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琛的臉色更加沉了一分,鷹隼般的眼睛獵戳陸依依眼的坦然,菲薄的涼脣緊抿成一條直線。
如果事情不是她做的,那只有一個可能,他被人暗算了。
淩氏和韓氏將要聯婚的消息,衆人周知。設計他的這個人很精明,故意把陸依依拉下水,地址還挑在韓氏旗下的產業鑽石酒店。凌逸琛不知道對方手掌握了什麼東西,但他清楚的知道,只要這件事被捅出去,淩氏、韓氏和威海集團將瞬間成爲公衆輿論。
而到那時候,算是他渾身下長滿了嘴,恐怕都難以說清。
房間的門被打開,高山神色凝重地走了進來,“總裁,處理好了。”
凌逸琛緩緩站起身,幽深的眼眸垂落在沙發的陸依依身,聲音冰冷毫無溫度,“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我知道。”陸依依擡頭,只見他俊美的顏容佈滿陰霾,深邃的眸子難得覬覦一絲顧慮。
他的顧慮,是韓夕柔吧。
凌逸琛和高山一同離開房間,陸依依望著男人決然離去的身影,眼神漸漸沉寂下來。
黑色路虎離開鑽石酒店,高山開車。
從後視鏡看了看後座眉頭緊鎖的男人,高山頓了頓,還是開口說道,“總裁,從昨晚的監控看到,你們入住酒店時都是被人扶進去的,兩人都處於不清醒的狀態,顯然這件事有人故意設計的。”
早醒來的時候,凌逸琛留意了一下,他和陸依依身的衣服完好,除了睡在同一張牀,並沒有發生什麼其他事情。如果他沒猜錯的話,他和陸依依都被下藥了,根據昨晚車後的自身反應,凌逸琛猜想對方下的有可能是安眠藥。
根據高山的彙報,今天的絡和報紙並沒有出現對淩氏或威海集團不利的相關消息,既然對方目的已經達到,爲何這般沉得住氣?如果對方不是針對公司,難道……
煩躁地扯開襯衫的領口,凌逸琛仰起頭閉眼睛,身體向後靠坐在椅背,擡手揉了揉發酸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聲音硬冷,“與這件事情相關的所有責任人,都要徹查!儘快查清楚!”
“我知道了,總裁。”
高山處理昨晚的酒店監控時,還看到了夕柔出入酒店的畫面,掂量了一下,他不敢隱瞞,“總裁,還有一個事。”
“說!”
高山擡眼看向後視鏡,沉聲說道,“剛纔我在處理監控時,看到昨晚韓夕柔韓總也去過你們那個房間。”
聞言,凌逸琛心口一震,咻的睜開眼睛,“你說什麼?!!”
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高山如實彙報,“你們進去房間後不久,韓總帶著夕嬌進入那個房間,不過她並沒有停留,而是很快離開。”
下一個路口,高山被放下車。
黑色路虎重新啓動,朝雲頂山莊方向開去。
……
窗前支起的畫架白色的素描紙,夕柔前面的山水畫雛形,用淺筆勾出山石輪廓造型,以及山體和樹木的形態。
外婆曾經說過,創作山水畫時要表現出對象的特地和神韻,落筆要肯定,一下筆要抓住物象的特徵。勾線看似簡單,實則關係到整幅畫成敗的關鍵,這一步沒有作好,後期無法補救,所以勾線後反覆斟作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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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午時分,接到管家打來的電話,老太太讓夕柔和夕嬌午回家吃飯。
兩人收拾了一下東西,關好畫室的門,並肩走下樓梯。
白色奧迪隨意停在門口,算交警看到了也不會來貼單,夕嬌按下遙控鎖,車燈應聲亮起。
“拿來。”夕柔突然擡手朝她伸過去。
夕嬌盯了一眼手的車鑰匙,回想起昨晚被飆得要吐,立即將車鑰匙緊緊攥在手心,眼神無堅定地搖搖頭,“不要!姐還要留著小命回去陪奶奶吃飯呢!你坐副駕座位置啊”
“韓老三!你靠靠靠!”
只覺得手腕一麻,掌心裡的鑰匙已經落到她手,夕嬌暴怒直跳腳。
夕柔做事從來不跟人家廢話,出手利落,打開車門進入駕駛室,挑眉看向站在車邊抽風跳腳的人,“走不走?!”
車子啓動的瞬間,夕嬌拉開副駕座的車門跳來,立即繫好安全帶。
下一秒,車子咻的一聲,竄了出去。
瞧瞧這土匪的氣勢,夕嬌敢肯定,只要她晚一步車,夕柔絕對做得出丟下她,開著她的車自己回家的事情來!
無視副駕座那人怨念的眼神,夕柔單手開車,目視前方神情專注。
白色奧迪的車速不算慢,夕嬌眼睜睜地看著某女連續闖了好幾個紅燈,硬是不敢開口說出半句她不愛聽的話來。
二十分鐘後,白色奧迪在雲頂山莊黑色鐵藝大門前稍停,大門緩緩朝兩邊退開,車子很快開入庭院。
紅色寶馬旁邊的位置向來是夕嬌在停,此時那輛顯眼的黑色路虎大刺刺地佔位。而且,黑色路虎旁邊還停著一輛車牌尾數38的邁巴赫,夕柔認得出來,那是陳月的用車。
庭院車位充裕,夕柔隨便找個位置把車停好,拉開車門走下來。
“老三。”
夕嬌自然也認得凌家人的車,拉著夕柔的手,突然有些緊張也有些擔憂,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說纔好。昨晚她們去抓姦,瞧瞧,今天人家帶著他老媽找門來了,這陣勢……到底要鬧成哪樣啊!
“老二,我沒事。”
夕柔淡淡放了句話,挽著夕嬌的手臂往客廳裡面走,“記住,待會你多吃飯少說話,有事我會自己處理。”
客廳裡的氣氛很融洽,除了老爺子和老太太以及韓明政他們,凌百川攜陳月和凌逸琛都在。
夕柔走過去和家裡人打招呼,轉身看向凌百川和陳月,規規矩矩喊人,“伯父,伯母。”
陳月悶了一下,原本還以爲夕柔會當著老太太的面,再次喊她一聲媽媽呢。
她的稱呼變了。
旁邊的沙發,凌逸琛蹙眉擡頭,深邃的目光落在俏臉平靜的夕柔身,心底閃過什麼。
“瞧這孩子,怎麼沒改口,還叫伯父伯母呢?”
老太太愣了一下,笑著對悶悶不樂的陳月解釋說道,“親家,你別見怪,興許是看到這麼多人,柔柔這是害羞了。”
“也許吧。”陳月嘴應著,眼眸從凌逸琛和夕柔身劃過,敏銳地感覺到眼前這兩隻小的出問題了。
倒是凌百川直接開口替她圓場,他對夕柔微微一笑,說道,“只要夕柔心裡認得我們是一家人,稱呼可以慢慢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