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門前盡是屍體——守衛皇陵的御衛的屍體。血,侵染大地。
原以爲十幾年無人踏足的皇陵應是塵埃滿地,卻發現這裡異常的乾淨,馬海城在這裡踱步,身上漸滿了血跡。
“小丫頭,這陵裡埋葬的可是你孃親害死的人啊。”馬海城譏笑著說。
瀟瀟咬咬下脣什麼也沒說。
“不過,要不是你孃親,我也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雖然沒能殺了你哥,但你在我手裡,再加上……”馬海城四下看了看,“先皇留下的至尊之寶,我還怕沒有江山坐麼!”馬海城大笑,拉著瀟瀟繼續向裡走著。他的手中握著月之壁,在幽暗的墓室中發出隱隱的光。
一道光閃過,一支鋒利的箭從馬海城身邊擦過,這支箭本是向馬海城頭顱射來,可馬海城已有察覺,只稍微挫身,箭便擦過,飛向黑暗的遠處。
“紫劍,巧兒。”馬海城沒有回頭,“你們還是來了!”
門外劍和巧兒站在那裡,巧兒持了一張弓,紫劍站在巧兒身後。
“我不叫紫劍,我叫趙紫裴。”
馬海城轉過身,嘲笑道,“換回名字也換不了你的主人!你要怎樣?殺了我嗎?”
“你騙了我十幾年……是你殺了觀月城的人,殺了我全家,殺了姐姐!”紫裴大喊道。
馬海城緩步向紫裴走來,“不錯,是我,我沒有殺你還將你留在我身邊,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你……”紫裴怒視著馬海城。馬海城一步步向前,紫裴往後退了些,巧兒也往旁邊移了些。
馬海城走出了陵室,那一刻,埋伏在門外的樊宇、小可、李楓一齊衝向馬海城,手中的劍毫不猶豫地刺向他。然而,三隻劍卻一一刺空,馬海城早有防備,手持一劍擋住三擊,針的三人向後退了幾步。“就憑你們幾個還想打敗我?笑話!”馬海城大笑道。他將瀟瀟留在陵室,將厚重的大門用內力拉回,重新關閉。
“即使我殺不了你,我也要和你同歸於盡!”李楓怒吼道。
劍光閃,嘶聲憤,楓葉似火,燃盡仇恨。
本是溫熱的陽光照在盈月的臉龐上,那凝閉的雙眼終緩緩睜開,看著那一片陌生的屋頂,半晌,發覺自己竟然還活著。而且,身體暖暖的,少了寒痛。盈月坐起身,四下看看,沒有一個人。
盈月下了牀,走到門前,外面的陽光透過門縫照進來,寧謐,幽靜。盈月打開門,才發現門外的臺階上坐著兩個老人。見她走車門紛紛站起身走過來。
“你……你們是……”盈月往後推進了屋,那兩位老人卻在門前恭敬地跪了下來。
“公主!”兩位老人一齊說道。
盈月愣了一下,想起了什麼,“……我……真的……是……我嗎?……”盈月覺得頭有些沉,用手捂了捂額頭,老人趕緊起身將盈月扶回牀邊。
“公主,身體要緊。”
“你們是誰?……”
“您母親盈妃,是屬下的主子,盈主子臨終前交待屬下和三妹一定要照顧好您,但屬下沒完成主子的遺願,讓您受苦了……”
盈月的眼角流出了淚,“孃親……是怎麼死的?……”
二位老人對視一下,“這一切……要從十八年前說起……”
“語婧!閃開!”樊宇大喊著拉開了小可,躲過馬海城的劍刃。
馬海城陰笑一聲,鋒利的劍氣在每個人身上留下印記,殷紅的鮮血在長衫上一點點暈開。“我要讓你們一個個死無葬身之地!”說罷,便運起內功,劍身上透著殺氣,愈加濃重。
“不好!”紫裴一驚,他知道這種殺意一起,主人的招術便會無懈可擊,所有人都無法抵擋,必須在他運起之前破解。紫裴衝上前去,將劍刃直指馬海城,闖入了馬海城封起的結界內。
“紫裴!”巧兒大喊著追隨上前。
馬海城依舊運著內力,回過頭時,紫劍已經到了面前。
一聲怒吼,兩支劍直插馬海城身上。馬海城擡頭看著紫裴,憤恨地又運起內功,打出兩掌,正擊在紫裴和巧兒身上,劍從馬海城身上拉出,兩人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紫裴!巧兒!”小可想跑過去看,然而馬海城的眼睛閃出紅光,劍刃又殺意四起,直砍向小可。
血,像楓葉一般紛灑。
又一個重重倒地的聲音。樊宇的半邊身體淌在血泊中,漸在小可身上,愣在原地的小可一下子跪倒在地,“樊宇!……”小可手中的劍掉了,完全不知所措。
馬海城的劍再一次襲來,這一次嗜血的劍妄圖奪取又一個生命。小可抱著樊宇的頭,眼看奪命之劍襲來,腳下卻重得一步也動不了。
千鈞一髮之際,又一支熟悉的長劍擋在小可身前,是李楓持的月鋒劍,盈月的月鋒劍。
“師兄……三娘……”盈月跪在兩個長睡不起的人面前,落著淚。
“公主……”老人將盈月扶起來,退出了房間。
“……楓他們在哪?”
