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夕柔是什麼時候來的,他們的談話她聽去了多少,夕媛和夕嬌對視了一眼,同時放下手中的東西咻的起身往客廳走。
當渴望已久的親情,如陽光下的泡沫,一觸即破……
心,被什麼狠狠刺了一下!
挑眉,冷漠地看著眼前從小一起長大的兩個姐姐,夕柔薄脣抿成一條直線,垂在身側的手指漸漸攥緊成了拳。
“老三,你,你別誤會啊!”
想到剛纔自己說的那些話,夕嬌腦袋裡一片的空白,心慌得只剩下想要跟她解釋的念頭,急忙說道,“我剛纔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我知道!”
清冷的嗓音帶著莫名的威壓,夕柔開口打斷她的話,平靜的俏臉看不出喜怒,“老二,謝謝你,讓我知道你們最真實的想法!”
“不是,老三,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老二那張嘴就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夕媛禁不然擡手緊緊拉住夕柔的手腕,見她這模樣心裡滋味複雜難受,“你先進來坐,姐再跟你說。”
“不必了。”決然地將手腕從夕媛手中抽開,夕柔倒著向門口退出兩步。
微微垂眸,掃了一眼腳尖白色瓷磚上,那條顯眼的客廳與門口的分割線,夕柔薄脣勾起一抹冷笑。俗話說得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如果這裡面沒有血濃於水的親情牽絆存在,只剩下利益爭奪和商場廝殺,那她還進去做什麼?
“老三……”
面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如此疏離冷漠,夕媛突然心頭一落,凝望著空蕩蕩的手心,鼻尖驀然泛酸。
時間就像一把橫掃的鐮刀,收割著她們姐妹之間曾經的美好,歲月的天真。而她們,從小就是最好的姐妹,哪怕是天上下著大雨傾盆,四個姐妹擠在一把傘下嘻嘻哈哈溼了一身。老三曾說,只要老大個高頂著,我們在一起就什麼都不怕。然,那都是年少時的我們,如今呢?
韓浩軒和杜娟從餐廳間裡走出來,杜娟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浩軒一把拉住,暗暗給她使了個眼色。
“浩軒,你告訴大伯,想要從我手上吃掉帝豪,那得看看他老人家有沒有那麼大的胃口!”
挑起的視線裡,雙眸如淬了冰渣刺得人生疼,夕柔薄脣輕抿,銳利的目光直直落在浩軒瞇起的黑眸上,開口的嗓音冷然。
“好!”韓浩軒挑眉,聲音還是一貫的清冷。
聽到浩軒的回答,夕媛和夕嬌禁不然同時咻地擡眼看去,表情震驚。哥哥這麼一回答,不就是坐實了老三此時的想法了嗎?
難道……
夕柔沒有再去看任何人的臉色,徑直轉身離開這座庭院,邁開步伐朝大宅方向走去。
噗
望著夕柔冷漠轉身走遠的背影,夕嬌一口老血吐盡。
剛纔她只不過是嘴賤啊,腦袋一熱惡作劇地隨口跟她爸爸說了句話啊,怎麼聽到老三這裡就直接掀起戰火了呢?
……
夜裡的山風涼爽,墨黑的天空中月朗星稀,這種時候最適合到山頂看星星。
紅色寶馬停在山頂平坦地空地上,夕柔蜷著身子整個人坐在車前蓋上,望著月光下迷濛一片的山巒,眼眸漸沉。
有些事,說不說出來,大家都明擺著在做。只是,當坦誠地說出來以後,心理上多少會有些難於接受。
開董事會前,莫月給她看了寫在紙上的東西,白薇兩個字,宛如一顆牢固的釘子將她按在帝豪的總裁位置上。如果說韓氏總公司和分公司,夕柔可以不去爭搶,但是屬於媽媽留給她的東西,她必須掌握手心!
誰都別想從她手上拿走!
紅色寶馬從山上下來,路過雲頂山莊門口未作停留,繼續順著山道下山直接進入市區,停在富貴傾城酒吧門口。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她需要放縱發泄一下,酒吧不失是個好地方。
在一樓吧檯前的高腳椅子上坐下,夕柔拿出手機,隨手給四隻男閨蜜發去短信:小的們,速速滾來陪哀家喝酒!
下一秒,四隻男閨蜜吐槽的短信闖了進來……
曹鬱:“臥槽,爺在滾牀單呢,沒空!”
夕柔冷冷一哼,回:“一個人呢滾牀單有意思麼?滾破了還得買新的!”
曹鬱氣絕:“……”
謝曉路:“哇哈哈哈哈!老佛爺,您這是後院起火了……後院起火了……後院起火了……”
夕柔翻了個白眼,回:“十分鐘見不到人,信不信哀家這把火就燒到你家去!哀家搬把椅子坐在你牀前,看你怎麼和年大美女滾牀單!”
謝曉路跳腳:“臥槽,死小三,哥是有正房的人,你敢威脅小哥!給小哥等著!!”
安維:“掐指一算,咦,這是天要下紅雨的節奏!買好酒,等著哥,馬上到!”
夕柔幽幽回道:“記得帶卡,買單!”
安維已然沒有其他想法:“……”
俊熙:“在傾城?”
夕柔:“嗯。”
吧檯前,五光十色的旋轉射燈,魅惑曖昧。舞池裡或抱或親,口哨起鬨聲此起彼伏。
“三小姐,您的酒。”
吧檯後面,調酒師將調好的酒倒入高腳杯,恭敬地遞過去。夕柔往那一坐,根本就不用她開口,調酒師熟知她的一切口味。這也拜曹國舅所賜,他可是把她的品牌打得很響亮,傾城裡上到經理下到最基層員工,誰都知道三小姐在曹少心裡比未來老闆娘還尊貴。
“謝謝。”拿起水晶杯裡金黃色的酒,夕柔抿脣道謝,壓在脣邊輕抿一口。
Tequila,產於墨西哥的烈酒,口味兇烈,香氣很獨特。再用淹漬過的檸檬幹佐酒,恰似火上燒油,美不勝言。
一襲簡單的白色休閒套裝,無須濃妝豔抹,夕柔隨性往吧檯邊上一坐,清雅高冷照樣引人注目。
“美女,請我喝一杯怎麼樣?”男人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褲,在旁邊的位置上坐下,紳士開口毫無半點輕浮。
往常這種人她絕對不會去搭理,晚上卻破例了。連人帶椅子轉過身,夕柔挑眉看去,“想喝酒可以,講個你不開心的,讓我開心開心。”
“呵呵……”
男人優雅輕輕笑了笑,這個女人還真特別,“來這裡喝酒的,應該是不開心居多,揭自己傷疤這種事可不好做。要不,我給你講個別人不開心的事,你聽著要是覺得不錯,請我喝一杯?”
擡手朝他舉了下杯,夕柔抿脣一笑,眉間微挑,將水晶杯口壓向薄脣。
男人抿脣一笑,優雅側過身單手搭在吧檯上,挑眉看向她,“我有一個朋友,他把心愛的超跑借給女朋友開,他女朋友根本沒取得駕照,結果車子一開出去沒多遠油門當剎車把人家的車給撞了,還把對方司機給送進醫院。你說,這車毀了就算了,還攤上人命大事,鬧不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