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荒蕪人煙,夏蕓駐足,懷疑自己迷失了方向。都怪自己來時心情不好,沒看來時的路,哎,算了,能怪誰呢,只怪自己太在意、太執著於某些事某些人。還是先尋一個地方,怕是暴風雨又要來了。
山?這兒也有山?是和那座山相連的嗎?
懷著疑問,夏蕓登山而去,希望能找個山洞,躲躲雨也好,躲躲人也好。她此時只想一個人好好靜一靜。這座山上同樣有條小徑,兩旁是參天大樹。沿著小徑小去,夏蕓覺得小腿有些發酸,便停下來,看看四周的情況。
和昨天上山時一模一樣,參天大樹下面是矮樹,只有一個七八歲小孩那麼高,這種樹不可能再長高,所以叫矮樹。奇怪的是,只有小徑旁種有矮樹,似乎指引著自己,沿著矮樹走,就能找到出口。
走吧!夏蕓不再猶豫,沿著矮樹朝山上走去。
山洞!她發現了山洞。喜出望外,立即朝裡面走去。
咦?怎麼沒有蜘蛛網?她清楚地記得,昨天找到山洞的時候,門邊有許多蜘蛛網。地上還有腳印,而且全是新的,難道最近還有人生活在這裡?進了洞門,裡面的景象和昨天見到的一模一樣,石牀、石桌與石凳。
那是什麼?夏蕓在石牀邊撿到一塊碎片,竟然是昨天在矮樹上撿到的,屬於靈兒穿的衣服碎布。這個石洞,竟然是昨天他們呆的石洞!自己繞了半天,居然繞到了這裡。這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呢?土拉族的人爲什麼會在這兒造一間石洞?
土拉族前有水、後有山,看似與世隔絕。他們研究爲什麼要造這麼一個石洞於此呢?爲了逃生?還是爲了避難?也不對!逃生的話,石洞開于山頂不是更安全嗎?逃避的話,石洞開於地下也很方便呀,爲什麼偏偏在半山腰上鑿這麼一個看似天然,卻明明是人工的石洞?
夏蕓坐在石桌旁思索著,頭亂如麻。
山?愚公移山!不對,愚公移山並非一朝一夕之事,他們若要移山,何必多此一舉開個山洞?愚公……移山……對了,愚公移山是爲了行路方便,而這個山洞……
這個山洞一目瞭然,也沒有什麼暗閣或通道呀!
夏蕓爬在牆上,用手敲敲石壁,在中間那塊地方,異常地聽到有空隙。她呵呵一笑,找到了!下一步就是找機關了。
石牀連著牆,不可能藏有機關。石凳一個個試過了,也沒有機關。偌大的石洞中只剩下石桌了。她想轉動石桌,可是石桌是連著地的,不可能搬動。她低頭檢查石桌底部,看見一個眼鏡蛇的按鈕,心中一動,按了下去。
砰,門竟然打開了!裡面是一條漆黑望不到頭的通道。夏蕓在猶豫要不要下去找些人上來。一想到要見到靈兒還有楚天塵,她心裡就酸得厲害。還是自己去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她做也了最壞的打算。
吹燃火折,幽暗的光照在通道中,四周一片寂靜,怪嚇人的!可對於死過一次的夏蕓,這兒並沒有那麼恐怖。她深呼吸朝前走去。剛走了兩步,身後的門吱呀一聲關了。既然有按鈕從那邊打開門,也可能有按鈕從這邊打開門。夏蕓不急於一時,向前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前面似乎沒路了,這條窄狹的通道最多兩人一起通過。夏蕓用火折打量著四周,在右下腳有一塊正方形帶有眼鏡蛇的標誌的按鈕,她一按,門突然打開,眼前一片光明。
原來通過狹窄的石道,這邊也是一間石室,只是這間石室什麼也沒有。錯了,石室裡面有一塊看似殘舊的石板,橫在一旁的石牆上,似乎告訴她,這兒曾也供奉了神靈。只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這兒什麼東西也沒有了,只有與石牆連在一起的石板還在。
按照設計石洞的人的手法,他極有可能把開啓這邊石門的按鈕藏在石板之下,因爲只有那兒,一般人不會想到。爲了證實自己的想法,夏蕓蹲下身子,頭低得不能再低,終於在石板下發現了帶有眼鏡蛇標誌的按鈕。
不知道石洞是何人設計,這兒又是通往何處呢?