老人面面相覷,不敢說出來。
“求求你們!告訴我!我要去幫他們!”盈月急切的喊道。
“公主……恕屬下不能直言,屬下必須保護公主!”
盈月看看兩位老人,“那三娘怎麼辦?楊潔怎麼辦?他們已經走了……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死去了……”盈月淚流滿面,“若是再有一人爲我而去,我這輩子也不會好過!”
兩位老人無語,紛紛跪地,“屬下願陪公主一同前往。”
盈月愣了一下,扶起兩位老人,“好……我們走。”
劍擦出的火花讓劍刃發燙,但仍滅不了殺氣的寒意。
二人退到了崖邊,聽著崖下潺潺的水聲,每一步都變得更加危險。
“你單槍匹馬想殺我?”馬海城殺紅了眼睛,瘋狂地舞著手中的劍。
“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李楓毫不示弱。
馬海城大笑著,步向李楓,離崖邊越來越近。血,順著李楓的臂膀流了下來,從劍尖滴到地上,血沾地的那一瞬,馬海城的劍再一次刺向李楓。
李楓奮力抵住了馬海城的攻擊,而身後,離萬丈深淵愈來愈近。馬海城發力的劍正將他一點點推下深淵……
語婧從馬海城身後跑來,然而劍尖還未觸及馬海城一絲,便已被馬海城掌中內力打倒在一邊。“語婧!”李楓向前挪動了一步,眼看語婧倒地不省人事,李楓大吼一聲,發力抵住馬海城的劍,然而萬丈深淵卻近在咫尺。
“你們一個個都會死在我的手裡……”馬海城獰笑的臉駐在這沒有說完的時刻,劍軟了下來,李楓即刻躲開了馬海城的劍,向其後遠處看——是那兩位老人,站在他們中間的是一襲白衣,青絲扶臉的女子——盈月。
老人的暗鏢直插在馬海城背後,馬海城轉身看見盈月,不禁詫異,“你……你怎麼會還活著?!”
“我既是軒轅氏人,便有責任除去你這逆賊!所以……”盈月上前一步,“你還逍遙法外,我怎麼一死了之?!”
馬海城哼了一聲,“什麼軒轅氏!你活著又能怎樣?你要殺死我?!笑話!”
盈月走到兩位來人身邊,“城中到處都是御衛在搜捕你,你插翅也難逃!”盈月堅定的口吻,使馬海城不由得退了一步,臉上的表情有些僵。
僵持了剎那,馬海城猙獰著再次持劍刺去,兩位老人擋在盈月面前,與其相持不下。盈月急忙跑到一旁的李楓身邊。
“楓!……”盈月急忙扶起李楓,“你沒事吧?!”
“我沒事……”李楓看著眼前的盈月,千言萬語一下子不知從何說起,只是緊緊將盈月抱在懷中,“對不起……”只有淚從心底涌出來。
盈月有些不知所措,聽到李楓抽泣的聲音,她只輕拍了拍李楓的背,“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