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腦海中迅速的閃過水井在的偏院。 那偏院極小,說是偏院,其實就是宅子的原主人,怕人失足落水,特意把水井隔開。
她接手了這間宅子,因爲(wèi)芽兒還小,頑皮的緊,她怕發(fā)生危險,便把那偏院鎖了起來。
後來,姑娘說莊子上的水清甜可口,送來莊子上的水,那口水井已經(jīng)被她們遺忘。
那處小的不能再小的院子,似乎也不是她們的院子。
一切只在一念之間。
徐氏笑道:“我說過,我們百香齋做的點心,都是用的最好的配料,這水自然也是用好的鎮(zhèn)外有處莊子,莊子上的泉水,比井水清澈甘甜,我們用的,都是莊子上每日送來的水”
這笑容,怎麼都有些勉強。
崔樺的心,也悄悄提了起來,她怕李文忠忽然醒了,便讓楊姍姍和他一起進了空間。
緞羅現(xiàn)在在屋裡,這一時半會兒,還真騰不出人手去查看偏院
不過,他們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起,定是早在裡面做好了文章,此時就是去,也無濟於事
“這井呀也是個藏污納垢的地方”捕頭別有深意的嘆了一口氣:“還是派手下查查的好”
捕頭這邊話音剛落,就聽得一個小捕快道:“頭下面有人”
捕頭嘴角閃過一絲不屑的輕笑,得意的看著徐氏,吩咐道:“帶上來看看”
不過是幾個女人,就是聰慧些,還能真破了他一套,套,一套的連環(huán)計
這些人定不會想到,抓賊什麼的都是幌子,真正的殺招,在這兒
“是”捕快應(yīng)聲,不一會兒,兩個人,把撈上來的人,放在地上,他們因爲(wèi)身上沾了水,凍得瑟瑟發(fā)抖
地上的人一動不動,顯然已經(jīng)沒了氣息。因爲(wèi)身上沾了水,外面氣溫又低,身上冒著絲絲白霧,顯然,剛死不久,這體溫還未散去。
“你們先回去吧”捕頭體恤道:“回去趕緊換身衣服,喝上兩口熱酒去去寒氣”
“是”兩個捕快應(yīng)聲而出。
捕頭看向徐氏,眼中暗藏得意:“徐老闆,這下,你還有什麼話說”
徐氏不由的看向地上的人,可惜這人散了髮髻,長長的頭髮遮在身前,看不清模樣。不由的道:“這人是誰呀”
話音還沒落,一個婦人擠到前面,看了一眼屍體,拍著腿道:“你這冤家,沾花惹草,把自己的性命也給搭進去了你讓我們孤兒寡母的怎麼活呀”
婦人踉蹌著站起身來,憤怒的看著徐氏:“都是你這不要臉的,耐不住寂寞,四處勾搭男人”
徐氏憤怒的看著婦人,幾欲張口,都被人堵了回去。
婦人悲從中來,掏出帕子遮住臉,又哭起地上的男人:“你這個管不住褲腰帶的,天天晚上不著家”
婦人雖然沒有明說,卻也間接的暗示著,徐氏早早的和地上的人勾搭在一起了
“你”徐氏氣的臉頰通紅:“你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婦人怒氣衝衝的道:“我血口噴人,我家當(dāng)家的怎麼死在你家院子裡”
“不是說有小偷嗎”崔樺淡淡的道:“他定是偷了東西,慌不擇路,翻進我家的院子,不慎失足落水”
“偷”婦人譏諷道:“你當(dāng)我們跟你一樣,是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下丫頭告訴你”婦人掐著腰道:“我家老爺可是金行的掌櫃,我們有兩間鋪子呢”
婦人又開始哽咽起來:“都說了不讓你沾花惹草,什麼香的臭的,都要去招惹上一番。這下好了,把自己的小命招惹沒了看你下輩子長不長記性,還敢不敢沾花惹草”
這婦人,一邊污衊著徐氏的名聲,還一邊糟踐著徐氏
“里正,我真的不知道這人是哪裡來的”徐氏不由的看向里正
里正嘆了口氣,此時,就算是他有心迴護,也張不開嘴呀”
“哪裡來的”捕頭譏諷道:“還用問嗎定是你們晚上幽會。今兒,對面的點心房遭了賊,驚動了你們,一時藏?zé)o可藏,你的姘頭便藏在井裡,沒想到冬日寒冷,井壁光滑,一不小心掉了進去”
“你胡說”徐氏怒道,這些人明顯是要污衊她的名聲。
“我胡說”捕頭冷笑:“這人證、物證俱在,你還說我胡說那麼徐老闆告訴我,怎樣纔算是不胡說來人哪把徐老闆押回去”
“是”立時有捕快上前
“慢著”崔樺揚聲道,若是徐氏落實了與人有了首尾,她的名聲就壞了,即使百香齋的點心再好,也會被人唾棄
退一步來說,只要徐氏往牢中一走,哪怕有鐵證能洗清徐氏的清白,人們還是會認爲(wèi),她是欲蓋彌彰。
這樣不僅不能挽回名聲,只能讓自己的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今晚上,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帶走徐氏
但凡是套,總有紕漏,這紕漏在哪
崔樺的目光在院子裡的每一個人身上掃過。
里正時不時的拿袖子擦著腦門上的汗水,顯得很是緊張
捕頭站在院中央,揹著手,成竹在胸。
至於那金店老闆娘則捂著臉,在一邊哭。
崔樺眼前一亮,對錶情,這婦人的表情不對
“捕頭大人”崔樺堵住捕頭的話,“我只是好奇,這人頭髮幾乎都遮住了臉,這個伯孃,怎麼就一口咬定他是她的丈夫難不成,她是提早知道,這井裡的人,就是她的丈夫”
必要時,也要對衆(zhòng)人做一些誤導(dǎo)。
婦人哭聲一噎,忽然哭的更大聲了:“我認得他身上的衣服那還是我一針一線,縫起來的”
“是嗎”崔樺的目光從井沿移到地上的人身上。
井沿因爲(wèi)捕快進出井下,帶上來不少水花,此時已經(jīng)結(jié)成了冰。
崔樺不由的緊了緊身上的皮斗篷,由衷的讚道:“伯孃真是好眼力,這夜黑燈暗的,衣服上都結(jié)了白霜,您還能透過白霜看到裡面的針線”
捕頭冷笑:“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夫妻二人相對,對彼此熟悉的緊,即使千萬人中,也能認出對方”
“哦這樣呀”崔樺點頭,一副受教的模樣
“這默契,果然不是我們小姑娘能明白的這伯孃只是匆匆看個一眼,就知道她的相公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