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公明”沒有想到官府會這麼快又找到他,還把眼前的這個女人還有秋兒找了過來,不知道他們要玩什麼把戲。他早在心裡做好了十足的把握,他心想自己與賈公明可以說是長得神似八九分,應該沒有人會注意自己並非賈公明。懷著這份僥倖心,他佇立在那兒,一言不發。
夏蕓見準了時機回到內堂,見莫臨風正抱著秋兒哄他。馬蓮秋則在勸賈玉滴血,可是賈玉一臉猶豫。
“怎麼了?賈大公子連一個小孩子都不如嗎?難道你不想知道死去的是不是你的親爹?”夏蕓心想用激將法應該會令賈玉滴血。
賈玉沉思了一會兒,道:“好,我滴血,爲了我爹的清白,爲了賈家,我豁出去了!”他伸出食指道,“來吧!不過蓮香,你輕點。”
馬蓮香點點頭,拿著鋒利的小刀在他手上一劃,一條傷痕立刻形成,血滲了出來。李映雪拿著兩個碗過來,分別接著賈玉的血。然後放在身後的桌子上,對夏蕓說:“師傅,都準備好了?!?
夏蕓頷首:“很好,蓮香,你父親呢?”
“我爹?我爹不是和王大人在偏廳嘛,我這就去找他?!?
馬蓮香剛要走,賈玉走在她身邊道:“我隨你一起去?!鄙徬泓c點頭,賈玉把受傷的手含在嘴裡,隨著她走出了內堂。
馬捕頭很快地過來,身後跟著馬蓮香和賈玉:“夏大人,不知找下官來有什麼事?”
“馬捕頭,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夏蕓貼在馬捕頭的耳朵上耳語了幾句,只見馬捕頭點點,從桌上拿了一個空杯子,然後朝外走去。
外面突然傳來吵鬧聲,夏蕓心想,馬捕頭可能得手了。果然馬捕頭走了進來,手上端著杯子,不過杯子裡只有少量的血,他不好意思地說:“夏大人,只能弄到這麼多?!?
“夠了,只要做個實驗就行。”夏蕓淺笑道。
實驗?李映雪很有興趣:“師傅,是不是你先前說的滴血認親?。刻昧耍裉旖K於可以長見識了!”
莫臨風哄著秋兒咯咯笑,聽他們這樣一說道:“那個假公明怕是沒有這麼容易就犯吧?”
“我先自個做個小小的實驗,若是實驗成功了,我們就叫王大人升堂,把他就地正.法!”夏蕓心想,若是婦人嘴中的方大田真的就是現在的賈公明,那麼他的血一定與秋兒融合,反之,與賈玉的而不能融合。
“馬捕頭,你出去幫我看著,千萬不能讓賈公明離開嘍,我們的好戲纔剛開始呢!”夏蕓詭秘一笑,衆人心寒,夏蕓從來都不按規矩出牌,無論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
“是。夏大人?!瘪R捕頭領命而去,剛走到外堂,就聽見婦人在和“賈公明”在爭吵——
“相公,你爲什麼會穿成這樣?難道你真的不要我和秋兒了嗎?”婦人一臉哀傷。
“賈公明”則怒聲道:“你這婦人,怎麼就不講道理呢?我說了我不是你的相公!”
“不,你在說慌!方大田,你敢把你的手臂給我看嗎?這世上還會有誰比我更瞭解你?”婦人相信自己的直覺,眼前的這個男人一定是方大田,她的相公!
“你這婦人,休在胡鬧,不怕別人笑話嗎?我堂堂一方富商,怎麼會有你這樣的老婆?真是可笑!”“賈公明”就是不肯承認自己是方大田。
“賈公明”不肯承認自己的真實身份,婦人很是生氣:“方大田,虧我跟了你十幾年,你居然這樣對我!”
“自己的丈夫不見了,你應該問問你自己,或者去啊!別拉著別人就說是你丈夫,讓人聽了會覺得你不知廉恥!有失婦德!”“賈公明”裝得一幅身高莫測的樣子,不屑與眼前的女人說話。
這時,賈玉從內堂跑了出來,抓著“賈公明”的衣領,撕心裂肺地吼道:“混蛋,你不是我爹!快說,我爹去哪了!”
