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升入空中,窗外的天是藍的,雲是白的,陽光是明媚的,一切都顯得很美好。
不管過去或者將來如何,從這一刻起,這是新的開始,屬於她和寶寶兩個人的旅途。
半年後。
六七月份的紐約天氣炎熱,陽光明媚的早晨。
紐約大學醫學中心西南側草地散步活動區,院道兩旁種滿鬱鬱蔥蔥的樹木和爭奇鬥豔的鮮花,一排綠蔥蔥的槐樹,樹下的牽?;ㄑ貥鋷直P繞而上至樹梢,開放著紫紅色的鮮花。
樹下,年輕的女子雙眸清澈明亮,微卷的長髮輕逸地灑在肩上,精緻嬌小的臉透著淡紅,她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穿著寬鬆的淺白色碎花連衣裙,高高隆起的腹部足有七個月大。今天是產檢的日子。
肚皮上傳來細微的搔癢,現在寶寶的胎動每天都很規律,夕柔低下頭,粉色薄脣嘴角微向上彎噙著淺淺的笑意。
單手覆在肚子上輕輕轉動,夕柔溫柔地安撫正在她肚子裡做運動的小傢伙,仰起頭盯著樹上爭豔綻放的牽牛花,愣怔出神。
她記得,凌逸琛那次帶她去終南山動物園的時候,好像外圍牆也有一株牽牛花。只是,不知道這個季節,那兒是不是也開滿了花朵兒。
漸漸地,想起什麼,夕柔嘴角的笑意緩緩收斂,直至不見。
聽說,她走的那天,凌逸琛趕到機場了,還和曹鬱他們很兇殘地打了一架,五個男人都掛了彩。
聽說,夕然和陳明傑結婚那天,夕嬌堵門的技術又更上一層樓了,陳明傑花了重金才把門‘砸’開。豐海的習俗,新婚三個月內不能參加別人的喜宴,所以夕柔並沒有回去。
聽說,父親和茉莉還是離婚了,父親每天上班還是那麼忙,夕然也會經常帶陳明傑回去看他;茉莉到底沒讓夕然多操心,憑著自己的手藝在市區學生街開了家甜品店,好像生意還不錯。
聽說,奶奶經常把凌逸琛叫回家蹭飯,凌逸琛也經常跑去找奶奶獻殷勤,時常把奶奶哄得很開心……
聽說,逸柔海景度假村差不多快完工了,堂哥韓浩軒還特意給她在頂樓留個了觀海的專屬間,奢華的裝修。
聽說,凌逸琛又恢復了以前的冷傲,身邊別說蒼蠅了,連蚊子都無法靠近。
每次夕嬌給她電話,這些八卦消息總是不少,時常還不忘笑著調侃凌逸琛,這是要爲她守身如玉的節奏。
每次夕柔總是靜靜地聽她講完,淡淡會心一笑。
其實,還是要謝謝外婆當初帶她出國養胎,有些東西不去過問,煩惱就少,她現在有寶寶陪著每天的心情都很好。
剛出國的時候,外婆帶她去紐約州沉睡谷小鎮住過一段時間。每天早起,窗外的樹林裡婉轉的鳥鳴,迎面撲來帶著青草芳香的氣息,還有藍天中那抹耀眼的陽光。她終於體會到了那種:天是藍的,草是綠的,陽光是明媚的畫境。
白荷與凌家安排的保姆和保鏢從醫院大堂走出來,對著站在樹下的夕柔輕聲招呼,“柔柔,我們回去了。”
“好,馬上來?!毕θ岽┲降仔?,雖然挺著大肚子,但步伐依然輕快。
保鏢李曦開車,保姆雲姨坐在副駕座,白荷和夕柔坐在後排座椅。
拿起這期的孕期檢查單看了看,單上顯示一切正常,醫生建議欄裡備註繼續保持營養均衡。
明亮的雙眸落在三維彩超單上,夕柔禁不然輕笑出聲。彩超單可以將肚子裡的寶寶看得很清楚,他蜷著身子,好像還在吸吮小手指,那副享受的模樣十分可愛。
肚子裡的寶寶好像知道媽媽看到他很開心,配合著動了動以示討好,夕柔嘴角噙著幸福甜蜜的微笑,擡手將掌心輕輕落在肚皮上輕撫,迴應著他的小動作。
白荷看到夕柔掌心落在肚子上,溫柔地笑問著,“小傢伙又踢你了?”
“嗯?!毕θ嵝Φ醚垌鴱潖潱p輕把掌心移開,還能看到小傢伙尋找不到媽媽手掌,小手頂著肚皮鼓起的小包包。
白荷溫柔地眼神盯著頂起鼓著的小包包,禁不住也跟著笑起來,“嘿,還真是個小調皮,肯定是個男孩子?!?
“不是說酸兒辣女嗎?”夕柔好看的眉毛微挑,笑著爭辯,“我不喜歡酸,好像比較喜歡吃辣,我覺得是女兒!”
白荷不以爲意,笑了笑說道,“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好?!?
“呵呵?!毕θ狳c點頭,嘴角勾起的弧度加深。她只要他健康成長,就好。
雖然寶寶在肚子裡已經七個月大,但她們從沒問過醫生寶寶的性別問題。反正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是她的心肝寶貝,而且醫生也不會隨意告知胎兒性別,索性就不問。
二十分鐘後,李曦將車子停在琴行門口,急忙下車幫夕柔開門,“少奶奶,兩個小時候我來接您?!?
夕柔抿脣微笑,點點頭,目送車子離開才轉身走出琴行。
學校的課程不算嚴謹,她到琴行兼職古箏老師,這家琴行的老闆聽過她的彈奏之後,欣然同意她每天只來兩個小時授課。這麼一來不僅能陶冶情操,還有喜歡古箏的朋友玩到一起,而且還賺到每月的零花錢,一舉多得堪稱完美。
今天的課授完,夕柔找到老闆,說明這兩天要回學校處理些論文上的事,老闆也很好說話,同意她三天不用過來。
走到門口,李曦已經在路邊等她,打開車門坐進去,車子很快離開。
二十分鐘後,車子開進郊邊別墅區,沿著社區小道開了兩三分鐘,向右拐進入一幢三層樓的花園小別墅。
夕柔到家的時候,雲姨已經將午餐準備好,洗過手,拉開椅子坐下。
懷孕的月份越大,寶寶生長的速度越快,攝取的營養就越多,夕柔發覺自己每天除了吃,還是吃。然而,就算是這般吃法,她還是經常肚子餓得前胸貼後背。
別墅大門的門鈴響起。
雲姨去看了一下,返回來請示夕柔,“少奶奶,門口有位叫曹鬱的先生,說是要找你,能讓他進來嗎?”
曹鬱???
夕柔轉過頭看向門外,烈日下,透過別墅鐵門的縷空雕花,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俊臉。
果然是曹國舅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