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夏蕓合上記事薄,嘆息道:“既然命運如此安排,我認命!但是,我不是你!”還是那句話,作爲二十一紀的新女性,獨立自主,不作米蟲。脫去嬌弱的小姐身份,在這個未知名的時空,該乾點什麼好呢?無聊透頂?shù)南氖|深深呼吸,打開第二本記事薄。
看著看著,她宛如到了一座曲橋旁。東頭的男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西頭的女子貌美如花、羨煞旁人。初見那一刻,春心蕩漾,女子嫣然一笑,百媚衆(zhòng)生。
“夏小姐,小生馬五郎,今日一見自甘拜倒在小姐的石榴裙下。”馬五郎拱手躬身,彬彬有禮。
夏小姐遮嘴含羞嬌笑。傻子,他只是騙你的!他能第一次見到你就知道你是什麼人,說明他打了你很久的主意了!夏小姐,你別上當呀!夏蕓在一旁乾著急,她想上去阻止,無奈腳有千金重,只能望著他們相攜而去。她自言自語道:你會後悔的!
轉(zhuǎn)眼,夏府上下喜氣洋洋。雨荷攜著夏小姐從後院出來;夏小姐嬌嫩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顏,今天便是她與馬五郎訂婚的日子,郎情妾意自是喜樂融融。夏蕓焦慮地站在曲橋邊,望著他們從身邊走過,伸手攔住夏小姐,卻觸不到實體。她跺腳輕罵:真是個傻丫頭,馬五郎那混蛋騙你的,你醒醒吧!
自訂婚之日後,馬五郎許久都沒有到過夏家。夏小姐倚欄憑思、獨自感傷。雨荷姍姍而來,告訴她,馬五郎出門良久,也有幾日未歸家門。不在夏家也不在馬家,難不成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夏蕓站在夏小姐身後想起何志明,他們簡直就是同類人,無藥可救!
“既然你想知道他在外面幹什麼,你去找他不就知道了嗎?沒必要把自己弄得神魂顛倒,茶飯不思。”夏蕓自言自語。夏小姐嬌起無力,幾日下來,清瘦了許多。夏蕓想去扶她,抓住的只是空氣。
“小姐,小心。”雨荷趕來,扶住險些摔倒的夏小姐,道,“既然小姐想著馬五少爺,何不去找找呢?”
雨荷,你好樣的!夏蕓不禁讚歎雨荷的機智,只有讓夏小姐自己看清了現(xiàn)實,看清馬五郎的虛僞,纔會死了這條心。
尋遍了茶樓、飯館、棋室、畫廊還是沒有找到馬五郎,如今只剩下一個地方了。夏小姐不願意想象她心中的馬五郎是個逛窯子的登浪子。她轉(zhuǎn)身離開,雨荷緊跟其後。晚上纔會營業(yè)的紅花樓,突然大門敞開。馬五郎從裡面出來,身上趴著衣裳不整、髮絲凌亂的女子,他們?nèi)魺o其事地調(diào)笑。夏蕓心想,這下你該死心了吧?誰知夏小姐拉著雨荷躲到一旁的小巷,纖手緊拽著絲帕,悲慼地望著她的五郎,嘴中碎碎唸叨:“不會的,那絕不是真的!”
“小姐,怎麼了?”雨荷沒有看見馬五郎,也不明白夏小姐爲什麼突然拉著自己躲進小巷子。
夏小姐深深嘆息一聲:“沒事,回家吧!”