夏蕓走出石門,眼前豁然開朗。
城市立於腳下,房屋簇擁,車水馬龍來往不息,熱鬧非凡。若是沒有猜錯,山下便是南陽了。夏蕓的心情頓時明朗,何不趁著天色未晚,去城內吃好吃的,找間客棧睡一覺呢?說不定明早一起來,什麼不開心的事都忘了!
雀躍的夏蕓朝山下走去。這邊的樹木沒有山內的樹木規律,卻也有一條徑直通山腳。偶爾路過幾個砍柴的,見到夏蕓衆山上而來,還以爲見了神女,佇在那兒一動不動。夏蕓一笑而過,世人的眼光如此短淺,也非她一人能糾正的。他們喜歡誤會,就讓他們誤會好了。
到了山腳下,天色漸漸暗下來。城內高掛燈籠,一番詳和氣息擁來。
站在城門前,擡頭仰望,真是南陽城。她微微一笑,朝城內走去。
她的靈魂雖然有二十四歲,可是模樣卻只有十八歲。在南陽,妙齡女子一般很少出門,所以街上的男人見到夏蕓,就像見到了世間罕物,雙眼冒光。夏蕓心中嘀咕,南陽城的男人真的很沒禮貌!
尋了一間客棧,摸摸肩包裡的銀子。一進門就叫道:“小二,上這裡的拿手好菜!”
小二聞聲過來,見夏蕓穿著得體,布料光鮮,像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嘻笑地說:“好勒,小姐裡面請。”
這時,從裡面衝出一個人,撞向夏蕓。那人望了一眼夏蕓,彎腰點頭而去。夏蕓狐疑地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肩包,大聲道:“糟了,剛纔那人偷了我的錢!”說完朝外面追去。
見那人朝左邊跑了,夏蕓二話不說,朝前追,並大聲叫道:“小偷,站住!還我銀子!”
“來人啊,有人偷錢啦!來人啊!”路人駐足,只顧著看熱鬧。旁觀的惡習原來從古至今都有!哼,死小偷,別讓本小姐抓到,不然拔了你的皮!
正當夏蕓氣憤不已的時候,有兩人朝那小偷飛去。夏蕓驚歎:哇,高手!
兩個小偷被二人制服,夏蕓跑過去,抓起小偷就是一拳,怒罵道:“本小姐的錢也敢偷,你想死嗎?我告訴你,現在就帶你去見官!”
小偷見夏蕓要帶他去見官,慌忙跪下磕頭:“小姐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哼,狗改變不了吃屎!你手法這麼厲害,一定是慣賊!本小姐一定要帶你去見官!”夏蕓心中本就有一團火,如今只能撒在小偷身上。
“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夏施主還是饒了他一命吧!”咦?夏蕓轉過頭,發現其說話的居然是無悟。
夏蕓眉開眼笑:“無悟,你怎麼到南陽來了?你是和誰一起來的?”
無悟也笑了,道:“我是一個人來的,見了婆婆就來南陽找你們,沒想到在這兒遇到你,實在太好了,楚大人在嗎?”
夏蕓癟著嘴說:“他在哪幹我什麼事?”
另一個人卻說:“楚大人在土拉族,夏小姐怎麼一人坐船出來了?我正要去南陽知府問些事情了。奇怪了,從土拉族到南陽至少要五個時辰,夏小姐你怎麼這麼快?”
“這話說來太長,我們還是先找一個地方,吃飯後再說吧!”夏蕓拿回來自己的銀子,心中很高興,可是一回頭,那小偷不見了,“小偷哪去了?該死的,讓他給溜了!”
“蕓姐姐還是消消氣吧,那小偷不值得你生如此大的氣!”無悟勸道。
夏蕓見到無悟,心中的不快都煙消雲散了,她笑著說:“好吧,聽無悟的,咱們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