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全沒想到夏蕓會這樣問自己,他冷聲道:“我雖然很喜歡師妹,但從沒想過要害師弟。師傅曾經想把總鏢頭的位置給左明,是師弟自己說不做的。我知道他是怕我難受。”
夏蕓莞爾一笑,說:“呆子,我是逗你的!其實你的心並不象外表那麼冷酷,你能否告訴我最後一間房子裡面放了什麼嗎?”
“不行,鏢局規定,不能透露押鏢信息,請恕我不能告知。”說到押鏢的事,武全毫不鬆口,他還真是個忠誠的人!
“算了,你不說我不問就是。左明大約什麼時候可以回來?”夏蕓再問。
武全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師弟不象那種乘勝追擊的人,他曾說過窮寇莫追,我想這件事不會這麼簡單。姑娘,聽說你是蒼州知府的人,還請你幫我們找到傷害了小師妹的人,將他繩之以法!”
“放心吧,天網恢恢,他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
次日清晨,夏蕓起牀時,雨荷早已端來了水,說:“姐姐,洗梳一下吧!”
“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也不多睡會?”夏蕓睜著迷忽的眼問。
雨荷笑道:“昨晚回來,你不是說今天早上要早起嘛。”
對哦,昨天發生了持刀傷人案,目前還有一人沒有找到。只有案情纔會讓夏蕓神情抖擻。穿好衣物,洗梳完畢,夏蕓對雨荷說:“我呆會叫小洛帶你去街上逛逛。”
“姐姐你不去嗎?”雨荷問。
夏蕓搖搖頭無奈地笑著說:“我去不了了,疑犯沒有抓到,無論如何我是沒有心情去玩了,好好玩,這個給你,去買點自己想買的東西。”她拿出一袋銀子遞給雨荷。
雨荷搖搖頭道:“我不要,姐姐的銀子姐姐拿著,雨荷自己身上有。更何況帶這麼多出去,雨荷害怕別人會搶去,帶是姐姐自己拿著甚好。”
她說得也不無道理,夏蕓從錢袋中拿出兩錠道,這裡是三兩,夠了嗎?”
“夠了。”雨荷笑著接過,她知道若是自己不接,小姐就會生氣的。
打發了雨荷,夏蕓獨自走到後面的小巷,卻被守在那兒的衙役攔住,那人兇狠狠地說:”去去,這兒不準人經過。”
“我是……”
夏蕓還沒有說出來,那人接著道:“不管你是誰,都不準打這兒過。”
“要是本官要進去看看呢?”楚天塵很及時地出現。
“楚大人。”衙役拱手道,“葉大人吩咐過了,若是楚大人要查案,自當讓行。”
“她。”楚天塵指著夏蕓,說:“她是我知府的得力助手,也要和我一塊兒進去。”
衙役驚訝地望著夏蕓,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女人查案的,真是稀奇。但是楚大人在面前,自己也不敢造次,道:“是。”然後讓出路,讓他們二人通過。
進去後,楚天塵嬉笑地說:“是本官替你解圍,你得感謝我哦。”
我呸!夏蕓心裡鄙夷著自作主張的楚天塵,說:“楚大人不要忘了,本小姐是替誰無條件地找線索、查兇手!”
哎,明知自己逗嘴不是她的對手,但還是想和她逗逗。若是一天不跟她吵吵鬧鬧,便覺得這個世界毫無生氣,怕是做官做久了罷!楚天塵擺擺手道:“算了,你厲害,本官也不跟你鬧了,昨天沒有找到證據,今天在這兒能發現什麼嗎?”
夏蕓道:“只要犯過罪,就一定會留下線索,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兇手沒有來過這裡!”若是兇手沒有來過這裡,自然找不到證據!
“楚大人,不好了,不好了……”突然有個衙役氣喘噓噓地跑來,夏蕓記得他是葉大人身邊的衙役,難道葉大人有什麼事?
“什麼事?”
