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琵琶癱軟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手腳因爲缺氧變的有些麻木,把楊姍姍抱在懷中,喃喃的道:“萬幸!他鬆開了你!”
要不然,他還真拿三當家沒辦法!
弄琵琶抿好楊姍姍散亂的頭髮,哪怕她已經(jīng)停止了呼吸,他也要將她打理乾淨!
臉上的指印實在是礙眼,弄琵琶顧不上胳膊的疼痛,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 單手把楊姍姍擁在懷中,拿出腰間的水囊,用嘴拔下上面的塞子,洇溼了布,輕輕擦拭感覺。
許是一問一答久了,弄琵琶口乾的厲害,想著楊姍姍也說了許久的話,定是也渴了。
拿起水囊對著楊姍姍的嘴,輕輕的餵了下去!
可惜,楊姍姍已經(jīng)不知道吞嚥,水順著脣角流了下來!
弄琵琶不認命的把水含在口中,哺到楊姍姍嘴裡!
許是渴壞了,水在楊姍姍口中含了半日,她竟然自己嚥了下去,弄琵琶心中一喜,忙把水囊放在楊姍姍嘴邊,楊姍姍大口大口的喝著,一水囊見了底,楊姍姍也恢復了幾絲清明!
雖然還很虛弱,但是已經(jīng)睜開了眼!
“姍姍,你醒了?”巨大的喜悅衝擊著弄琵琶的肺腑,他把楊姍姍緊緊的抱在懷中,生怕稍稍鬆手,便被無常勾走!
楊姍姍忽的推開弄琵琶,急切的看著四周,發(fā)現(xiàn)不是自己常去的地方,便放下心來,輕聲感嘆道:“我還以爲,你又把我?guī)Я嘶厝ィ ?
“你說過,不想回去,我便聽你的!”弄琵琶緊緊的盯著楊姍姍的眼,輕聲道:“雖然想讓你好好活著,但活著,是享受,不是受罪!”
雖然還很虛弱,語氣中卻多了幾絲活潑:“你這人可真有意思!”
“不過,這不對!”那絲活潑一閃而過,彷彿人的錯覺,楊姍姍費解的搖了搖頭:“都到了這裡,我不可能活著!”
“爲何不可能?”弄琵琶反問,就像,他不相信,楊姍姍爲何會離不開東西山一樣!
“你不知道!”楊姍姍清冷的眼神中多了幾絲複雜:“我們不一樣!我們受了詛咒,生生世世離不開這個地方!”
弄琵琶伸出手,想撫上楊姍姍的頭,卻在楊姍姍純淨的目光下訕訕的收了回來!她太純淨了,純淨的不似凡人,連碰觸都是一種褻、瀆!
“都一百多年了,不是沒有人嘗試過,各種方法都想了,就是沒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楊姍姍眼中露出一絲迷茫:“我剛纔也應該快死了的!”
“我不許你胡說!”弄琵琶情急之下抓住楊姍姍的肩膀,提高了聲調(diào),對上楊姍姍的眼神,又驀然鬆了手!
楊姍姍側頭看著弄琵琶,他眼中是急切的希望得到她的肯定!
“弄琵琶,我沒騙你,亦不會騙我自己!”
“可你還活著!”弄琵琶吼道,忽然,他自己先愣住了!
是呀!本來應該死的,卻還活著,那麼契機是什麼……
弄琵琶的目光落在水囊上,他雖然不如他那徒弟伸手一摸,就能知道什麼材料!可這水囊,即使不摸,他也認得,上面還刻著平安商行的標記!’
就是普通的水囊,那麼神奇的就只能是水!
“你是說水?”楊姍姍質(zhì)疑!
弄琵琶忙收回目光,輕聲道:“你只喝了水?難不成是你們身上中著某中毒,或者蠱,只有東西山的水能壓制!”
“出門的人,會不帶上水?”楊姍姍奇怪的看著弄琵琶!
弄琵琶也知道自己想左了,心底冒出一個想法,既然不是東西山的水,那麼就是崔樺灌得水與衆(zhòng)不同!
“走!”弄琵琶起身拉起楊姍姍,道:“這水是我那小徒弟的,我們?nèi)枂査龔哪难e來的?”
把楊姍姍一人放在此處,他實在不放心!
“也好!”雖然下定了決心,東西山的事,再也與她無關,她還是好奇,那巨大的響動是從哪裡來的?
許是那小姑娘有什麼奇巧的東西!
又許是……
既然那小姑娘是弄琵琶的徒弟,那時他們尚不能自保,自然離開,只求不連累到小姑娘!既然,現(xiàn)在詛咒對她的影響暫時壓制,他們怎麼都要確保小姑娘的平安!
天色將亮,弄琵琶二人終於尋到了崔樺一行!
“丫頭!”弄琵琶看著地上的崔樺,不由的心驚,難不成,那些人沒有放過丫頭?忙奔了過去,把崔樺抱在懷中,顫抖著手摸上崔樺的鼻息。
溫熱的氣息撲打在手上,弄琵琶安下心來,輕輕搖晃著崔樺:“丫頭醒醒!”
崔樺做出一副剛剛醒來的樣子,一看到弄琵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這哭聲絕不是作假,明明孃的大仇就在眼前,她竟然讓燕老大一夥跑了,讓她如何不傷心!
楊珊珊查看了其他幾個人的狀況,不由的皺起了眉!
“怎麼了?”弄琵琶安慰著崔樺,一部分心神還掛在楊姍姍身上!
楊姍姍皺著眉,搖搖頭:“太奇怪了,他們明明中了醉神仙,偏偏,自己醒了過來!”
“醉神仙?”弄琵琶好奇的問道:“什麼是醉神仙?”
“一種迷藥,沒有解藥就算是睡死在夢中,也不會醒來!”楊姍姍還是想不通:“而他們……”
正說著,蘇青城和李玉都動了動,起身揉著額頭!
安九姑最後一個,也醒了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會在這裡?”蘇青城皺眉,四處張望,臉色不由一變,跳了起來,警惕的看著弄琵琶,質(zhì)問道:“你是何人?快放下我外甥女!”
弄琵琶瞥了一眼蘇青城,並沒有理會,低聲詢問崔樺是否有些不舒服!
崔樺一一搖頭!
“你……”蘇青城怒了,攻了上去。這上來還沒怎麼動手,就被匪寇迷暈,這口惡氣,正好發(fā)泄在這目中無人的人身上!
大不了打一架!弄琵琶懶得解釋,這一路逃的如喪家之犬,你就當他不憋屈?
弄琵琶不開口,崔家卻不好坐視不理!
“表舅!”崔樺輕聲道:“這是我?guī)煾福 闭f完,崔樺歪著頭,一臉天真得道:“師父是你和你朋友,救了我們嗎?”
師父?蘇青城看看停了腳步!
“青城不可無禮!”安九姑也道:“弄先生救了我們,應該好好道謝,纔是!”
不怪安九姑會誤會,畢竟,這小路山林中鮮少有人經(jīng)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