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一聲,李映雪嚇得撲在夏蕓的懷中,聲音顫抖地說:“師傅啊,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等天亮了再過來吧?黑燈瞎火的晚上,要是遇上點兒什麼,對大家都不好呀!”
“呵呵,你怕了?你仔細看一看,你剛踩斷了根枯樹枝,別自己嚇自己了!這世上哪有這麼多鬼呀!就算有你與他們無冤無仇,他們幹嘛要害你?”夏蕓說得很直白,她畢竟自己也做過鬼的人。鬼其實和人一樣,人一天過一天,然後等死;而鬼卻是在等著輪迴。
“啊……”李映雪突然大聲尖叫道,回聲很快消失在寬闊的墳地。
夏蕓的耳朵快被她的尖叫聲給叫聾了:“又怎麼了?”原先以爲她的膽子會很大,沒想到女人對神鬼之說,永遠都充滿了敬畏。
李映雪把頭埋在夏蕓的脖子上,指著一旁的樹上道:“那兒,那兒有對鬼眼!”
鬼眼?夏蕓順著李映雪的手指望去,看見兩隻圓圓的綠眼,那麼大個的眼睛,不就是貓頭鷹嗎?夏蕓拍拍李映雪的背道:“別怕,我跟你說,那只是一隻貓頭鷹,它呀,正在查崗,看有沒有老鼠或是田鼠之類的經過。”
“真的?”李映雪膽怯地擡頭起頭,一張小臉嚇得蒼白。
“當然,我騙你幹嘛!”夏蕓道,“你別一驚一咋的,等會兒你沒有嚇到,倒把我的魂給嚇沒了!我可告訴你,這人的魂要是沒了,到成了大事,你有沒有聽過,人嚇人嚇死人?”
李映雪搖搖頭:“沒有聽過,這人還能把人嚇死嗎?”
夏蕓很認真、嚴肅的說:“當然,曾經我在書上看過一個故事,有個丈夫發現他的妻子在外面有了情夫,於是想了一個辦法,把他的妻子綁在椅子上,然後用刀片在妻子的手上割了一條很小的傷口。再接著,他在廁所裡把水籠頭打開得很小,水一滴一滴地滴在臉盆中,發出聲響。這個丈夫呢,接著去上班,到晚上回來的時候,他的妻子就死了。”
“真有這樣的事?他的妻子是流血過多而死嗎?”李映雪問。
“不是,剛纔我說過,刀片只割了一條很小的傷口,根本不足以到致死。而她死的真正原因是廁所裡的滴水。”
“水?水可以把她的妻子嚇死嗎?”不得不承認李映雪是個很好奇好學的孩子。
“呵呵。”夏蕓笑道:“水當然不能把她的妻子嚇死,是因爲丈夫在妻子的手上割了一刀。然後矇住她的眼睛,她看不到任何東西,只聽到水在滴,她以爲是自己的血在滴,所以被活活嚇死了。”
李映雪覺得夏蕓嘴中說的丈夫有些變態,居然用這樣的方法把自己的妻子給殺死。
“其實這個世間的人鬼傳說也不一定是真的,但又或許有這麼一回事。但是映雪,你記住一條,人正不怕影子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夏蕓開始了她的第一堂講課,“我知道帶你來這種地方,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多多少少有些害怕。怕歸怕,但你還得要去面對。做我們這一行的,免不了跟死人接觸,或者是骸骨,又若者是剛埋到地下的死者,又被掘出來。總之,人死得不明不白,我們就要不屑努力,把真相給找出來。”
夏蕓的話讓李映雪很是佩服:“聽師傅一習話,勝讀十年書。師傅說的,雪兒都記住了。”
“好,我從卷宗中找到了一件二十年前的疑案,今晚,我們就要把這件案子給結了。”夏蕓自信滿滿。從懷中掏出一本卷宗。
李映雪瞪大了眼睛:“師傅,你從爹的書房中偷出來的?”
“什麼叫偷?我是當著衆人的面光明正大的拿出來的。”
“額,爹也知道這件事嗎?我們貿然翻查二十年的案子,二十年都過去了,有利的證據和線索都斷了,今晚短短的時候能查到什麼?”微弱地月光瀉下,照著李映雪狐疑地臉。
“我看過卷宗,上面講死者是個三十歲的女性,暴斃於家中,當晚他的丈夫去了外地,第二天才回,回到家發現妻子死在牀上,衣服臨亂,像是姦殺,沒有目擊者。死者不常出門,也沒有仇家,所以一直沒有找到兇手。”夏蕓講述著卷宗上記錄的情況給李映雪聽。
“會不會是她的丈夫殺了她?我覺得她的丈夫第二回來,太巧合了。”李映雪說出自己聽後的感受。
李映雪的判斷果然不錯,夏蕓淡笑道:“你也說了,你只是覺得。李老說他到祈安時,這個卷宗就已經到這兒了,這個女的死後沒多久,他的丈夫就去了外地,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走得這麼匆忙,肯定做了什麼虧心事!”李映雪覺得自己心中的答案不會錯,“但是師傅,都過去二十年了,我們能查到什麼嗎?”
“當然,就算屍體成了一堆白骨,也是她活在這個世上唯一的憑證。我們現在要把她的屍體挖出來,重新檢驗一下。”
夏蕓說得很輕鬆,李映雪卻犯糊塗了:“就咱們兩?”
“當然不是啦,我們這種淑女,哪能幹這種事呢,我早就找好了兩個幫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夏蕓賣了個小關子。
再走了一段黑路,她們便看到不遠處有一座孤墳,墳那兒點了一盞燈,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李映雪定眼一看,那不是楚大人身邊的楚小洛哥哥和李皓軒嗎?
“他們怎麼會在這兒?”李映雪疑惑地問。
夏蕓笑道:“當然是我找過來的呀!他們倆跟在我身邊有些日子了,也學了不少東西了,挖墳這種賣力的話就交給他們做好了!”
“恩恩。”李映雪點點頭。
楚小洛見夏蕓她們纔來,抱怨道:“你們還不來,我和皓軒兩人快無聊死了。”
“別,你們死了誰來幫我幹活呀?我不是來了嗎?如願地收了李映雪爲徒,來帶她實地考察一下。”夏蕓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李皓軒道:“哦,原來是小師妹呀,真是幸會。”
“小師妹?”李映雪不明白,夏蕓不是隻有她一個徒弟嗎?難道他們也是夏蕓的徒弟?
夏蕓看出了李映雪的疑惑,道:“別聽他們亂說,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他們就是喜歡開玩笑。”
“夏小姐,我記得絲兒也是你的徒弟呀,你今天收了李映雪,她不正是小師妹嗎?”楚小洛不解地說。
絲兒?楚天塵沒有把事情告訴他們嗎?算了,還是她來解釋吧!夏蕓無奈地說:“其實絲兒是你家公子的妹妹,難道你不知道嗎?”
“妹妹?我記得公子是有個妹妹,但是叫楚落櫻呀,五年前我與公子一道出來,她還不到十歲。”楚小洛回憶著五前年的楚落櫻,不提不想,一提思緒全上來了,“對了,我第一眼見到絲兒的時候,就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她,原來她就是……不對呀,她怎麼叫絲兒呢?”
“你還是回去問你家少爺吧!反正現在,我只有映雪一個徒弟,以後或許還會再收一個徒弟,但絕對不會超過三個。”夏蕓表明自己的態度,“好了,不多說了,幹活吧,我們的時間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