衙役深吸了一口氣,說:“在城郊河中發現一具男屍,有可能是,是左明。”
什麼?左明死了?楚天塵焦急地說:“帶武鏢頭過去認屍。”
“是。”衙役轉身離開。
楚天塵對夏蕓說:“我們先過去。”
“左明怎麼會死呢?難道是追黑衣人被殺了?黑衣人到底是誰?”夏蕓一連三問。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先去看看吧!”
二人來到案發點城郊河邊,左明的屍體被拉到了岸邊,仵作正在給他驗屍。
“葉大人。”楚天塵走到葉賢明身邊問:“何人何時報案?”
“楚大人,您來啦?是這樣的,今早我剛纔起牀,就有人前來報案,說河中飄著一具屍體,本官就帶著人來了。”葉賢明說道,“一來便見著河中果真飄著一具屍體,就命人下河拖了上來,看他身上穿著順風鏢局的衣服,懷疑他是昨晚追黑衣人而去的左明。”
兩人談話間,武全被衙役領著過來,一見地上的屍體,身子一震,不停地搖著頭,喃喃自語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武全,你怎麼了?”夏蕓不解地問,“什麼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左明的武功在蒼州算得上數一數二,沒有人可以把他給殺了,完全不可能!”武全情緒激動,他不敢相信自己情同手足的師弟就這樣死於他人之手。
夏蕓走過去安撫他的情緒道:“你先別激動,你確定他是左明?”其實她昨天也見過左明,只是現在的他被水泡得有點腫脹,他淹死應該也有些時辰了。
“錯不了,他就是左師弟,你看他的手背,這是他唯一的標誌。”武全指著左明的右手說。夏蕓望去,那兒真有一塊樹葉大小的刺青,再仔細看看,竟然是一朵蘭花。男人會把花刺在自己手上?怪人!
“左師弟曾有一個很美的青梅竹馬,名字叫做蘭愛,他們感情很好。可是有一次蘭愛卻意外身亡,沒有人知道她的死因。從此左師弟就把蘭花刺在手背上,來紀念蘭愛。我跟師弟感情很好,他什麼都跟我說,他說蘭愛死的那一年就跟師妹現在一樣,才十五歲。”武全陷入自己的回憶中,講述著左明的往事,“師弟今年二十五歲,那件事情過去了十年,他一直都很自責,說自己無法爲蘭愛報仇,沒想到他自己也……”
確實挺悲劇,夏蕓覺得心裡堵得慌,表面看上去武全最有殺人的動機,可是他現在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綻。是他演技精湛還是兇手另有其人?
“大人,檢驗結果出來了。”仵作道,“死者是窒息死亡,並非淹死。”
窒息死亡?爲了更加確定,夏蕓走到屍體旁,仔細地驗證起來。她發現死者眼瞼有出血,嘴脣發紺,是窒息死亡的現象。而且鼻子與嘴中並沒有泥沙,完全排除淹死的可能。他雙拳並沒有緊握,像是沒有任何反抗。但是他的背後卻有瘀傷,像是生前創成的。
“夏蕓,檢查出了什麼嗎?”楚天塵走過來問。
她搖搖頭,道:“和仵作檢查到的一樣,並沒有找到其他證據,而且屍體在河中泡了也有一段時辰,他的死亡時間應該是追黑衣人出來後一個時辰之內,當時客棧裡的人都陸續回到房中,並沒有什麼可疑的呀。易煙受了傷,昏睡未醒;那麼只有武全最有殺人動機了。”
“哦?聽他說他跟左明的關係甚好,又怎麼會殺了他呢?”楚天塵不解地問。
“我也不知道,雖然武全最有殺人動機,但是總覺得兇手不是他,那種感覺而且很強烈。兇手說不定另有其人!”
“照你這麼說,這件案子便是無頭公案了嘍?”楚天塵搖搖扇子道,“原來也有你破不了的案子呀,稀奇啊,我還以爲你真的很了不起呢!”
哼!夏蕓站起來,狠狠地說:“姓楚的,這世上沒有破不了的案子,本小姐一定要讓你刮目相看!”她拂袖而去,這兒肯定不是第一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