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丈,公章和執(zhí)照都在這裡了。
黃友仁向韓明策展示了一下,他點點頭,挑眉朝夕柔留下話,“夕柔,在你心意沒有改變之前,這些東西大伯先幫你保管!”
話落,韓明策徑自轉(zhuǎn)身走出總裁辦公室。
“走!”黃友仁衝著身後的人擡手一揮,帶著帝豪的證照和公章緊跟在韓明策身後,不到十分鐘,那些人全部離開。
保安隊裡幾個人受傷,夕柔吩咐下去,由麥蕊親自處理傷員的善後工作,秘書進來將沙發(fā)上的血跡處理乾淨(jìng),總裁辦公室恢復(fù)平靜。
站在落地窗前,夕柔雙手負背,視線落在遠處藍色的海港,俏臉上沒有一絲起伏。
韓明策帶著人來搶公章,這活靈活現(xiàn)的情節(jié),雖然看起來狗血,但卻是非常真實地展現(xiàn)了一場公司內(nèi)部的權(quán)力鬥爭。
商業(yè)圈子中,股東們爭奪對公司的控制權(quán),鬧到一地雞毛並不罕見,暴力搶奪公章、營業(yè)執(zhí)照乃至財務(wù)賬簿的事情也比比皆是。
只是沒想到,這種狗血的事情,竟然讓她也遇上了。
“少總。”
莫月站在她身後,輕聲問道,“剛纔公司裡有員工報了警,現(xiàn)在警察就在門口,咱們報警立案嗎?”
韓氏工地出事,帝豪出聲明單飛,兩家公司同時處於風(fēng)口浪尖,如果再傳出搶公章的事,一直關(guān)注的媒體推波助瀾事態(tài)將進入白熱化。
“不用了,讓他們走吧,這是韓氏內(nèi)部的事,鬧大影響不好。”
韓明策已經(jīng)帶著東西離開,假如讓警局的人介入,恐怕又得鬧大,夕柔回過身,淡淡道:“還有,這件事務(wù)必讓人封鎖消息。”
“另外,莫姨,下午帝豪成立董事會的事,按計劃進行。”
“好的,我知道了。”莫月點點頭,退出總裁辦公室。
回到黑色轉(zhuǎn)椅上,夕柔拿起卷宗看了幾眼,發(fā)現(xiàn)頭疼得厲害,完全無法靜下心處理事務(wù)。
凌逸琛接到消息時,剛好從會議室出來,他對韓明策的行爲何止是震驚,急忙拿起車鑰匙走出辦公室,開車直奔帝豪。
黑色路虎往大堂門口隨便一聽,凌逸琛將手中的鑰匙丟給門口的保安,邁步走進專屬電梯,乘電梯直達頂樓。
嘭
下一刻,辦公室的門被大力打開,凌逸琛沉著臉疾步走進來,伸手拽起轉(zhuǎn)椅上的人,眼神落在夕柔身上打量,“你沒事?”
夕柔搖了搖頭,神色如常道:“沒事。”
看到夕柔沒受傷,凌逸琛禁不住鬆了口氣,想到韓明策的舉動,眼神凜冽幾分,“怎麼會鬧成這樣?”
“抱歉,這件事,我沒辦法跟你解釋。”夕柔無奈地聳聳肩,轉(zhuǎn)身坐回轉(zhuǎn)椅裡。
門口的下班鈴聲響起,夕柔也同時接到醫(yī)院那邊打來的電話,韓明政剛纔手術(shù)室裡出來。凌逸琛開車,兩人一起急衝衝趕去醫(yī)院。
他們倆趕到醫(yī)院的時候,韓明政情況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轉(zhuǎn)入病房。夕柔讓凌逸琛在門口等著,她自己一個人推門進入病房。
夕然和茉莉在韓明政身邊陪著,父親靠坐在牀頭,蒼白的臉色不是很好,但精神頭看起來還是不錯的。
“爸,你感覺好些了嗎?”
站在病牀前,夕柔雙手緊張的交握在一起,開口聲音裡都是顫抖,擔(dān)憂的眼神,一瞬不瞬盯著父親的臉。
爺爺剛走,她無法接受父親有任何閃失。
“哼!你還知道我是你爸?!”
