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告別了婆婆,他們穿過九里楊,剛到西都就迎來許多百姓,站立兩旁,歡迎他們的到來。夏蕓掀開簾子,好奇地看著夾道歡迎他們的百姓,好奇地問:“他們怎麼知道我們會來?還有啊,他們這是幹什麼呀?”
坐在馬車中的楚天塵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有人提前通知了他們吧!”
馬車剛進西都城門就不能朝前走了,百姓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冼老爺領著全家站在前面,大聲道:“聽聞楚大人榮歸故里,必經西都,所以攜西都老老少少來爲楚大人迎接。”
“天塵,他們好像在說你哦。”夏蕓放下簾子。
楚天塵一驚,剛纔他也聽到了:“我出去看看,你在裡面不要出來。”楚天塵掀開車簾,問道,“冼老爺何必如此呢,我只是回蒼源辦理交接而已,並沒有榮歸故里一說。”
冼老爺也是久經商場之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楚大人不必責怪,我們也只是好心來送送大人,想必大人去雲都之時還會經過此地,所以,今天先來迎接大人。”
“是嗎?可是升官的可不是我一人啊!當今除了護國賢寧長公主是爲官的女子之外,如今又出了一位女子當上了官,不應該也值得慶賀嗎?”楚天塵故意說出夏蕓,也不知道他居心何在。
“那真是值得慶賀啊!當日夏小姐幫在下找回丟失的玉佩,然後又規勸我那不爭氣的孩兒,如今我的孩兒也將去參軍,當個好兒郎,這一切都是夏小姐的功勞啊!”冼老爺恭維之話不絕於耳,他若不去當官,那真是浪費人才。“若不嫌棄,還請楚大人和夏小姐一同去寶香樓吃頓便飯,就當感謝夏小姐對小兒的知遇之恩。”
“姐姐,那個冼老爺還真能說,不就幫他找到了丟失的傳家之寶嗎?說話不算數,當時說好了,過全關就送給姐姐的。誰知後來換了個不知道什麼破香扇,真是!”雨荷抱怨連連。
夏蕓淡然一笑:“他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啊。你想想,若不是我好奇去猜燈謎,又怎麼會遇到他家丟失玉佩呢,還是家賊。他兒子雖然不喜歡讀書,卻是個聰明的孩子,知道用腳印來迷惑我們。若是我不指他一條明路,之後也只是個富二代,敗家子。如今去當兵,也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說完話,楚天塵從外面進來了,劈頭就問:“去不去?”
“去啊,怎麼不去呢?有人請吃飯,多大的面子,不吃白不吃,反正也不是我們讓他請的!”夏蕓倒無所謂,回蒼源還有一段路程了,更何況今晚還得在西都過夜。
“那我去跟冼老爺說,先讓百姓回家,傳出去多不好聽!”楚天塵又鑽出馬車。
雨荷癡癡地笑了:“如今的楚大人真是勤快,姐姐啊,我覺得楚大人變了,姐姐你也變了。”
“變了嗎?”夏蕓不覺得,“哪裡變了?”
“以前嘛,姐姐見到楚大人就吵個沒完沒了,如今卻心平氣和地跟他說話。楚大人呢,也溫柔極了。姐姐,你們該不會……”雨荷越來越古靈精怪。
“臭丫頭,姐姐的事你也敢來猜嗎?我和楚大人本來就訂了婚約,只是最近才培養出了感情。好丫頭,算姐姐求你,別再笑我了好嗎?滲得慌。”夏蕓抓著雨荷的手哀求道,此時雨荷笑得更詭異了。
“別笑了嘛!”夏蕓哀求都不管用,那就來硬的,“還笑我就不讓你跟小洛在一起了!”
雨荷捂著嘴,搖搖頭。還是這個方法湊效,還笑本小姐,本小姐也來笑笑:“雨荷,小洛呢確實不錯,只是無權無勢,還只是個小廝,讓你嫁給他我確實不放心,總不能讓你做一輩子的下人吧?這樣吧,我給你找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好嗎?”
“不好,姐姐,算我錯了,不關小洛的事,你就大人有大量,以後這話莫對小洛說,他會自卑的。”這回換雨荷來求夏蕓了。
夏蕓可不是好惹的主:“好吧,你答應我以後別笑我,我就不提。”
“我發誓,以後不再笑小姐,好了吧?”雨荷雙指指天,爲了小洛她忍了。
夏蕓哈哈大笑,本來要走的百姓都回過頭來,好奇發生了什麼事。楚天塵尷尬地說:“沒事,沒事,大家都回去吧。”心裡卻在嘀咕:死女人,在笑什麼呢?還笑得這麼難聽!
