衍生劇的男主角露幾面都不行?
在影視圈,無論是電影還是電視劇,這都是非常常見的一個做法。
蔣蘭隱約覺得不太對勁。
她之前跟陸嚴河打過那麼多次交道,從來沒有覺得陸嚴河在這方面有偏執(zhí)癥一般的執(zhí)念。
“會不會是陸嚴河不想演第三季,所以故意以此爲由要退出?”
她在跟臺長沈泰林溝通這件事的時候,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沈泰林卻諱莫如深地笑了笑,才說:“你找陳品河到《十七層》第三季登場,陸嚴河會演纔怪。”
“啊?”蔣蘭自然是聽懂了沈泰林的言下之意,問:“怎麼了?難道陸嚴河跟陳品河之間有矛盾嗎?我之前也沒有聽說過啊。”
沈泰林說:“矛盾?呵呵,你也可以這麼理解吧。如果你希望陸嚴河演第三季的話,就放棄讓陳品河在第三季登場的想法,我這麼跟你說吧,陸嚴河是絕對不會跟陳品河一起演這部戲的。”
蔣蘭實在奇怪。
爲什麼沈泰林會這麼說?
明明陸嚴河跟陳品河也從來沒有合作過,兩個人的矛盾從何而來。
蔣蘭只好從自己的信息渠道去了解一下,想看看陸嚴河跟陳品河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jié)。
一個幹媒體行的朋友說:“這你都不知道?之前《毀滅日》這部電影的男主角,定的可是陳品河,但是後來陳品河不知道爲什麼,不肯演了,然後就被江軍給拿下了這部電影,你不記得這部電影排名第三的製片人是誰了?”
蔣蘭恍然。
“江軍能夠拿下這部電影,基本上就是陸嚴河在背後出力。”這個朋友說,“我甚至還聽到過一個版本,但是這個版本是真是假,我就不能保證了,據說《毀滅日》的導演路內·里斯一開始想要的男主角是陸嚴河,但是Parameter高層選擇的是陳品河。反正,他們兩個人肯定早就交過手了,只是沒有公開到檯面上而已。”
蔣蘭:“我明白了。”
她很無奈。
她給陳梓妍打了個電話。
“嚴河和陳品河有過節(jié),你直接跟我說啊。”蔣蘭說,“如果不是我從一個朋友那裡知道了《毀滅日》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原來你們兩邊都較過勁兒了,早知道,我就不會提讓陳品河來第三季客串的主意了。”
接到電話的陳梓妍一頭霧水,隨後反應過來,《毀滅日》這件事,還能這麼用?
等等,所以,是不是陸嚴河跟陳品河之間不對付的事,可以師出有名了?
之前最讓陳梓妍頭疼的一件事,就是陸嚴河和陳品河在場面上的關係。他們兩個真實關係,雙方都不願意公之於衆(zhòng),可是,兩個人連戲都不能做,也是不爭的事實。那很多東西在外人看來,就會很奇怪。
比如這一次《十七層》第三季的事情,陸嚴河不肯演,還不能說爲什麼不肯演,只能找一個名義上都很荒唐的理由,去做到“師出有名”。
陳梓妍輕輕咳了一下,說:“這種事情又怎麼好直接說,而且,這件事吧,陳品河那邊確實不地道,明明路內一開始的選擇是陸嚴河,陳品河那邊不知道從哪裡使了勁兒,讓Parameter把選擇變成了他,國內競爭一下就算了,到海外了,還來搶角色這一套。”
蔣蘭嘆了口氣,“這樣一說,我也能理解你們之前爲什麼堅決不肯跟陳品河一起演《十七層》第三季了。”
陳梓妍:“你知道的,陳品河是前輩,我們也不可能真的說些什麼不好的話,去埋怨他。”
“是。”蔣蘭說,“我明白了,陳品河的角色,我不會讓他在第三季登場了,嚴河這邊還是繼續(xù)過合同吧。”
“既然都說開了,也行,我們第三季的出演合同裡面,需要添加一條條款。”
“什麼條款?”蔣蘭問。
“陳品河不能出演這部劇的條款。”陳梓妍說。
蔣蘭深吸一口氣。
“好吧。”
掛了電話,蔣蘭搖搖頭。
“這些明星真難搞。”
隨後,蔣蘭忽然又反應過來一件事。
陳品河搶了陸嚴河的角色,陸嚴河的做法不是把這個角色搶回來,而是直接成爲了製片人,讓江軍拿到了這個角色。
這可比他自己直接搶這個角色難多了。
蔣蘭這一刻忽然很想知道,這個過程,陸嚴河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陳梓妍第一時間把這件事跟陸嚴河說了。
“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莫名其妙,《毀滅日》那件事就被蔣蘭當成了你不願意跟陳品河一起演第三季的理由。”陳梓妍認真地說,“但是,這件事倒是啓發(fā)了我,以後我們大可以用這件事爲理由,去拒絕跟陳品河合作。”
陸嚴河聽陳梓妍說了,想了想,說:“行啊,沒問題。”
“只是這樣一來,可能會對你在業(yè)內的名聲有點影響,因爲實際上演員之間互相搶角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尤其是在什麼都還沒有定下來的時候。如果你一直拿著這件事不放的話,顯得你太斤斤計較。當然了,演員爲了自己角色被搶的事情而斤斤計較,一輩子不肯釋懷,這種情況也多了去了。”陳梓妍說,“反正就這麼個情況,我先跟你說清楚。”
“嗯。”陸嚴河說,“明白,梓妍姐,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行,那以後我們就以這個爲理由。”陳梓妍吁了口氣,“我是鬆了口氣,總算不用再每次抓耳撓騷地想一些理由了。”
陸嚴河笑了起來,“難爲你了,梓妍姐。”
“真的是難爲我了,我毫不誇張。”陳梓妍振振有詞,“幸好,有盧慶珍幫我一起想。”
“慶珍姐也知道我和陳品河的事情了嗎?”