賈玉突然的一吼讓“賈公明”很是疑惑,剛纔他們一直在裡面幹什麼?爲什麼賈玉會知道自己並非他的親生父親?不行,不能承認:“賈玉,別鬧了,跟爹回家!”
賈玉把“賈公明”用力推到一邊,帶著哭腔道:“不,你不是我爹,你把我爹還給我!”
“賈玉,你胡說什麼?怎麼跟著外人一起胡鬧?”“賈公明”還是不願意承認,他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次機會,絕對不能功虧一簣。
“好,既然你不肯承認,那我問你,我最愛吃的是什麼?我最喜歡的顏色是什麼?我最喜歡的玩具是什麼?我爹只有我一個兒子,我是他最寶貝的兒子,只要我要的東西,爹都會給我最好的。你說呀!”賈玉的眼淚決堤而落。
“賈公明”呆在原地,他確實不知道賈玉愛吃什麼,喜歡什麼顏色,喜歡玩什麼。他終於知道自己的計劃並非完美?,F在後悔看來晚了!
“賈公明,不,應該說是方大田,你還要演到什麼時候?”夏蕓冷冷地聲音響起。
方大田身子一震,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夏蕓已著一身官服,站在公堂之上,手握驚堂木,啪地一聲,高呼:“升堂!”
“威武……”衙役的廷杖與地板發出撞擊地聲響,形成一種不可抗拒的聲音。
方大田本來做了虧心事,這麼一嚇,便兩腿發軟,跪在地上。
本來是由楚天塵升堂審理此案,可是他卻病了。王大人又推託,夏蕓只好自己上嘍。
莫臨風把秋兒遞給馬蓮香,並叮囑她:“把方大嫂與秋兒帶到偏廳去休息?!比会嶂睆阶叩脚月犗?。
馬蓮香拉著秋兒的手,然後走到婦人面前道,“方大嫂,請隨我來?!?
方大嫂疑惑不解地望著方大田,心想著他不會真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吧?懷著一顆忐忑不安地心,她隨著馬蓮香在偏廳聽著公堂之上的審理。
馬蓮香回到公堂,只見賈玉一臉憤怒地望著方大田,眼前這個男人就是殺死他爹的兇手,他恨不得拿把刀把她給宰了!馬蓮香拉了拉他的衣袖道:“衝動是惡魔,你別忘了,賈伯母還在家等著你了,你爹現在……如今賈家全要靠你了!”
賈玉望著馬蓮香,她說得很對,母親只剩下他一個人了,若是他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誰來照顧他的母親?他對馬蓮香說:“我去後堂冷靜一下,你來陪陪我?!?
馬蓮香點點頭,她從未見過賈玉如此狼狽與憤怒過,她的心裡竟然有一絲的不快樂與他有關。
見到方大田嚇得跪在地上,夏蕓知道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她怒聲道:“堂下所跪何人?”
“草民方大田?!彼澏吨碜印?
“你知罪嗎?”
“草民不知所犯何罪!”好傢伙,這個時候還想隱瞞事情的真相?看來他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
“李映雪,把血碗端上來!”李映雪聽到夏蕓的聲音後,託著一個托盤走了出來,托盤上有四個碗,有兩碗只有一滴血,有兩碗有兩滴血,衙役們望著都覺得好奇,這是想幹什麼呢?
夏蕓的聲音大聲如雷:“方大田,你可知道這碗中裝的是什麼嗎?”
方大田道:“不知道,還請大人明示!”
“好,我就告訴你!”夏蕓道,“第一碗中的血只有一滴,是秋兒和你的,兩滴血相融;第二碗血有兩滴,是賈玉的血與你的血,不相融,你知道爲什麼嗎?”
“草民不知,還請大人明示!”
“那是因爲你是秋兒的父親方大田,而不是賈玉的父親賈公明!”
方大田誠實地說:“是的,草民是方大田,是秋兒的父親?!?
“可是,你爲什麼要僞裝賈公明出現在賈府?還有,你到底和賈公明什麼關係?賈公明是不是你殺的?”夏蕓連續三個問題而出,方大田心知自己的行爲已經暴露,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