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這幫人沒毛病吧!”葉茵雙手叉腰,像個潑婦一樣罵了十多分鐘了。
停車場的入口和出口分別都被關上了,從裡面能聽到外面有人在歡呼和吶喊,阿纖難以想象竟然會在入學第一天接受新生‘儀式’。
高中的時候,她聽室友說過,很多學校有新生儀式這一說。說白了,就是欺負新來的學生,重複強調自己在這座學校的地位。但是,她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學校裡竟然有那麼多人蔘與這一項無聊的節目中。
“小、賤人,報上你的名字,就算是死老孃也得死個明白!”葉茵潑辣地踹著卷砸門,洪亮的聲音成功傳達到了外面。
阿纖坐在那個女人的車內,打開CD,選擇聽那首歌。當她聽到那個女人的回答後,總算想起來爲什麼她會覺得對方熟悉了。
“何依依,高琳琳的表妹,她老爸是天河律師師傅所的首席大狀。”之前她和高琳琳一起欺負過自己,只是時隔這麼久了,她一時想不起來。
葉茵從鼻子裡哼出一個音調來,扯開嗓門衝著門外喊道,“何意義你聽著,知道你老爹爲什麼給你取這個名字嗎,就是因爲他覺得你活在這個世上有何意義,也就是沒意義!”
阿纖聽到葉茵的高見,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膜拜,她今天給兩個人取了外號,還特別貼切。
“獨孤纖,你別以爲你改名換姓了我就不認識你了,你把我表姐害死了,我今天就要爲我表姐報仇!”何依依在門口放狠話,沒多久,門外的人好像都散了。
阿纖和葉茵對視一眼,心下意識地提到嗓子眼。
“葉茵,要不我們開著她的車撞出去?”
“這個可以有,但是警察叔叔會不會請我們去喝茶?”
兩人自娛自樂,傻笑不停的時候,燈忽然滅了。
不算空曠的場地內,只有一盞車燈避免兩人被黑暗吞沒。
阿纖單手覆上胸口,這感覺已經完全超出了新生入學儀式的程度了,何依依她不會發瘋吧?
想起高琳琳對她所做的那些事,阿纖的後背染上了一層冷汗。
“別怕,實在不行就告訴她你是誰,嚇都敢嚇死她的了,這個女人也是有病,你都那麼出名了,竟然認不出你,腦子被驢踢了。”葉茵坐在副駕駛上喋喋不休,阿纖知道,她是想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
電閘門最上方的透氣孔上忽然塞進一根細小的皮管,通過車燈的光暈,阿纖看到皮管空上冒著氣體。
“還有什麼遺言就趕緊說,待會可就沒有時間了。獨孤纖,你說你做一個啞巴多好,你偏偏不肯認命,你以爲到這兒來念書就能說明你是貴族了?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
何依依的謾罵聲持續了五分鐘,而阿纖和葉茵已經能聞到空氣中的煤氣味了。
誰能想到,一個看起來只是使點小性子的女生竟然想要了她們的命!
“明天報紙上就會多一條貴族學校發生爆炸事故的消息,至於原因嗎,新生太會玩,嘿嘿……”
何依依走了,其他人也走了,車庫裡的氣味卻能明顯感覺到越來越濃烈。
“對不起,這次是我的錯,我不該相信她……”阿纖愧疚地拉起葉茵的手掌,她後悔用自己的善良對待那種女人,可是一切都晚了。
車燈被熄滅了,若車上任何一處發生摩擦,都有可能引爆空氣中的一氧化碳,按照現在空氣中的濃度,足可以將她們炸成粉碎。
黑暗中,葉茵緊緊回握著阿纖的手掌,千言萬語化作一聲嘆息。
“老天對我們不薄,給了我們一人一個好男人,長得好還有錢。還給了我們兩個健康漂亮的孩子。還有啊,她讓我們成爲彼此的閨蜜,親人。就算今天真掛了,也沒什麼可怨的。”
或許只有等到要失去的時候纔會想要珍惜,阿纖想起今天早上對獨孤異的態度,心裡懊惱不已。
若是再給她一個機會,她一定會好好對他說,而不是對他諸多埋怨。
還有她兒子,今天出門之前只親了一口,一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了,她的眼淚像開了閘的洪水,怎麼都擋不住。
葉茵原本硬扛著,被這氣氛一渲染,也跟著哭。
一時間,車庫裡抽氣聲不斷,兩人越哭越無力,到最後,不止身體不能動了,連頭腦也開始覺得暈乎了。
“如果這次大難不死,我一定要弄死那小賤、人,大不了老孃去坐牢,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女漢子!”夜恩仰著腦袋躺著,
“殺人的話,坐十八年牢應該不夠的吧,自少是終身監禁什麼的。”
“笨啊,盼我點好不會嗎,我下輩子要是終身監禁了,那我下下輩子還找她報仇去!我還詛咒她,咒她胸小腿粗腰板圓溜的。”
阿纖忍不住想笑,可是到最後卻化成一陣咳嗽。
她以爲自己就要死了,可是這時候門外響起的聲音讓兩人逐漸渙散的目光重新染上希望,那是古月的聲音。
她一邊罵,一邊斷了煤氣,還打開了車庫的通風設備。
十分鐘之後,卷門緩緩打開,阿纖和葉茵看到的一個模糊的人影。待眼睛適應光線後,阿纖第一眼就看到古月D罩的胸,默默的自哀。
之所以有心思想這些,是因爲她知道自己死不了了。
“你怎麼會在這兒?”阿纖緩過勁兒來後,覺得這事不可能那麼巧,難道是獨孤異派她跟著自己來學校?
就算真的是這樣,阿纖也不會像之前那樣排斥了。他只是在以自己的方式保護她,她又怎麼能否定他呢。
“我今天也是第一天來報道,和你們一樣。”古月並沒有直說是獨孤異的命令,因爲命令上寫著不能告訴獨孤纖。但是她覺得獨孤異這命令下的太逗,阿纖又不是傻子。
阿纖感激地道了謝,終於走出了這座恐怖的底下停車場。
“怎麼著,要怎麼‘答謝’何依依?”
阿纖看向古月,發現她嘴角掛著嗜血的笑意,才明白她口中答謝,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