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都的衙門比其他州縣的衙門要大的多,夏蕓與李映雪被捕快請進了衙門後堂。捕頭問邱大人何在,衙役告訴他邱大人正在見大理寺少卿。話剛說剛,只見兩人從書房出來,一個五十剛左右,下齶留了少許鬍子,一個白麪如淨,只是下齶長了些鬍渣,看上去像個髒漢。
他們就這樣對立而視,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人,只需要一個眼神,就知道彼此思念。
“楚大人?”邱大人見楚天塵呆在那兒,如木頭一般,便好心提醒他。
楚天塵回過神:“邱大人,前面的夏大人是楚某的未婚妻,我要和她說幾句話。”
邱大人笑道:“早就聽聞楚大人訂了婚,有位貌美如的美娘子,如今看倒是真的了。那好吧,你們聊一會兒,只是今早發生了一起命案,是夏大人幫我們處理的,我們還有事情想讓她幫忙。”
楚天塵點點頭,朝夏蕓走去:“你還好嗎?”夏蕓原本就不胖,如今更是消瘦了,下齶更削瘦了。自從知道懷了孩子之後,夏蕓拒絕了一切化妝品,就算天然的也不行。如今素嚴,臉顯得有些蒼白。
夏蕓朝楚天塵點點頭,表示她還不錯。
“那我們出去聊會。”
“等等。”夏蕓拉著李映雪的手走到邱大人面前,“邱大人,這位是我的徒弟,她如今瞭解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她留下來幫你們。”她想跟楚天塵出去後,起碼也要一些時間才能把話說完,要是耽擱了辦正事,就不好了。
“師傅。”李映雪沒料到夏蕓會把她留下來。
夏蕓拍拍她的肩膀道:“你都學這麼久了,應該可以的,不要害怕,按你心裡想的去做,相信沒有比你更強!因爲你是我的徒弟。”
師傅跟楚大哥出去肯定有話要說,如今楚大哥在她身邊,有他保護自己其實也不用擔心。李映雪點點頭:“恩,徒兒不會讓師傅丟臉。”
楚天塵許是不想夏蕓再羅嗦下去,一把抓過她的手,朝衙門外走去。要跟上楚天塵的腳步,真是一件費力的事情。相信現在他還在生自己的氣吧。
楚天塵帶著秋曼來到城郊,大片的樹枝遮住了視線,就算有人經過,也不容易發現他們。前面有條小小的溪流,水流而過,傳來嘩嘩地水聲。
站定之後,還沒有恢復呼吸,楚天塵把她抱在懷中,雙手用力,似乎要把她揉到身體裡面去。夏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能明白楚天塵的心情,如今被逮到了,要打要罰只能悉聽尊便。
“蕓兒,你知道我在想你嗎?你又一聲不吭地跑掉,你知不知道,我會瘋掉的!”楚天塵把頭擱在她的肩膀上,臉朝著脖子,吐出來的幽蘭令夏蕓有些癢癢。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但是我不得不這樣做,你心裡應該清楚。”她若是不走,這十月懷胎,她就不可能踏出楚家半步。
“是的,我知道你想救伯父,可是你知道伯父現在在哪嗎?你還什麼都不知道就冒然前來,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楚天塵拉開了夏蕓與自己的距離,“我以爲你們會從東中門而過,守在那兒許久也沒有見你們來,於是便叫我二弟守在那兒,自己則反回桃茗去找你們。”
“我知道,當時我與映雪在曾神醫那,要不是他,我和孩子可能都會有危險。”這一路來出現了好幾次眩暈,要是沒有曾神醫的藥,她可有熬不到今天吧。
“除了我,我娘還有爹都很擔心裡。其實你可以留在家裡,我可以幫你找伯父。”
“不,你不會明白我心裡在想什麼,除了找爹,我還要找出自己真正的身份。”夏夫人生前說過,自己並非她親生的女兒,要找到她的親孃,才能還她真正的身份,哪怕窮也好,哪怕再富貴,她只想找出真相,還死去的夏小姐一個公道。
楚天塵搖搖頭道:“你爲何如此的固執?”