“她不知道。”陳梓妍說,“我只需要告訴她,我不願意你跟陳品河合作,她不會問爲什麼,只會一起幫我想理由,這是我跟她認識多年來的默契。”
“你跟慶珍姐的關係還真好。”
“那是當然,你有李治百和顏良這樣的朋友,我也有盧慶珍這樣的朋友。”陳梓妍說。
陸嚴河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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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陸嚴河沒有想到的是,這件事很快就流傳到了陳碧舸的耳中。
陳碧舸很驚訝地給陸嚴河打來了電話,問:“你跟陳品河之間有矛盾?”
陸嚴河:“是,碧舸姐,你這是從哪裡聽說的?”
“我聽我經紀人說的,因爲之前聽說你跟京臺談第三季合同的時候,出了一點問題。”陳碧舸問,“你怎麼會跟陳品河有這麼大的矛盾,都不想一起合作了,需要我在中間幫忙說和一下嗎?”
“不用。”陸嚴河直接拒絕了,“碧舸姐,沒事,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你就別管了。”
陳碧舸:“那好吧。”
陳碧舸又說:“那他要來演《十七層》的衍生劇,你豈不是很鬱悶?”
“鬱悶談不上,不開心是真的。”陸嚴河直言,“不過,也沒有辦法,《十七層》的版權不在我的手上,我也不想接著演這個系列了。”
言下之意,如果版權在他手上,或者他打算繼續(xù)主演的話,他是絕對不會讓陳品河踏足這個系列的。
陳碧舸聞言,沉吟了片刻,問:“你跟他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情,有這麼深的矛盾?就因爲《毀滅日》那部電影嗎?”
“反正就那些事吧。”陸嚴河說,“碧舸姐,沒事,還是那句話,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你別影響到了你跟他的關係和合作。”
陳碧舸:“合作?那我也是不願意跟他合作的。”
“啊?”陸嚴河一愣,“爲什麼?”
陳碧舸說:“他這個人,表面上是個好男人,實際上出軌了好多次了,之前我跟他合作的時候,甚至都偶然碰到過他帶著他的助理深夜進了他房間。”
“啊?”陸嚴河一愣。
“那個時候我也纔剛出道不久。”陳碧舸說,“雖然我也算不上什麼貞潔烈女,但至少我從不欺騙別人,不腳踏兩隻船,你知道他多噁心,甚至有一次他被拍到了,還非說那個人是他的表妹,小時候一起長大,所以纔有比較親密的舉動,但我知道,根本不是。”
陸嚴河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某一個瞬間,他甚至想問陳碧舸,你見到的那個助理是誰。
但馬上就止住了話頭。
陸嚴河已經二十三歲了,陳碧舸今年不到三十六歲,她出道再早,碰到的也肯定不是他母親。陸嚴河知道,陳碧舸不是童星出道。
儘管如此,這一刻,陸嚴河的心情還是堵得慌,有一種莫名的難受。
他怕在陳碧舸面前露出蹤跡,被陳碧舸聽出什麼來,馬上找了個藉口,說自己要拍戲了,掛了電話。
他坐在椅子上,經歷了幾秒鐘的六神無主,隨後,慢慢恢復平靜,重新理智起來。
沒什麼,這是早就應該想到的。
很正常。
沒什麼。
陸嚴河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