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悽悽,潺水幽幽,凌空絕世,逸樂無憂。
輕袖迎風,有著超然的絕世佳容,也有著文才卓羣的神氣,而常伴身側的是一把劍,名曰“柔水劍”。
偏愛著那“柔情似水”。
他便是翔陽掌門水瀠軒。
望一片佳景,渾自天成,憑一潭深澤,微漾輕波。
仰望那翔陵峰,稍一縱身,沿壁而上,驚訝於峰上的平坦。
“可是翔陽的瀠軒掌門?在下若飛有禮了。”不差的風度翩翩,不遜的言辭曉禮。
瀠軒見此人,便笑道:“原來是陵南的若飛掌門,沒想到我們這樣有緣,會相見於這峰上。”
“我們的名字可應了一首詞呢。”若飛說道。
“哪一首?”瀠軒興致大起。
“我也只記得一首,便是那首: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瀠軒聽完不禁笑道:“應是應了,可這首詞的內容可不似你我二人啊。”言罷,又是一笑。
“瀠軒掌門可有興致比劍?”若飛又道,順手抽出了劍。
“不知這把劍何名?”瀠軒問。
“纖星。”若飛回道。
這倒讓瀠軒驚愕了一下,因爲這兩把劍也應了那首詞中的字。
劍衝長空,人影相隨,劍於外,而心於內,可謂“纖星飛空戲柔水,柔水輕盈鬥弄纖星”。
瀠軒向後壓下,險些滑倒,而若飛的手早已託在了他的背上,四目相望。
正所謂心神的交匯就在此產生了,長久的相望使過去的一切都改變了。
二人分別後,雖是身離了對方,心卻沒有斷開。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瀠軒看著高掛的明月念道。
而同在明月下的若飛卻念著“柔情似水,佳期如夢”。
自此後,翔陵峰上成了二人練劍的場所,而這一切二人都是在私下進行的,在翔陵兩派弟子面前又都心照不宣地保持著掌門與掌門之間的距離。
翔陵峰的峰上因爲長期被人用氣力踩踏,地面上形成了深淺不一,大小不同的腳印,而這兩種不同的印記卻是讓人感覺到這不是劍招的對試,而是人影的相依。
錯過劍身,一把將瀠軒拉到懷裡,若飛現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態,怎麼也捨不得放開瀠軒。
“飛,放開我。”瀠軒喊了出來。
“不放,除非你答應我一件事。”若飛看著瀠軒的臉,道。
“什麼?”瀠軒急於若飛懷裡出來,便應了他。
若飛露出得意的神情,俯在瀠軒耳邊低語了些什麼,掩飾不住他的笑意。
而瀠軒聽到若飛的話,兩抹紅霞飛上臉頰,對若飛道:“無恥,真不知道你整天在想些什麼?”然後就想從若飛略微鬆開的手臂中出去。
而若飛自然是又將其拉住了,道:“瀠軒,我天天想的當然是你了,你又怎麼會不知道,而我想你,又有什麼不對,只不過想離你更近一些呀。”那個“近”字說得格外的重。
“纔不要,不要作白日夢了。”瀠軒不肯相讓。
“你就這麼狠心?”若飛試探地問,他可是不想放過瀠軒的。
瀠軒看著若飛,道:“如果你追得上我,我就答應你。”說罷趁著若飛愣神的功夫,憑輕功躍起,站在一根樹枝上等著若飛。
若飛明白了瀠軒的意思,對著瀠軒一笑,道:“我要定你了。”然後,也追了上去。
盈盈飛燕,抖抖輕枝,只怕慢得將人兒錯過;縷縷風過,吹得花落,但將心兒都交付。
藉助數枝,一步一步地追近,越來越近於瀠軒,若飛的欣喜之情溢於言表,眼看瀠軒已要到翔陵峰的中谷時,剛要碰觸,卻不見了瀠軒。
若飛趕忙前去,一看卻是翔陵峰中間的一個洞,深不可測,隱隱可以看到瀠軒的翠綠色的衣衫,若飛也沒有想太多,便跳了下去。
到了洞中,看到瀠軒正站在洞中央,忙跑過去看瀠軒有沒有事,也顧不得剛纔的事了。
“飛,你看這裡像什麼?”瀠軒問道。
若飛環顧四周,注意到在這洞中並不是像普通的山洞一樣,而像是有人住過,但是卻是好久沒有人來過了。
“這裡一定有人待過,可是,翔陽和陵南怎麼會不知道呢?”瀠軒又道。
若飛纔不去考慮這裡有沒有人住過,他現在冒出一個想法,便對瀠軒道:“我們住這裡吧,這樣就不會有人打擾我們了。”
瀠軒笑道:“和你住啊,我可不要,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這時若飛卻緊緊抓住瀠軒,問道:“真的?我知道你在騙我,說實話,瀠軒。”
瀠軒便道:“你說呢?”心裡卻是想戲弄他一下。
若飛並沒有回答,因爲他的脣已經印上了瀠軒的脣。
從瀠軒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是想反抗的,可是卻沒有反抗的力氣,抑或是不想反抗,慢慢地將眼睛閉上了。
癡情化作思情雨,飛絮拂起漫天晴。露濃更重貪夜晚,共取良辰湖底心。
沒有那燭影搖紅頻頻剪,
沒有那歌臺暖響舞昇平,
沒有那芙蓉繡帳度春宵,
沒有那舉酒對飲亂迷情。
只有那花前月下情難了,
只有那海誓山盟心不負,
只有那冷冷洞中香盈袖,
只有那心心相印伴月終。
只願那天與多情長相守,
只願那春宵漫漫終長夜,
只願那絕於紛亂無事愁,
只願那日不高升水停流。
這一夜,瀠軒沒有迴翔陽,若飛沒有回陵南。
晨曦,拾起散落的衣衫,瀠軒也不敢看若飛,儘管自己還在他懷裡。
“軒,好喜歡你。”若飛在瀠軒耳邊說道。
瀠軒的臉更紅了。
不多久,二人相攜出了山洞。
情切切,不以一峰爲礙,意綿綿,願以一生爲待。愛深深,要以全心去換,路漫漫,難以此刻去定。
輕風弄影拂青蝶,蝶戀清風伴長行,風停蝶止迷小徑,蝶語風聆自陳情。
瀠軒正在叢中捕蝶,卻“不巧”被若飛看到,那行動如風的身資讓若飛入了迷,隨身抽出一張紙,就著湖邊桌上的筆墨開始在紙上畫了些什麼。
瀠軒捕蝶入了神,自然沒有看到若飛,而最終蝴蝶飛走後,瀠軒纔看到了若飛,興致勃勃地看著什麼。
走過去看,卻發現畫中畫的就是自己,瀠軒心裡自然是甜甜的。若飛的功夫可是不簡單,能在瀠軒捕蝶的過程中將其全身畫出,怕也是因爲心裡早就裝了瀠軒,模樣也已印在心裡了。
“像嗎?”若飛畫完問瀠軒。
“誰知道你畫得是誰啊,我怎麼知道像不像?”瀠軒又故意這樣說話。
“這樣啊,那我可真是冤枉,這樣舉世無雙的美人莫非還有第二個不成,軒,只有你 一個呀。”若飛道。
瀠軒聽罷,也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