“不去尋馬五少爺了嗎?”雨荷問。
夏小姐搖搖頭,失落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敢愛不敢恨的女子,爲什麼不能像自己一樣衝過去對馬五郎吼兩聲呢?至少可以讓馬五郎知道她夏家小姐不是好惹的主!夏蕓不理解地尾隨在她們身後。
落花本非無情,流水絕非無義,只是愛錯了人,選錯了主。夏小姐憑欄凝淚,書握手中卻沒有心思品讀。她心中滿是馬五郎的影子,揮之不去。
“小姐,小姐。”雨荷走來,一臉興奮地說,“馬五少爺來看小姐了。”
“是麼?”夏小姐瞬間精神抖擻,扔下書,看看自己的衣掌,問,“雨荷,快帶我去換件衣服。”
望著她們主僕二人離開,夏蕓無奈的搖搖頭,這或許就是古代女人的悲哀吧!她無心去偷聽馬五郎編的美麗慌言,那些話她用想都能想出來!馬五郎,你真是個混蛋!你就和何志明一樣是個花花腸子的大混蛋!千萬別落在我手中,不然有你好看!夏蕓狠狠地踢腳邊的石子,石子紋風不動;她倒忘了自己只是虛體,連魂也算不上。
“嗚……你滾,滾!”夏小姐的吼聲傳來,沒多久,馬五郎臉色難看地從屋內(nèi)出來。一直站在門外的夏蕓幸災樂禍,舉步走進夏小姐的房間。
夏小姐躺在牀上哭泣著,雨荷在一旁安慰。馬五郎對夏小姐說了什麼?竟然讓夏小姐如此哭得悲傷?
“小姐,別哭了,我想馬五少爺只是說著玩的。”雨荷溫柔地勸著夏小姐。
夏小姐突然從牀上坐起來,大聲怒道:“雨荷,剛纔你也聽到了,他居然要在我與他結(jié)婚的當天,同時娶個青樓女子回來!你說,別人會怎麼看我!我決不會退讓,絕不!”
惹怒了紅顏,溼了衣裳。夏蕓心中很是憤怒,馬五郎真是不知羞恥!她追至門外,望著馬五郎遠去的身影,她緊追其後。以她獨特的判斷,接下來便會發(fā)生綁架一事,而夏小姐也因此喪命。
酒樓客朋滿坐,馬五郎喝個爛醉,唸叨著:“若是你不讓我同時娶她,我便要了你的性命!”
“呵呵,這位兄弟,你剛纔說是要誰的性命?不如跟兄弟我說說?包你稱心如意!”一個酒鬼走來,有些熟悉。這人不是綁架夏小姐的其中一人嗎?是阿三!以她過目不忘的本事可以肯定。
“是嗎?太好了!”馬五郎端起酒杯敬阿三道,“我的事情就拜託兄弟了!”
阿三仰頭喝下滿滿一杯酒後,問道:“大哥倒底想要兄弟幹什麼?”
“綁架夏家小姐,會嗎?”馬五郎神秘兮兮地問。
綁架?哈哈……阿三大笑道:“大哥有所不知,兄弟我就幹這事的!什麼時候你給個確定的時間,兄弟我一定把事情給你辦好!只是兄弟我想問一句,這夏家小姐與大哥什麼關係?”
“呵呵。”馬五郎又喝了一杯酒,喃喃自語道,“她是我父親爲了找的未婚妻,一切都是我父親安排的,我不愛她!我只想跟另一個女人結(jié)婚過一輩子,可是父母之命不能違!我乞求在與她結(jié)婚的時候同時接小蝶過門,可是她居然叫我滾!可惡的女人,我一定要好好教訓她!”馬五郎已經(jīng)醉了,不該說的話此刻像找到了知已脫口而出。夏蕓卻有點兒同情這個男人!
自己在幹什麼?夏蕓猛然驚醒。這個男人要綁架夏小姐,自己怎麼能同情他的遭遇呢?看來自己也糊塗了!得想個辦法告訴夏小姐!
月初生,華燈點亮。這幾日馬五郎頻頻來找夏小姐,絕口不提納妾一事,他不說,夏小姐也不再追究。兩人遊園呤詩、作畫彈琴,其樂融融。只有夏蕓知道,越是平靜越有大風暴,他只是在找合適的機會。
恰巧夏老爺與夫人要去剎寶寺上香,夏小姐以身體爲由拒絕了。夏夫人訂囑下人看好小姐,管家允諾不離小姐半步,她才安心離去。馬五郎在夏老爺與夏夫人離開後巧合地來到夏家,他昨天聽夏小姐說今天夏老爺與夫人都不在,覺得這是個不容錯過的機會。
他們同平常一樣在園中游玩,突起微風,馬五郎叫雨荷去房中幫夏小姐拿件披風,盡顯柔情。哼!夏蕓站在一旁,好戲就要開始了!
