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悉悉索索的聲音終於將蔣慕言從睡夢中驚醒,身邊的霍嚴一如既往地沒有了身影。蔣慕言嘆了一口氣,然後看到自己已經換好了的衣服,知道霍嚴走之前已經幫自己打理過了,心底深處飄過一絲暖流。他就是那麼細心,每次都能夠想到自己。
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康斯辰說的對,自己也不得不離開他!
門外的聲音還是在響著,蔣慕言穿好了外套然後慢慢走了出去。
“你在啊?我以爲你在你媽媽那裡呢。”歡子看到蔣慕言,頓時臉上一愣,然後有點尷尬起來。
桌上放滿了各種菜,只看見方琨也正是在廚房著急這洗菜的樣子,不過看著這個架勢,也和康斯辰差不多了。
“我正好起來想要去一次。”蔣慕言可是知趣的人,然後轉身走到了房間裡面。
“阿言?你要不吃好了走吧?”歡子在門口問道。 Www★ TTkan★ ¢O
“不用了,我媽媽還沒有醒過來,我不放心。”蔣慕言換好了衣服,然後就離開去了醫院。
蔣爸爸已經頭垂在了一邊睡著了。蔣媽媽依然好像在熟睡一般不省人事。聽到了蔣慕言的聲音,嗜睡的蔣爸爸也是醒了過來:“你來了?”
“恩。爸爸,你去休息吧,我看著媽媽就好了。”蔣慕言心疼的說。
“好。那我瞇一會,你看著啊?”蔣爸爸勉強起身,然後慢慢得躺在了一邊的牀上。
蔣慕言輕輕握住了蔣媽媽的手,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看著他們了?每一次都是他們永遠站在自己的身後告訴自己對或者不對,幫助自己走出困難,可是到了他們遇到困難的時候,蔣慕言卻是什麼都做不了。
一週後。
康斯辰的辦事情效率是一流的,護,照和機票已經辦好了。
蔣慕言也向焦紅婷提交了辭職,雖然焦紅婷百般不捨,畢竟蔣慕言是一顆璞玉,她有這樣的信心將她打造好,卻是不明白她爲什麼半路退出了。但是趨於尊重,她並沒有多問,只是告訴蔣慕言,自己這裡的大門永遠向她敞開。
蔣慕言也是寫好了給自己父母和歡子的信,準備離開的時候寄出去。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城市,蔣慕言忍住了眼淚,然後依然轉身離開。
三年後。
陽光明媚,蔣慕言懶洋洋地轉了一個身子,然後睜開了眼睛。
入眼的卻是一張活潑可愛的男孩子的臉:“媽媽!”
“念念乖!”蔣慕言慢慢起身,然後將小男孩子一把抱在了自己的懷裡。
“媽媽,你剛剛叫爸爸名字了!”念念一本正經地看著蔣慕言說道。
“是嗎?媽媽又叫了?”蔣慕言微微一笑,然後將念念抱得更緊。念念的眉宇和霍嚴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看著他就好像是看到了霍嚴小時候。脾氣也和霍嚴有的一拼,很多時候自己還犟不過他。不過這樣也好,總讓自己看著他至少可以減少自己對於霍嚴的思念。
“言言?”一個男人出現在了門口。
“塵叔叔!”念念從蔣慕言身上一骨碌下來,然後衝到了門口的男人身上。
“哎!念念乖不乖?”
“乖!”念念說完就熟練地伸出了手,似乎在向康斯辰要什麼東西一般。
“念念!別老是問你塵叔叔要東西!”蔣慕言帶著寵溺的聲音說道。
“言言!你就不要教訓他了。來念念!叔叔這次給你帶了一個好東西!”康斯辰從身邊的旅行包裡拿出了一個照相機,盒子十分老舊,一看就是上了年份的東西。然後他打開了盒子,拿出了裡面一個看起來十分高貴的照相機放在了念念手中。
“你又給他相機?他太多了!又不懂!”蔣慕言搖了搖頭,康斯辰送出來的相機價格都是令人咋舌的。她們娘兩能夠在這裡生存下去已經是依靠著他的贊助開了一個小小的花店了,還要拿他貴重的禮物也未免太過分了一點。
“噓!”康斯辰故弄玄虛地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讓蔣慕言看著念念的舉動。
只看見才兩歲多一點的念念看著照相機,然後用小手不停地撥弄著,最後搖了搖頭,頓時哭了起來。
“念念?怎麼了?”蔣慕言一臉茫然,連忙走到了念念身邊。
“媽媽,塵叔叔騙我,這個相機是不對的!唔!”念念失聲痛哭起來。
“不對的?”
“哈哈,念念果然聰明!其實他說的不是壞的,我上次答應過給他一個照相機,但是不是他要的型號。”康斯辰開心地笑著:“這小傢伙是個天才,能夠一眼就看清楚許多的相機型號,而且過目不忘。倒是有我小時候影子!”
“呵呵,少臭屁了!”蔣慕言白了他一眼,“就知道惹我兒子!”
