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慶縮縮脖子:
“爹,知道了,我這次去一定會跟著江大人好好學(xué)的,再說,我又不是第一次上戰(zhàn)場了。”
樂正康歪了他一眼:
“跟那時的柔然對戰(zhàn)能與跟北涼對戰(zhàn)比嗎!千萬要沉穩(wěn),遇事多動動腦子,你不是喜歡泫嗎?你看泫腦子轉(zhuǎn)的,要多學(xué)學(xué)泫。”
這話剛出,樂正慶立刻覺得一束寒光射了過來,順著看過去居然是甯昤,那雙眼睛簡直要把他瞪出兩個洞來。
開始樂正慶還沒反應(yīng)過來,看自己爹在那絮絮叨叨說要跟泫學(xué)習(xí)什麼的,突然反應(yīng)過來了,忙扯扯樂正康的袖子:
“爹,快別說了!你要害死我呢!”
樂正康不滿的敲了一下他的腦袋:
“什麼叫我害你!我給你叨叨這些省的你到戰(zhàn)場上犯錯,戰(zhàn)場上犯錯可是要命的!”
樂正慶一個勁躲著甯昤的目光:
“是是是,爹說的沒錯,但您真的是要害死我了!”
用目光給樂正康示意甯昤,樂正康扭頭看了看,搓搓下巴想了想,故意又說道:
“爹知道你喜歡泫……”
樂正慶覺得自己要被甯昤的目光烤焦了,藉著樂正康擋住甯昤的目光:
“爹啊,你是真的要害死孩兒嗎?孩兒是喜歡泫,可您也知道那是對妹妹的喜歡,您、您要再說下去,孩兒真的是要死了!”
樂正康大笑,沒再說。
一行人起程,送別他們後,甯昤臉色不好的問樂正康:
“樂正大人的小兒子喜歡泫?”
樂正康瞇著眼,捋著不長的山羊鬍子,故意賣關(guān)子:
“嗯?泫那麼好的姑娘,怎麼能不招人喜歡?我要是再年輕個幾十歲,肯定也會喜歡泫丫頭的。”
看甯昤吹鬍子瞪眼的,樂正康沒有再說,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便走了。
江毋帶著樂正慶到戰(zhàn)場上,開始還真的是很擔(dān)心,畢竟對戰(zhàn)柔然時,是因爲(wèi)樂正慶的提議,才爲(wèi)焜昱國換來了上萬匹馬,怕他驕躁了。
但,樂正慶到戰(zhàn)場便收起了平日紈絝子弟的樣子,很認(rèn)真的跟著江毋學(xué)習(xí),認(rèn)真完成他派下的任務(wù),倒是讓江毋放心不少。
北涼確實軍隊龐大,但,焜昱國有強大的武器以及國力做支撐,戰(zhàn)術(shù)+實力碾壓,再次把北涼打了回去,這次雖然沒有摳出些土地,但大勝而歸。
不過回來後,卻聽到隴州失守,東面已經(jīng)退守隴阪。
拓跋燾滅了北燕,又回過頭來和攪焜昱國,但,焜昱國在隴阪這裡建的城,是在最高點建的,拓跋燾不能再像對付隴州那樣,還真有些不好打。
僵持了幾天,泫突然收到魏軍使者送來的信,與樂正元、樂正熹、汪濞、施岑湊一起看,原來是拓跋燾約她出來聊天的。
施岑不解的說:
“拓跋燾不是那麼閒的人吧。”
汪濞笑道:
“我看這個人就是愛聊天,從隴州開始便時不時跑來聊天,現(xiàn)在還喜歡聊天。”
樂正元看著泫:
“這不能應(yīng),誰不知道拓跋燾打仗是把好手,萬一他給咱們使絆子呢?”
泫想了想,搖搖頭:
“不,這是拓跋燾給我們的挑戰(zhàn)書,如果不應(yīng)會被他們魏國瞧不起,留下話柄給人家,以後不管何時,這都會成爲(wèi)我們被人嘲笑的污點。”
樂正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可萬一他對我們使詐,把你扣押怎麼辦?”
鄭戈、羊舌煬也很贊同的點點頭。
泫咬著嘴脣,摳著信上的字一個個看過去:
“有了,信沒有說聊天地點,那麼就我們來選地點,看他敢不敢來!”
寫了回信過去,約好地點和時間,拓跋燾居然同意了,聊天地點可是在焜昱國彈弩射程內(nèi)的!