固執?他居然說她固執?夏蕓掙脫楚天塵的禁錮:“是的,我就是這樣固執,你若是受不了,大不了去找你的於靈兒!你口口聲聲說想我,擔心我,可是一轉身跟其他女子有說有笑,不要以爲天大就遮住了所有事實!我夏蕓不是那種白癡無能的女人!”
“夏蕓,我跟靈兒不是你想的那樣?”楚天塵沒想到夏蕓會誤會他,不信任他。
“那樣是怎樣?解釋等於掩飾,我不需要聽你任何的解釋!”男人的話能信嗎?當著自己的面甜言蜜語,背後與別的女人談笑自如,喜上眉梢,還是她親眼所見!這樣的男人可惡、可恥、可恨!
“夏蕓我……”
楚天塵剛張嘴,夏蕓便把他的話搶了過來:“現在都叫我夏蕓了,好,楚天塵,以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與你互不相干!”
夏蕓轉身離開,卻被楚天塵一把攬在懷中:“蕓兒,你聽我說好不好?”
“還有什麼好說的,你放開我,放開我!”夏蕓在楚天塵懷中掙扎,她原本一心一意地想跟著這個男人,萬萬沒想到他居然也是這樣的濫情!
“不放,我死也不放手!蕓兒,你能不能靜下心來聽我解釋?”好不容易與她相見,再鬆開手,又不知道她會跑到哪兒去,他不要她離開,不要!
激烈的爭吵,強列的掙扎,夏蕓最後居然一閉眼,昏倒在楚天塵的懷中。楚天塵慌了:“蕓兒,你怎麼了?蕓兒!”他抱著夏蕓,飛速地朝城中奔去。
“大夫,我家娘子怎麼樣了?”楚天塵第一時間將夏蕓送到了醫館。
大夫是個中年男人,找著小羊鬍鬚,慈眉善目。他仔細地給夏蕓把過脈後道:“哎,她的身子本就虛弱,如今怒上心頭,纔會導致眩暈。幸好你把她及時地送來了,我給她扎一針,舒緩她心中的怨氣,不過你以後可不能再讓她生氣啦!女人是要哄的嘛!更何況她現在身懷六甲,正是需要關心與照顧的時候,沒事的時候多多陪在她身邊,說不定明年能抱上個大胖小子呢!”
“大夫,要不要吃點什麼安胎藥之類的?”楚天塵還是不放心。
大夫搖搖頭道:“這倒不需要了,她身體雖然虛弱,但是胎兒卻很健康。”大夫也覺得很奇怪,身體女子懷了盈,胎兒應該不會如此健康的,難道是她平時吃了保胎藥?不對呀,她的身上又沒有藥味,真是奇怪了!但是他又不會把這種事告訴楚天塵,家裡的家屬最需要的就是寬心。
“老頭子,老頭子。”他們正在談話的時候,門簾被掀開,進來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婦人,只見她挺著個大肚子,吃力地走進來。
大夫見著了趕緊上去扶著她:“我說老婆子,你在家裡好好養胎就可以了,走這兒來看我不覺得累嗎?”
女人幸福地笑道:“能見著你,不累。”
大夫笑道:“都看了幾十年了,也不覺得膩?”
“哪能呢?你娶了我之後,再也沒有找妾室,這是我一輩子的福氣,如今肚中有了孩子,我這心裡也算踏實了。”
“你們……”楚天塵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真的太好,要是夏蕓能象婦人一樣聽自己的話,那該多好。
大夫依舊笑道:“讓公子見笑了,我家夫人呀,結婚到現在整整三十年了,未曾有個一個孩子,如今好不容易懷上一個孩子,老天總算開眼了!”
“你們感情真好!”
“互相包容,體諒,夫妻間的關係自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