三年了,她和康斯辰之間從當時的朋友已經衍生成爲一種說不清楚的親情。所以兩人之間的距離也是靠近了許多。只是康斯辰三年來一直想著要和自己能夠發展成爲情侶,但是蔣慕言卻始終都沒有答應。
“對了,我父母,有消息嗎?”蔣慕言一邊安撫著念念,一邊問道。
“他們很好。我也派人告訴他們你現在很安好。所以他們也不用擔心了。歡子和方琨已經在一年前結婚,現在歡子也有了孩子。”康斯辰一股腦兒都說了出來。
“是嗎?太好了。只是不能看著她結婚,真是遺憾呢。”蔣慕言說道。
“你……不想問問我關於他的事情嗎?”康斯辰看著蔣慕言,然後輕輕問道。
蔣慕言的手微微一抖,但是頓時冷靜了下來:“他怎麼樣了?”
“他也很好。只是……部隊裡面的變化好像不大。”康斯辰的意思就是告訴她外面的一切都還沒有結束,九尾狐依然還在猖獗之中。
“只要他還好就好了。”蔣慕言微微失望地轉過了身體,然後摸了摸自己的右邊鎖骨邊。在上飛機的那一刻,她將這個微型的GPS拿出來了。傷口很小,小到就好像用針紮了一下一般,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三年了,每次想到霍嚴,這裡就是會有痛痛的感覺。
“言言,九尾狐已經盤踞了二十幾年,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夠剷除的。你……還要等下去嗎?”康斯辰看著蔣慕言,然後輕聲問道。
“等都等了。不是嗎?”蔣慕言嘆了一口氣說道。
康斯辰還想要說什麼,突然手機響了起來,他只能接了起來,聽了之後,臉色大變,慢慢擡起了頭看著蔣慕言:“言言,你爸爸出事了!”
看著康斯辰的表情,蔣慕言知道一定不是小事,手中的杯子一滑,頓時摔倒在了地面,變成了一灘碎玻璃。
用最快的速度回國了,蔣慕言著急地直接去了醫院。
病牀上蔣爸爸的臉色十分蒼白,人也是消瘦無比,而一邊的蔣媽媽不停地擦著淚水。
“老媽?”蔣慕言輕聲叫道。
“言言?你回來了?言言!”看到了蔣慕言,蔣媽媽就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依靠一般,撲了上來,然後頓時在蔣慕言肩上痛哭起來。
“媽,到底爸爸怎麼了?”蔣慕言也是淚如雨下,三年的不聞不見讓她沒有辦法控制情緒。
“你爸爸最近一直說胃口不好,吃不下。我也不當回事兒,年紀大了,本來吃什麼都沒有味道了。吃不下也正常,沒有想到例行體檢卻是發現他已經有了胃癌,還是晚期。需要立即動手術。”蔣媽媽一邊哭著,一邊說道。
“那什麼時候手術?”
“明天上午。可是你爸爸聽到自己是癌癥,就暈了過去。這三年,你爸爸天天唸叨著你,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你信裡面寫的大道理,我們都懂,可是有什麼要緊事,這麼一別就是三年啊?電話也不通。”蔣媽媽哭著說道。
“媽媽。對不起。”蔣慕言知道自己不可以說原因,但是那種濃濃的內疚感卻是無法釋懷的。
“算了,現在你來了就好了。可是你爸爸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蔣媽媽忍不住再次哭泣。
“伯母,沒事的,我已經叫了專家過來看,你不用擔心。”康斯辰對著蔣媽媽說道。
“恩。”蔣媽媽點點頭,這才發現蔣慕言身邊還站立著一個乖巧的男孩子,小小的,卻知道大人說話不插嘴,只是用眼睛不停打量著蔣媽媽。
“言言?這孩子是……”蔣媽媽好奇地看著念念,圓圓大大的眼睛,一看就是聰明地孩子,招人喜歡。
“外婆好!”念念清脆的聲音讓蔣媽媽頓時一愣,擡頭看了看蔣慕言帶著微笑的臉,又看了看康斯辰,不知道該怎麼迴應。
“媽,不用那麼驚訝,他是我兒子。”
“你兒子?可是你和霍嚴……難道是他的?”蔣媽媽指著康斯辰問道。
“我的爸爸是霍嚴!”念念大聲說道,然後看了看蔣慕言,吐了吐舌頭,說的太快忘記了媽媽說過不要再別人面前說自己的爸爸的。
“霍嚴的孩子?我的外孫?”突然病牀上的蔣爸爸微微睜開了眼睛,然後發出了嘶啞的聲音。
“老蔣,你醒過來了?太好了!你看看言言回來了!還有……還帶著一個霍嚴的孩子。”蔣媽媽抽泣地說。
“我只是一時受不了,又沒什麼大礙,只不過一個手術,胃癌嘛……不是還沒有擴散嗎?”蔣爸爸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但是眼睛卻是一直看著蔣慕言和她牽著的孩子。
“好!好啊!終於我們一家人團聚了,我的好外孫,一看就是像我!”蔣爸爸也是按耐不住興奮,爽朗地說道。
看到他的氣色好了一些,蔣慕言也是微微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