到了時間,拓跋燾按約定只帶了五個人,沒有帶兵器前往約見地,看到泫一身白色長袍坐在一方桌旁,桌上已備好了酒菜,她身後的五個人便是丁旺財他們,也是沒有帶兵器。
泫起身拱手道:
“陛下請坐。”
看到拓跋燾,泫不由感慨,拓跋燾有著草原人高大健碩的身材,長的用現(xiàn)代的審美觀來說,不能說帥氣,卻很男人,而且有著上位者的風(fēng)範(fàn),即使坐著不說話,也不容人小覷。
就座後,拓跋燾身後的侍衛(wèi)拿出銀針來準(zhǔn)備驗毒,卻被拓跋燾攔下:
“切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拓跋燾之所以這樣,也是因爲(wèi)泫,從他的曾祖父開始,卓爺?shù)拿栐诖鷩惴浅S忻窃谖己舆吙奘惨黻尨鷩娜藢ψ繝敽酶斜对觯又裉炜吹阶繝敚匕蠣c便認(rèn)定泫不會做這些小人勾當(dāng)。
人和人就是這麼奇怪,有些人認(rèn)識了一輩子,卻依然不得信任,有些人剛見面便對其信任無比,嗯,不過還是多留心吧,現(xiàn)在騙子太多了,騙子都是戲精轉(zhuǎn)世投胎的,忒能演!
泫不知道拓跋燾會對她有這麼強烈的好感,不過倒是對拓跋燾阻止驗毒的行爲(wèi)很是欽佩,舉起酒杯說:
“陛下不愧是人中龍鳳,在下佩服,先乾爲(wèi)敬!”
說完仰頭將一杯酒喝下。
拓跋燾也舉起酒杯喝,喝到嘴裡倒是有些吃驚,這酒不似平常那些濃烈,反倒覺得有些甘甜,若不是那一縷酒香,還真不會認(rèn)爲(wèi)這是酒。
有些興奮的問道:
“這是什麼酒?”
泫邊給他倒邊說:
“這是在下自己釀的,不太會釀,還望陛下不要見笑,想著咱們是聊天,那種濃烈的酒兩下便喝醉了,還沒聊都睡覺去了,還是用這種酒好,與陛下可以多聊一陣。”
拓跋燾笑道:
“好好好!不知卓將軍處是否還有?”
泫點點頭:
“有,陛下喜歡的話,我立刻讓他們?nèi)ト !?
賴猴子不等泫示意,便已經(jīng)跑回去裝了一罈子又跑來。
泫遞給拓跋燾,拓跋燾拔開蓋子聞了聞:
“好酒!這次沒白來,落得卓將軍一罈酒,這酒可是哪都買不到啊。”
遞給身後的侍衛(wèi),侍衛(wèi)送了回去。
兩人吃吃喝喝,越聊越投機,泫甚至藉著酒興吼了一把呼麥,難聽到使拓跋燾侍衛(wèi)的表情很精彩,但耐不住高興啊。
甯昤待江毋他們凱旋而歸,與孩子們好好親暱了幾天,然後去隴阪。
遙兒高興的跑過來抱著他的腿問道:
“爹是去接娘回來嗎?”
甯昤揉揉她的毛腦袋:
“爹去打孃的屁板。”
遙兒嚇的縮回了手,逗的甯昤抱起遙兒好好欺負(fù)了一通,把她揉的腦袋跟雞窩一樣,才放手。
趕到隴阪時,發(fā)現(xiàn)守軍很少,問了人才知今天是拓跋燾與泫相約會面之日,守軍幾乎全跑到東門了。
甯昤也上了城牆,看到樂正元、樂正熹、汪濞、施岑、鄭戈、羊舌煬都在,全神貫注的看著城牆下,誰都沒注意他的到來,再向城外看去,兩人已經(jīng)喝上了。
天色越來越晚,兩人還沒有分開的意思,不過喝了一下午,再低度的酒也有些上頭,泫已經(jīng)不叫拓跋燾陛下了,兄弟長兄弟短的,丁旺財他們身上是一身一身的冷汗。
泫擡頭看看天,突然興奮的站起來問拓跋燾:
“兄弟,想不想吃吃我做的烤肉?”
拓跋燾點點頭:
“好啊,朕今天有口福了。”
泫讓丁旺財他們回去拿肉、調(diào)料、柴禾什麼的,拓跋燾也吩咐侍衛(wèi)回去拿些食物來,還讓他們帶些馬奶酒。
城牆上的兵士們從最初的緊張到現(xiàn)在的放鬆,看泫烤肉打趣道:
“卓爺,有沒有我們的份啊?”
泫邊翻烤邊說:
“你們這幫混小子饞了?還沒吃夠啊?”
“卓爺做的飯永遠吃不夠啊。”
泫得意的笑道:
“行!明天爺若是沒醉到起不來,明天給你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