楚天塵下了馬車陪冼老爺一邊聊天一邊朝寶香樓走去。楚小洛和李皓軒趕走車跟在後在面。夏蕓根本不知道剛纔自己如同鬼魅的笑已經讓車外所有的人心驚了一場。
寶香樓是西都有名的飯館,裡面去的都是有錢人家,或達官貴人。菜很貴,但客人也挺多,菜式更是豐富多樣。
他們進了間叫輕風的包間,裡面的菜已經上齊。放眼望去,夏蕓心驚,這一頓飯得多少銀子啊?真夠奢侈的!桌上紅紅綠綠的茶式讓人眼花繚亂:燒花鴨、什錦蘇盤兒、鍋燒鮎魚、麻酥油卷兒、清蒸江瑤柱、什錦豆腐、燜雞掌兒、四喜丸子、三鮮魚翅、燴蝦仁兒,還有數不上菜名的幾道菜。
冼老爺帶著二太太,還有上次未見過面的大太太及大小姐姐都來了。冼老爺客氣地說:“大家都彆氣客,當成自己家裡就行了!”
“冼老爺太客氣了。”夏蕓實際覺得太過奢侈,招來了雨荷衆人坐在一塊兒,“冼老爺應該不會怪罪吧,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怎麼會呢,夏小姐的朋友就是我冼某的朋友,今天我們就不分尊卑,喝個不醉不歸。”冼大爺大方有度。
“爹爹啊,你少喝一點酒,別晚上了又耍酒瘋。”冼大小姐一臉愁容。
“是啊,冼大人,還是聽貴小姐的吧,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楚天塵也勸說,他實在不喜喝酒。
冼老爺白了自家女兒一眼,這丫頭不分時候,總是喜歡說三道四。但有礙於楚天塵在場,也不好發火,只稱是,然後對他們說:“別掃興,大夥都吃。”
小洛、雨荷還有李皓軒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豐盛的晚餐,吃得不亦樂乎。正當他們吃得津津有味的時候,小二進來通報,說是月照客棧的老闆來過,等楚大人吃完飯後去月照客棧,那兒準備了上房。
冼老爺本想留楚大人住在家裡,一聽月照客棧來搶人,不樂意了,道:“你去跟月照客棧的老闆說,不必了,今晚楚大人就睡在我家。”
小二準備出去,被楚天塵叫住:“小二不必去了。冼老爺盛情邀請,好意我們心領了。只是夏蕓有個習慣,不喜歡睡在陌生人家裡,不然好幾夜睡不著覺。月照客棧我們住過,房間不錯,而且住得還挺舒服,夏蕓,你說是吧?”
夏蕓也跟著點頭道:“是啊,是啊,冼老爺就不必麻煩了,以後若是雲都見到貴公子,一定會代爲照顧的,放心吧!”
冼老爺做這麼多,也無非是想他們關照一下自己的兒子,如今對方都已經說出來了,自己也便多說,只道大家多吃點。
夏蕓見冼小姐沒有動筷子,問道:“冼小姐怎麼不吃呀?”
冼小姐不屑一顧地說:“不喜歡吃這些,每天吃,都油膩死了!”
“我也覺得這些東西吃多了會膩,有時候還是吃點清淡的好。冼小姐不知叫什麼名?”
冼夫人搶過話說:“小女名叫冼燕。”
“燕兒姑娘也是性情中人,若不嫌棄,我倒希望和燕兒姑娘做個姐妹如何?以後去雲都也有個照應。”夏蕓提議。
這種好機會冼老爺當然不會錯過,夏蕓與冼燕結爲姐妹,於冼家可是前途無量。最後夏蕓把香扇送給冼燕,冼燕愛不釋手,對夏蕓的態度與看法也改變了許多。
雨荷卻不明白,香扇是小姐用自己的智慧得來的,現在又送給冼小姐,不就是物歸原主了嗎?白忙活了一場。
夏蕓告訴她:“冼老爺表面大方,可是對家裡人十分苛刻。他愛收集古董寶貝,卻不會讓家裡人得到一分一釐。他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而冼燕不同,她是個有個性的女子,我喜歡這樣的女子,她年紀比我小,以後或許還會有見面的時候。”
“姐姐,我真看不懂你。”
“看不懂就睡吧,別想著我的事。姐姐做事都有自己的想法,你也看不明白,以後就會懂的,好好睡吧!”夏蕓熄了燈,望著窗外的月亮,明天的事有誰能夠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