挑眉看了夕柔一眼,韓明政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別開眼看向窗外,胸口位置起伏不定,顯然動了怒氣。
“明政,你別生氣,醫(yī)生說你不能動怒。”
茉莉一邊伸手幫他順著胸口,一邊將櫃子上的杯子拿過來,遞到韓明政的嘴邊,“來,喝點水。”
輕抿了一口溫水,韓明政終於順了口氣,銳利的眼神落在夕柔身上,沉聲問道:“你是一定要把韓氏和帝豪都毀了,你纔開心嗎?”
聽到父親的質(zhì)問,夕柔低著頭,薄脣緊抿,任憑所有人盯著她看,卻始終沒有開口解釋的打算。
看到姐姐挨批,夕然扶著父親的手臂坐在另外一邊,她瞧見夕柔發(fā)白的臉色,不禁暗暗舒了口氣。
“姐姐,”夕然勾起脣,冷冷笑道:“你知道爸爸怎麼被送進急救室的嗎?”
夕柔一怔,茫然的擡起頭。
“都是因爲你的爆炸性新聞呢,”夕然嘴角微勾,故意挑著事,用很大的聲音說:“爺爺將帝豪留給你,是希望你能帶著帝豪和韓氏一起渡過難關(guān),而你卻對韓氏落井下石,完全不管不顧韓氏的死活!知道外面的人是怎麼說你的嗎?韓家養(yǎng)出了一條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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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家養(yǎng)出一條白眼狼……
這是在說她嗎?
那雙明亮的黑眸瞬間黯然無光,夕柔面無表情地看著父親以及他身邊的夕然,眼底的神色出奇平靜。
“能把聲明取消嗎?”韓明政再次開口,語氣沉冷。
“不能!”
夕柔搖搖頭,如實說道,“下午帝豪將召開股東大會,屆時會依法成立董事會……”
砰
一聲脆響,韓明政勃然大怒,將手中的杯子砸在夕柔的腳邊,“韓夕柔,你是還沒鬧夠是不是?!”
“明政,你不要動怒,柔柔還年輕不懂事,你有話和她好好說,慢慢說。”
韓明政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茉莉和夕然同時對他進行輕聲勸慰,“是啊,爸爸,您要注意身體,可別氣壞了。”
白色的瓷片碎渣遍佈一地,杯子裡的水將夕柔的褲腳染溼一大片。她眼睛緊緊盯著那盞刺眼的瓷片,脣瓣慘白到毫無一絲血色。
別人可以不理解她,可是,爲什麼爸爸也不理解她?
擡起頭,夕柔緊了緊手中的皮包,望著父親染怒的雙眼,眼眶酸了酸,語氣篤定,“不管您信不信,我比誰,都希望韓氏好!”
病房的門並沒有關(guān)緊,裡面的談話一字不漏的落進凌逸琛耳朵裡,他並沒打算進去,但眼神透過窗子始終落在夕柔的身上。
他相信,她一心都是爲了韓氏,做的一切也都是爲了韓氏。
下午帝豪召開股東大會時,凌逸琛就坐在會議室門口的辦公室裡,平時想見他一面都難,經(jīng)過的股東們紛紛走來和他打招呼。
“凌總,您怎麼在這?”
這個男人什麼都沒做,只是每個股東跟他打招呼時,他淡淡一笑,“我在等韓總開完會,出來和我談?wù)勏聜€五年戰(zhàn)略合作的事情。”
如果市政項目不能確定是否花落帝豪,那麼凌逸琛透露帝豪和淩氏的下一個五年戰(zhàn)略合作,已經(jīng)足夠讓夕柔得到股東們的擁護了。
事情進展得比預(yù)期還要順利,股東們同意也支持帝豪成立董事會,並推薦夕柔擔(dān)任帝豪集團第一屆董事長。
吃過晚餐,凌百川和陳月帶著小小出去走親戚,夕柔和凌逸琛回到三樓臥室休息。
對於凌逸琛,夕柔不打算對他隱瞞什麼,將手機上收到的照片遞給他看,並提出自己的疑問。夕然,到底是不是韓明政的女兒?
“什麼時候要結(jié)果?”凌逸琛挑眉。
“後天,韓氏召開董事會。”夕柔抿脣道。
“你放心,這事交給我來處理。”
凌逸琛說完,拿著手機走到陽臺,夕柔看他居然還避嫌,撇了撇嘴,拿起浴袍走進浴室去梳洗。