夏家的園子有一處後門,平時都是打理園子的人自由通入。今天卻衝出兩個蒙面人拿著刀,逼馬五郎放開夏小姐。馬五郎果真放開夏小姐,並朝阿三兩人眨了眨眼。這一切落入夏蕓眼中,她好想去幫手無寸鐵的夏小姐,卻無能爲力。
“救命啊!五郎!雨荷!管家!救命啊!”夏小姐拼命掙扎著,望著蒙面人手中的刀,從沒覺得如此恐懼、絕望。
雨荷這時候從房中拿著披風出來,見歹徒拿刀抓了自家小姐,嚇得大聲尖叫!管家與夏家壯丁聞聲而來。馬五郎見來了這麼多人,朝阿三使個眼色,阿三會意挾持夏小姐而去。夏蕓跟在其後,倒想看看他們?nèi)绾翁用摗?
拖個掙扎的活人離開確實挺困難,阿三的大哥索性從旁邊拿起一根棍子朝夏小姐揮去。夏小姐想躲,不料棍子正好砸中她的後腦勺,昏死過去。阿三的大哥背起夏小姐一路從後門逃走。
馬五郎假情假意地在後面大聲喊道:“快來人啊,有人把小姐捉去了!”
管家與衆(zhòng)人操起門邊的棍子緊追其後……
“小姐……小姐……醒醒!”耳邊傳來雨荷柔柔弱弱的聲音。
夏蕓睜開眼,雨荷如花似玉的臉印入眼簾,她問:“雨荷,現(xiàn)在幾點了?”
“小姐,昨晚上您看記事薄看得睡著了。看您睡得香奴婢就沒打擾您,現(xiàn)在辰時了,剛纔夫人還來看過小姐。”雨荷輕聲道。
辰時是早上7~9點,昨晚上居然做夢了,還是關於她的夢。夏蕓支起身子問:“雨荷,昨天晚上我記起一些事。”
“真的嗎?”雨荷興奮地問。
“嗯。”夏蕓點點頭道:“你去告訴馬家告訴馬……五郎,三天後我要見他。”
“是。”
“等等。”夏蕓叫住轉(zhuǎn)身離開的雨荷道,“你先去把我爹和娘叫來,我有事跟他們說。”
“是。”
雖然自己還不知道夏家在這個世界的地位,但是以馬家要馬五郎來攀附的行爲可以得知一二。我這個世界的爹倒底是個什麼樣子?好吧,只要耐心等等,呆會兒就知道了。
沒過多久,從屋外走進一個兩鬢白髮的中年男子,圓圓的臉,圓圓的酒窩。夏蕓一見著他就覺得很是喜慶。夏老爺伸出肥嘟嘟地手撫摸著夏蕓慈愛地問:“蕓兒,身子好些了嗎?爹爹這幾天比較忙都沒來看你,你別怪爹爹哦。”
夏蕓笑著說:“蕓兒纔不會怪爹爹呢。”
“蕓兒,你找爹爹來有什麼事嗎?”夏老爺問。
“爹爹,我要退婚!”夏蕓說得斬釘截鐵。
“好,只要蕓兒願意,說什麼爹爹都同意。只是你不是喜歡馬家五郎嘛?怎麼現(xiàn)在又要退婚呢?”夏老爺問。
“爹爹,蕓兒聽聞馬家五郎是個逛青樓的登浪子,也親眼見他從裡面出來。而且他跟女兒說,在與女兒大婚的那天,還要娶一個叫小蝶的青樓女子。”夏小姐,對不起,若不是說出這些,這場陰謀的婚姻就無法解除。夏蕓不是個懦弱的女子,無法知道了真還造就悲劇。
“真有此事?待爹爹去查明,一定還蕓兒一個公道!蕓蕓好好養(yǎng)傷,大夫說了後天你就能下地走動了,這幾天一定要乖乖聽話哦。”夏老爺真是個大好人,眉慈目善,一點也沒有老爺?shù)拇蠹茏印?
“是,蕓兒知道啦!”夏蕓喜笑顏開,有父愛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